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瑾冷脸:“怎么,你有异议?”
“属下不敢!”时?菊摇头:“可公子分明答应属下不会伤害她。”
“你放心!”裴沅瑾走过去,抬手在她面庞轻佻地刮了刮:“我答应你自然不会食言。她在我手上不会受伤,但到了金昌我就不能保证了。”
闻言,时?菊心头大骇。
她愣怔地走出屋子,慢吞吞回到房间。
打开门,见一人?昏迷在榻上。
正是沈栀栀。
时?菊犹豫了下,走到柜子旁,从?包袱里掏出个?药瓶。然后揭开盖放在沈栀栀鼻尖晃了晃。
渐渐地,沈栀栀睫毛微颤,然后醒来。
看见是时?菊,沈栀栀顿时?没好脸色:“我现在在哪?”
“在淮州林安县。”
“淮州?”沈栀栀惊讶:“淮州离南汌千里,我难道离开了多日??”
时?菊点头:“已经十余日?。”
“时?菊!”沈栀栀问:“你老实与我说,你们要我掳去何处?”
时?菊别过脸,没敢看她眼睛,只呐呐道:“栀栀,你放心,公子不会伤害你的。”
说这话时?,她自己都没底气。
受不住沈栀栀的视线,她忙拿出另一个?瓶子在沈栀栀面前晃了晃,沈栀栀又昏睡过去。
一路上,沈栀栀就是这么半睡半醒跟着她们逃离的。裴沅瑾给她吃了种易睡的药,这种药能让沈栀栀每天睡至少八个?时?辰。
时?菊站在床边,帮她掖了掖被褥,轻声道:“栀栀,对不起?。”
原以为她离开谢芩会安全,没想到裴沅瑾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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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安县城城东一处宅院。
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说:“娘,夫君来信说南汌局势已稳,让我们娘俩回去。”
这妇人?正是南汌宋知州的妻子,宋夫人?。
此前南汌打仗,宋知州提前将妻儿?送来丈母娘这避难。如?今南汌平安,便派人?来接妻儿?归家?。
宋夫人?的母亲杨氏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这些日?我一直提心吊胆。女婿不容易,总算熬过去了。”
“对了,”想起?什么,她担忧地问:“女婿此前投诚那个?什么九皇子,会不会被受罚?”
宋夫人?笑:“夫君是假意投诚,彼时?旁人?都那么做,他迫不得已。后来得知裴大人?来南汌,暗中联系了裴大人?,里应外?合保住了南汌百姓。夫君不仅不会受罚,说不定还会升职呢。”
杨氏舒了口气,露出笑来。
辞别母亲,宋夫人?带丫鬟出门。
明日?就要回南汌,她得亲自上街采买些路途所需的东西。
然而经过一家?客栈时?,婢女突然出声:“咦?夫人?,那不是公主?的婢女吗?”
宋夫人?转头瞧过去,也诧异道:“还真是。”
婢女说:“好像叫什么菊,她怎么在这?”
“夫人?,”婢女问:“公主?的婢女在这,那是不是公主?也......”
见客栈门口的人?回头,宋夫人?赶忙拉婢女背过身,站在摊前假装买东西。
过了会,见那婢女进?去了,她低声道:“这事蹊跷得很?,咱们得赶紧回南汌。”
有些事婢女不清楚,她是清楚的。
丈夫此前跟她说过,澜月公主?是被宇文渊挟持到南汌的。她是裴大人?喜欢的女子,而且两人?互相有情。
如?今宇文渊已经带兵西逃,可澜月公主?却在这里,实在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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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知府府邸。
裴沅祯正坐在榻上让奚白璋看伤势。
“你也是,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也不犹豫一下。还好你有内力,否则不死也残。”
“你为何总是没吸取教训?”奚白璋嫌弃得很?:“上回被裴沅瑾用根簪子骗,这回被谢芩用个?假货骗。”
谢芩将人?扔下断崖,裴沅祯不管不顾地跟着跳下去,跳下来后才发现并不是沈栀栀。
彼时?奚白璋心肝胆颤地跑下山崖寻人?,见他躺在地上笑,半疯半傻地喃喃:“幸好不是她!不是她!”
