因南州瘟疫横生,又遭遇断粮,加之连续不断的打仗,三十万雄兵已经损失了接近半数。
如今手里的这些兵马越是损耗,他的筹码便越小,与宋太傅与新帝抗衡的胜算便越小。
恰逢南滇求和,他刚好将南滇变成了南州背后的粮仓,将南州作为临时的盘踞地,与朝中的形成对峙之势。
战事结束,萧珩立刻清点兵马拔营,带兵返回南州城。
……
卫灵犀已经收到了萧珩要萧珩不日便可返回南州城的消息,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萧珩回来了,她便有了主心骨。
小公主也听闻了卫青岚要回来的消息,满心雀跃与期待,她特意来问卫灵犀:“你三哥平日里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
“公主殿下是真的准备给我做嫂嫂了?”卫灵犀打趣了她一番,依旧告诉了她,“我三哥喜爱吃肉包,最喜欢我娘包的肉包子!若是公主殿下能给他蒸一屉肉包,我三哥一定欢喜。”
赵姝双腮绯红,娇羞地说道:“那我去让兰儿姑娘教我做饭……”
卫灵犀想了想,自己的夫君好不容易打赢了战争,自己是不是应该也有所表示呢?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
她虽然不是新嫁娘,可她也想要为自己的男人做一餐,犒劳他战争的辛苦。
“我随你一起去吧。”
银蕊听闻小姐要下厨,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不行不行,小姐你怀着身孕,万万不可下厨!再说了……您那个手艺……还是省省吧!”
“银蕊,你说什么?”卫灵犀瞪大了眼睛,“好你个小丫头,居然学会了编排自己家小姐了!我看你的肉皮子是不是痒痒了?”
说完,她取下墙上的鸡毛掸子,作势就要打银蕊。
银蕊朝她吐了吐舌头,忙不迭地逃到了门外。
赵姝笑着看着主仆二人斗嘴,满脸羡慕:“真是羡慕你们主仆……可惜我出来的匆忙,没办法带希儿来……她与我的感情也似你们主仆一般……”
“我与银蕊一起长大,我们之间也算是情同姐妹了……有时候她们不怕我,跟我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卫灵犀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院子里的银蕊激动地大声叫喊她:“小姐!!小姐!!!你快出来啊,看看这是谁来了?”
第251章 亲人相见
听见银蕊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卫灵犀无奈地笑了:“公主见谅,这丫头被我惯得是有些没有分寸了……”
赵姝却并不在意。
她反而很羡慕:“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走吧,我扶你去外面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怎敢有劳公主殿下?”卫灵犀道。
赵姝瞋了她一眼:“又跟我这般客气?我都说了,你我之间并非君臣关系,你怎么总是不听?”
卫灵犀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
从卧房里出来,卫灵犀正要开口责备银蕊不稳重,还未开口,便看见了站在院落里的那几个人。
看着那熟悉的,又有些久违的面孔,卫灵犀满心欢喜:“娘!!郎大人、嫣儿!”
卫夫人没有见过小公主,郎玉卿与萧嫣儿二人都见过。
他们暂且顾不上寒暄,直接行了君臣礼:“参见公主殿下。”
卫夫人不曾想到这公主也在这里,也急忙跟着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赵姝忙将三人扶起:“不必多礼。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大家都随意一些,这不是在宫里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的规矩!”
“是,公主殿下。”
赵姝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们几人一定都有些放不开,便决定要先行离开:“我还有些事情要先走一步了,你们好不容易见面了,有话慢慢聊。”
“恭送公主殿下!”
赵姝一走,众人都自在了不少。
“小七!!”卫夫人看见女儿,眼圈顿时就是一红。
“娘!”一开口,卫灵犀鼻子一阵酸楚,眼泪差点掉下来,“娘,您终于到了南州了……”
见她脚下的步子走得急,卫夫人急忙迎上前扶住她,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慢些慢些,快让为娘看看你,几个月未见,这肚子已经隆起来了。”
“是呢。已经六个多月了呢……这一晃,我离开京城也有三个月了。这些日子娘亲可好,家里可好?”卫灵犀红着眼圈问道。
“好,我很好。多亏了郎大人和嫣儿姑娘的照拂。”卫夫人说着说着眼圈也湿了,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你爹的书信我也收到了,知道你们都活得好好的,为娘的心里就踏实了。”
“娘,您瘦了……”
“你也瘦了。大将军去打仗,你一个人在这也挺苦的吧?我们来南州这一路上东躲西藏的不容易,你过来的时候应该更辛苦吧?”卫夫人抬手抚摸着卫灵犀小了一圈的脸颊,眼底全是心疼与慈爱。
卫灵犀用帕子帮卫夫人擦了擦眼泪:“路上确实不太容易,不过一切都还好。我最近能吃能睡,可能是有身孕的缘故,吃下去的东西都长在孩子身上了吧?大将军虽然去打仗,但是平日在的时候都很用心的照顾我……娘,女儿不苦的。”
“那就好,那就好。”母女二人见面难免掉眼泪,又哭又笑得说了半日,情绪这才稳定了下来。
“哎呦,你看我们只顾着说话了,这都慢怠了郎大人和嫣儿了……”
卫灵犀松开母亲的手,上前郑重的福身行礼:“多谢郎大人与嫣儿一路照拂。”
“嫂夫人无需如此!”郎玉卿忙伸手虚扶了她一把,“你怀着身孕,万万要小心,你若是有个什么差池,萧兄指不定要怎样发疯呢!”
