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 - 就这样？

    某天中午，收到晓蔓发的一条链接，是她的圣诞vlog，她终于剪出来了，这个中国年都过完了。
    沉冬至用电脑点击她的账号“天真浪蔓”的主页看现在已经有8万的关注了，最新更新的一条视频就是那个圣诞vlog。
    晓蔓的每次更新沉冬至作为好友都会看，不过不是一更新就马上看，闲下来了就会打开。
    点开那期圣诞主题的vlog，沉冬至不得不说她剪辑的功力越来越好了，她在这一期短短的出镜了大概三秒，还录上了一些她们的对话内容。
    每次看完总会习惯性的点赞，晓蔓做博主的契机是她偶然发了一条购物分享的视频，没想到点赞居然过万了，还有20万的播放量，那个视频底下有人叫她多多更新，她就时不时地更新视频，慢慢发现拍视频还挺有趣的，就一直做到了现在。
    沉冬至把晓蔓这条视频分享到了朋友圈里，晓蔓秒点赞。
    她是不是住在互联网上，每次发朋友圈她点赞是最快的。
    “恭喜啊，粉丝关注达到8万了。”沉冬至给她发去一条祝贺的消息。
    “这才哪跟哪，不过谢谢啦。”
    琦琦元宵过后就开学了，初三开学比其他年级早一些，走之前和她说了一句，迪士尼乐园等你。
    沉冬至的寒假还有半个月才结束，本来她想着能多陪陪外婆也是好的，但是没想到她老人家现在时间充足得很，社区的老人有集体活动她都会去参加，时不时还有奖品带回来，要不就是和附近的婆婆们一起去老年兴趣班学习，学的都是什么唱歌，中国画，书法之类的艺术类活动。
    外婆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沉冬至想了想外婆目前也不缺陪伴，以前时常担心外婆会无聊没人陪她，但是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了。
    沉冬至打算提前一星期回A市了，晓蔓收留她一星期，十分的感谢。
    “不会打扰你吧？”
    “快来吧，我要无聊死了！等你！”晓蔓在屏幕前哀嚎。
    从高铁站出来，沉冬至就看到了晓蔓和她的那辆奥迪，晓蔓过来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呜呜好想你啊冬至，我亲爱的大学同窗。”
    沉冬至忍俊不禁，笑了说：“什么啊，我们又不是几年没见。”
    来到了晓蔓家里，她已经叫阿姨收拾了一间客房，她爸爸妈妈结伴去四川九寨沟旅游去了，只有她和阿姨在家，晓蔓让沉冬至收拾好了就到她的房间找她。
    沉冬至收拾好了直接上楼，晓蔓的房间门是敞开的，她听到沉冬至的脚步声直接出来了。
    “你随便坐，坐我床上也行。”
    沉冬至坐在了晓蔓床对面的皮质小沙发上，晓蔓拿了一盒白桃果汁给她，她拆开吸管插入，喝了小半盒还挺好喝的。
    “冬至，我有事和你说。”晓蔓突然严肃起来，很少见她这样。
    “怎么了？”沉冬至看这样心里有点慌。
    “我！辞职了。”
    “就这？嗐，我还以为你得绝症了这么严肃。”
    晓蔓哀怨，看她：“我辞职不算大事吗？”
    “难不成你是被炒的？”
    “这倒也不是。”
    “怎么你和我爸妈的反应差不多啊？”
    “能有什么反应，你没这份工作还能饿死啊？”
    “饿死不至于，可能就是无聊死的。”晓蔓无奈。
    “那你喜欢上班吗？”沉冬至问她。
    “不喜欢，但是也不是很讨厌，我的同事都觉得我是来混日子的。”
    晓蔓抱起一个大白熊，头挨在上面，唉声叹气：“虽然我不喜欢上班，但是不上班又感觉我这大学是不是白上了？”
    沉冬至也叹了口气。
    “大部分上班的人不都是为了生活吗？上大学也不能只为了赚钱吧，至少你可以不是只为了赚钱，你要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很好啊。”
    “冬至，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有点矫情？”晓蔓目光闪闪的看着我。
    沉冬至打趣到：“那不然呢。”
    “也是，毕竟我还有两间店铺收租。”晓蔓又松了口气。
    沉冬至丢了一个抱枕给晓蔓。
    “你这收租都比你上班挣得多吧。”
    晓蔓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说：“是多一点啦，不过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我有两个店铺，我和爸妈说了我辞职的时候他们才告诉我的，说早就预防万一了。”
    沉冬至无语的笑笑，站起身。
    “好了，收租婆我们快去吃晚饭吧！饿死了。”
    晓蔓一激灵的起身。
    “对！晚饭，我还在东南亚餐厅定位置了。”
    “东南亚餐厅？我还以为在家里吃呢。”