裴沅祯一脸麻木地任他数落。
过了会,开口问:“人?找到了吗?”
郝靳摇头:“霍秉说,他曾在谢芩的书房见过沈姑娘,后来霍秉被谢芩调去守城,就再没见过了。”
奚白璋纳闷:“谢芩到底把人?藏哪去了?”
裴沅祯说:“也不一定是谢芩藏的。”
“此话怎讲?”
“谢芩逃跑匆忙,不见得会带上她。况且陈良焕这一路都在追击谢芩,若是他身边带着人?,陈良焕定会发现。”
“那依你之意,沈姑娘在谁人?手上?”
“裴沅瑾!”
提到这个?名字,裴沅祯眸色寒冷:“她若是在谢芩的手上还好,可若是在裴沅瑾的手上......”
以他对裴沅瑾的了解,必定会拿她换取最?大的利益。
默了下,奚白璋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裴沅瑾早在多日?前就逃离了南汌,若是他将人?悄悄带走了,谢芩不可能不知道。”
“也许谢芩知道呢?”裴沅祯说:“谢芩发现裴沅瑾带走了人?,无法追回,最?后寻了个?假的做人?质。”
听得此言,奚白璋点头:“也不无道理。”
过了会,侍卫进?来禀报:“大人?,门外?宋知州携夫人?求见。”
“宋知州携夫人??”
侍卫道:“宋夫人?说有沈姑娘的消息。”
“快!快请人?进?来!”
第119章
林安县客栈。
大夫查看伤势过后, 嘱咐道:“公子切忌碰水,也别再肆意活动?,以免再度恶化。”
“大夫, ”时菊问:“我?家公子的伤何时能好?”
“这说不准, 此前伤口化脓严重,得再消毒两日。”
“这么?说,我?还得在这多住两日?”裴沅瑾面色阴沉地问。
“最好如此。”
大夫有些怕他, 这人年纪轻轻戾气极大,治伤的这些天, 脾性?变得越发地古怪。
不过仔细想来也能理解, 任谁年纪轻轻丢了只臂膀都会如此。身体残缺这辈子可就算完了,不能入仕途,还会受人白眼。
唉!可惜了!
大夫暗自叹息,收拾好药箱赶紧出门。
然?而才出门口, 一人匆匆从回廊跑过来,将?他撞了个?趔趄。
那?人边跑边道:“公子不好了,城外十里地发现有追兵。”
“哪来的追兵?”裴沅瑾问。
“好像是螭虎军。”
裴沅瑾脸色大变。
立即吩咐:“备马!金银钱财不必收拾!速速离开?!”
时菊也紧张,问:“那?栀栀呢?”
裴沅瑾走到门口停下, 忖了忖,说:“带着?她不方便,先将?她藏起来, 待我?甩开?裴沅祯再来接你们。”
“公子, ”时菊说:“我?跟随公子走。”
裴沅瑾冷笑:“你想跟着?我?送死?”
时菊一顿。
自己不会武功, 跟着?他确实拖累。遂, 不再多说什?么?, 立即转身帮他收拾要紧之物。
裴沅瑾带着?侍卫快马离开?客栈,然?而才走到城外陆水坡, 迎面就撞上了郝靳等人。
他心下暗道倒霉,竟不想裴沅祯来得这么?快!
当即顾及不得其?他,命一部分护卫在此抵挡,而他朝另一个?放向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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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沈栀栀还在昏睡中,迷迷糊糊闻到一阵刺鼻的气味。
她醒来。
见是时菊,她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些天除了用膳,其?他时候皆是睡着?的。她整个?人昏昏沉沉难受,索性?又闭上眼。
感到时菊在背她,她闭着?眼睛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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