萧嫣抿唇笑道:“嫂嫂跟我客气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你行如此大礼,岂不是要折煞了我?”
“这一路艰辛,我自是知道。我先逃来了南州,这京城里的事情也多亏了你二人惦记着,我是真心感激!”卫灵犀道。
“嫂夫人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郎玉卿道。
“对了,怎么只有你们三人?我婆母人呢?四哥和五哥呢?我舅舅人呢?怎么都没有见他们?”卫灵犀一直没见他们几个人便问道。
“我们一行人目标太大了,所以兵分两路。我们先到了,因为舅老爷腿脚不方便,可能路上花费的时间会久一些。不过你不用着急,估计也就是这一两日就到了!”萧嫣解释道。
卫灵犀听闻说大家都安然无恙,这一颗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里。
“大家一路上辛苦了,这几日先在将军府里暂住吧。大将军打了胜仗,已经在回南州城的路上了,等他回来后,再作其他的安排!”卫灵犀道。
“都听嫂嫂的安排。”萧嫣笑嘻嘻地说道。
卫灵犀见他们这一路上风尘仆仆,每个人都一脸倦色,便命银蕊带他们安顿下来,先去沐浴更衣歇息。
她好久不见母亲了,二人有一肚子话要说,便带着母亲先回了自己的卧房里。
卫夫人一踏入这房里,便觉得一股子暖意迎面扑来。
这南州城里冰天雪地寒风凛冽,而小七的房间里倒是温暖如春,低头看看这脚下竟然放置了两个火烧得正旺的木炭盆。
盆里的烧得是无烟炭,一点呛人的气味都没有。
“你这屋里倒是暖和的很。”卫夫人抬眼打量了一下这屋里的陈设,东西说不上有多么好,但是给人的感觉是舒服的。
尤其是那一张床,床上的被褥看起来松软又很厚的样子,想必盖在身上也是舒服的。
“母亲,您坐!你来尝尝我房里的茶,这是南州城特有的茶,吃起来味道清冽,入口微涩,回味甘甜悠长!”卫灵犀说着便要去沏茶。
卫夫人赶忙拦住了她:“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不方便,磕了碰了的就麻烦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没有这么娇气的……”
“这可不是娇气不娇气的问题,听话快坐下来,为娘自己去。”卫夫人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她哪儿舍得让她吃半点苦,受半点委屈。
她自己沏了两杯茶,放在了桌上,低头品尝了品尝,连连点头:“味道确实不错。原本以为你在南州肯定很苦,要吃没有吃的,要喝没有喝的,没想到你在这儿过的也有滋有味的。那我就放心了。”
卫灵犀嘴角一弯:“跟着大将军,他舍不得让我吃苦的。”
看着女儿满脸幸福的样子,卫夫人打心底跟着高兴,她抬手轻轻摸了摸卫灵犀隆起的肚子道,问道:“这是男胎还是女胎?可曾问过大夫?”
“男胎。”
“男胎好,男胎好。”卫夫人一脸欣慰,“大将军有后了!你这地位也稳固了!”
“娘,您在说什么呢?”卫灵犀娇嗔道,“夫君他说了这辈子只娶我一人,绝不纳妾室的。”
“希望吧。”卫夫人轻轻叹道。
卫灵犀眉心一拧:“什么叫希望吧?您是信不过他?还是信不过女儿?”
卫夫人稍顿了顿 ,轻柔握住了女儿的手,认真地问道:“小七,为娘问你一句话,还希望你跟娘说实话,万万别骗为娘!”
第252章 男妖精
“我何时骗过娘?娘尽管问便是!”
“大将军命郎大人将我们接到这南州城,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日后再也无法回到京城了?他是不是要……举事了?”卫夫人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
卫灵犀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点头:“是,确实如此。”
“那你爹知道么?”
“爹爹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哥呢?”
“我哥也知晓。”
卫夫人长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我卫家怎么走到了这一步呢?小七,你可知道举事不成的结果?”
卫灵犀深深点头:“我知晓。诛九族!萧家逃不掉的,我卫家也逃不掉。”
“非要走这一步不可吗?”卫夫人担忧地问道。
“非要走!”卫灵犀将手从母亲手里挣脱出来,紧紧回握住了她,“娘,大将军此事必成!当今新皇昏庸无能,沉溺于酒色,并非明君。宋太傅也恨不得置大将军与死地,如今只能走这一步了。您要相信,萧家与卫家乃是共生体,荣辱与共。若是大将军失败了,卫家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我明白。”卫夫人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是这一路上已经想得很透彻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卫家鼎力相助大将军便是。只是若是大将军成功了,他便站在了权力的巅峰……那个时候他便不一定只是你一人的夫君了……这一点你也想通了吗?”
“不会的。”卫灵犀很确定地说道,“我相信我夫君,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
“既然你如此确信,那为娘便放心了。不过他倒是真的疼你,比你爹当年做的都好!娘也希望你们一直都幸福下去!”
“会的。”卫灵犀唇角含笑。
傍晚。
小公主忙活了半日蒸出来了一屉热腾腾的包子,满心期待地等着卫青岚的归来。原本以为晚上大军便可以进城,却不料因为天又下起了大雪,耽误了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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