    “嘿嘿，给我的vlog加点素材嘛。”
    我装作叹气道：“那我这个大学同窗还是蹭了vlog的光了。”
    “好啦好啦，快去收拾，爱你。”晓蔓还给了个飞吻。
    沉冬至觉得没什么好收拾的，想了想还是换了套衣服，就在客厅等着晓蔓下来，晓蔓下来时拎着一个相机包。
    “你现在是去哪儿都带着相机吗？”
    “没有，生活的事也不是都值得记录，什么都拍剪辑反而不知道怎么剪了。”
    今晚是一个月华如水的夜。
    她们在东南亚餐厅用餐完毕后已经很晚了，走出来夜色里伴随着淡淡的月光，居然也让人有点多愁善感起来了，怪不得古人总喜欢夜里写诗。
    “喂，冬至，你在发什么呆呢？”身边的晓蔓问她。
    “我在想李白真有才啊！”沉冬至说。
    晓蔓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觉得她说什么废话。
    “那不然呢？幼儿园就要背他的诗了诶。”
    这一晚，沉冬至和晓蔓睡一个房间，她们躺在一张床上，开着一盏小灯开始闲聊，聊到她们的班长官宣出柜后去欧洲留学了、大一当初带她们的辅导员和她们班主任结婚了、某同学在地铁性骚扰高中生被抓获在同学里社死了
    “大家怎么事那么多？”沉冬至觉得这些人平日里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出了社会，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是不是畜生。”晓蔓感叹。
    “人可真复杂。”沉冬至说。
    待在晓蔓家的第四天，沉冬至决定约江舟出来吃个饭，她回来A市就没和他说，想着后面再说也没什么区别。
    去哪儿好呢，还没发邀请就先开始找餐厅，万一他要是没空怎么办？那沉冬至觉得自己岂不是很尴尬。
    沉冬至觉得专业的事还是要询问专业的人，直接问了晓蔓这个探店达人。
    晓蔓哼哼一笑：“你找对人了。”
    “不过你干嘛，不告诉他你在A市啊。”晓蔓问。
    “就，想保留神秘感。”沉冬至笑笑。
    晓蔓天花乱坠的和她说了好多店，她真是探店小能手，沉冬至从她给的众多选项中，选择了某个商用楼楼顶的露天咖啡馆，据说晚上的景色很好。
    “你选好穿什么了吗？”晓蔓问。
    “没有，人都还没约呢。”
    于是晓蔓开始翻箱倒柜的递给她一个盒子，沉冬至打开盒子一看，这是一件衣服。
    “干嘛？”沉冬至看一眼。
    晓蔓说：“这条连衣裙全新的，我还没穿过呢，让你穿去约会。”
    这是一条娃娃领浅蓝色碎花连衣裙，沉冬至心想费不着还穿新衣服见他吧。
    晓蔓看着她犹豫的神情，还以为是嫌弃，就说：“我真没穿过啊，不是说人靠衣装嘛，六八折卖给你。”
    本来没想着买的，沉冬至后来居然还是买了，出门前还破天荒的喷了香水。
    啊，对了，最重要的，还没和江舟说呢。
    划到他的微信，哒哒打字。
    “今晚有空吗？我在A市。”
    过了十几分钟后。
    “有，你在哪儿？”
    “怎么没提前和我说？”
    沉冬至发了咖啡馆的定位给他。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小时，沉冬至强烈拒绝了晓蔓的司机请求，执意要求坐地铁，其实时间还早着，还没上地铁呢，就忍不住一直看时间现在多少点了，五分钟内沉冬至可能看来不下二十次了，沉冬至一向各个方面都准时，今天也是不想迟到。
    从上地铁到出地铁也就二十分钟，沉冬至很快的找到了露天咖啡馆所在的那栋楼，坐电梯直达楼层，出电梯后就看到了那家店。
    她心想，这一路还挺顺利的。
    进入店门，看了看店内，江舟还没到，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菜单，店里有很多复古可爱的小吊灯，地上都铺满了人造草，脚踩在上面的触感像在学校的体育场，沉冬至已经把菜单翻了两遍了。
    想着江舟没来自己先点是不是不太好，就一直重复翻着菜单。
    八点十分，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十分钟，怎么还没见他。
    他不会忘了吧，还是在路上耽搁了，也没见发个消息给她。
    服务员上前来询问：“客人，想好点什么了吗？”
    估计是沉冬至坐着太久了，服务员看不下去了，
    “一杯椰青冰美式，一块青提奶油蛋糕，谢谢。”沉冬至快速的报上。
    咖啡喝了半杯，江舟终于来了，他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沉冬至的面前，额头上还有着细汗。
    “你，去长跑了？”沉冬至看着他。
    江舟缓缓平复下来说：“我骑着自行车来，没想到路上居然掉链子了，我就把车放一边了。”
