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晚醒时已经日上竿头,洗漱完后询问了元宝和银锭可有盛雪霰递来的消息。
得到否定的回答,她撇撇嘴,还是收拾东西和梨奴一起进了宫殿内的小佛堂。
小佛堂是李景和专门给她建的。她进贡而来的身世感人的很,父母早亡,被邻家欺辱,便一个人跑到关外去被一支歌舞队收留,从此作为舞姬在云滇生活。
李景和怜她身世遭遇,特意给她建了佛堂,让她可以供奉家里长辈牌位,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芦晚看着佛堂前杜撰的父母姓名,在金佛的俯视下突然哂笑,她要是将自己父母的真实姓名写上,李景和怕是连夜就将她吊在城楼上,一如当年的母亲。
“主子,这一批蛊虫可以用了。”梨奴出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顺着声音看去,在小佛堂供桌底下,埋藏着大大小小的泥罐,因着梨奴打开罐子,蛊虫躁动起来,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芦晚收起思绪,掌着灯跟着看去,里面一条油亮的蜈蚣盘着,另一个罐子里,一条全身红色的小蛇想从罐口爬出,被梨奴抓住脖子按了回去。
“将它们装好吧。”说着芦晚拿过竹筒,和梨奴一起,将不同种类的蛊虫放置竹筒中,用一种浅红色的泥土封口,原本躁动的蛊虫又安静下来。
“这个要给姑爷吗?”梨奴伸手,拿出刚刚那条红色的小蛇,“这是主子用血养的,姑爷与您亲近,它不会反咬姑爷。”
芦晚接过那条小蛇,这蛇模样小,但毒性大,易隐藏,拿着防身正好。
“先装好,我后面再给他。”芦晚将它装入筒中,继续和梨奴整理。
罐子里唯一的活物被装起,剩下一堆虫尸。梨奴将虫子尸体倒入石臼,碾成粉末。
芦晚也在一边帮着倒虫,扫灰,精心做着献给李景和的毒药。
等到快到晚膳时,才勉强将东西弄好。
十几个泥罐又藏入供桌下,等着下一批蛊虫入住。
外面候着的元宝看她们出来,急忙去让厨房传膳,打了水给芦晚和梨奴净手后,元宝献宝一样捧出一碟糕点。
做成兔子型的糕点,不是宫中规矩的式样。
“督主差人送来的糕点,这是外面兴合楼最火的零嘴了,拿给娘娘解闷。”元宝将碟子放在桌上,“督主还差人送了些布料首饰,娘娘吃了饭再去挑吧。”
芦晚嘴上挂着笑,不爱甜食的她还是拈起一块兔子糕来,软糯甜腻,内里包的桂花酱,倒是好吃。
用膳时芦晚多吃了两块糕点,剩的分给了梨奴他们。
盛雪霰送来了几匹掐丝绸缎子,还有几套头面,都是外面时兴的样式,因着拿不准芦晚的衣着偏好,便各个种类买了套,总归她穿什么都好看。
“可有说今日来?”芦晚拿起一个碧玉簪子把玩,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督主稍晚来。”元宝回答。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芦晚笑意更深,将簪子簪在头上在铜镜前笔画着。
盛雪霰来时宫门早已落钥。
他从小路赶来,进殿时芦晚还倚在等下看书。
“督主,来的好晚。都等乏了。”芦晚合上书,看着盛雪霰笑吟吟。
“应该让元宝告诉你先行歇息的。”看着芦晚有些困顿的脸,盛雪霰有些心疼,“是我耽误了些时间,进宫晚了。绕了些路才进的来。”
“你能来就很好了。没有受伤吧?”芦晚抱着他的腰,能闻到才沐浴过的味道,但是掩不住他身上萦绕的血气。
得到否定的回答,芦晚才松了口气。
“事情很多吗?”抬头看着盛雪霰,他白净俊逸的脸,眼下有些青黑,“你这几日都休息不好,早日歇息吧。”
盛雪霰一把将她抱起,芦晚双脚夹在盛雪霰腰间,小声惊呼一声,又很快抱住他的头稳定身形。
“等过了这几日,便能好好陪你。”盛雪霰吻了吻她的脸颊,抱着她走到床边。
芦晚顺从地点着头,往床里挪了挪,给他留出位子。
闻着芦晚身上熟悉的淡香,盛雪霰躁动了一天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不再想西厂里触目惊心的血迹,也不想怎么在剩余三家里虚与委蛇候着时机逐个击破,只想抱着怀中温软,与她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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