    “啊，你真是跑来的啊？”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沉冬至递给他菜单。
    “点单吧，我都喝了半杯了。”
    他点了一杯冰拿铁。
    沉冬至同服务员说：“再来一块巧克力曲奇。”
    她看了网上的点评，都说这家店的曲奇很好吃，和什么纽约爆浆曲奇一个味。
    “你等多久了。”
    “大概半小时。”
    江舟的眼神有点点可怜：“我也没想到，本来还想打车过来，但是现在下班高峰堵车严重，干脆跑过来还比较快。”
    “还有，你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我们不是每天都在聊天吗？”
    沉冬至扑哧一笑：“我突然想到乔乔和我说过你笨手笨脚的。”
    “额，确实有一点。”他有点窘迫。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你不是老是说想我吗？”沉冬至随便说了个理由，好在江舟不知道她几天前就已经到了。
    刚才点的咖啡上来了，沉冬至把面前的巧克力曲奇推到他的面前，一块曲奇放在一个很好看的银边蝴蝶花纹碟子里，看上去怪高级的。
    “吃这个吧，体力补给。”
    他轻咳了一声说：“好。”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从高处看城市的街道真是不一样的感觉。
    沉冬至本来还以为会顺其自然发生点什么，结果就是什么都没发生，他不是老是说想你，想你，也没见有什么表示。
    江舟还抢着结账，沉冬至倒也没客气就让他结账了。
    回到晓蔓家的时候，晓蔓一直问她今天在咖啡馆的情况怎么样。
    “什么，就这样？就单纯的喝完咖啡就没啦？”晓蔓鄙夷到。
    “还能有什么，确实就这样了。”
    从咖啡馆出来之后，两人就互相道别，各走各的了，这个发展也太一般了。
    男人这么快就腻了吗？
    晚间洗漱之后，沉冬至收到江舟发来的消息。
    “对不起，我今天太紧张了。”
    还加上一个星星眼的表情。
    “没事，我不在意。”但是内心还是有一点小在意。
    他紧张什么，两个人该做的都做过了，现在整得还挺生分。
    开学的日子到了，沉冬至从晓蔓家搬回学校宿舍，赵乔乔早就把行李搬来了，进到宿舍时只看到她的几件行李，不知道她人在哪儿。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感觉到有一些疲惫，本来躺在床上看手机，然后慢慢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听到钥匙的开门声，开门的摩擦声有些大，沉冬至眯眯眼睛，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到了回来的赵乔乔，她的手还抓着手机，原来她一直抓着手机睡着了。
    沉冬至慵懒的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赵乔乔看到她这样，便问：“啊，我吵到你了吗？”
    “嗯，不过我也睡够了。”
    现在是晚上六点半，睡了两个小时，沉冬至起身去装杯水喝，赵乔乔开始收拾她的桌面，本来空旷旷的桌面，不一会儿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小娃娃。
    赵乔乔是一个盲盒爱好者，她的很多小玩意都是开盲盒得出来的，宿舍里经常能看到盲盒的盒子，有一次她抱回来一大堆。
    沉冬至惊讶极了，怀疑她是不是把售货机里的都买了。
    赵乔乔一边收拾一边问她：“冬至，你的假期过得怎么样啊？”
    “还行吧。”
    “冬至，帮我倒一杯水吧。”
    沉冬至转身拿过赵乔乔的杯子，帮她倒了一杯水，把水放在她的桌子前。
    她还在低头整理，说了句：“谢啦。”
    赵乔乔喝了两口水，突然看向她问道：“冬至，这周日有空吗？”
    “有啊。”
    紧接着赵乔乔递给了我一个牛皮纸信封。
    沉冬至接过去，低头看。
    “这什么？你给我写了手写信？”
    “不是啦，这年头谁还写信，打开看看。”
    沉冬至拆开信封，里面有张纸，我拿出来，这是一张门票，郎朗全国巡演音乐会A市站的门票。
    “你替我去看吧，我周六突发有事，肥水不流外人田，就送你了。”
    沉冬至有点不知所措：“这，我也没有艺术细胞，音乐会我也听不明白啊。”
    “去嘛去嘛，票都在这了，而且你学外语的，这钢琴曲是西方的，多多少少还是沾了点边。”
    看着赵乔乔恳切的眼神，想了想，反正也没事就当去陶冶情操。
    “好啦，我会去的。”
    还在球场的江舟收到赵乔乔发的消息。
    “票已送到，记得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