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祯嫌她啰嗦,捂住她嘴巴,径直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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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画舫果真是大半夜,沈栀栀在马车上就已?经睡得迷迷糊糊。
不过画舫上歌舞升平热闹喧哗,她又醒了。
这?画面跟她以前和?裴沅祯来?一?模一?样?,彼时也是许多歌姬舞姬在此,他懒懒地?坐在美人榻上喝酒。
只不过这?次来?,变成了裴沅祯拉她一?起喝酒。
沈栀栀不喜欢喝烈酒,但喜欢喝果酒。
纯酿的果露入口,舌尖香甜丝滑,简直人间享受。
舞姬们依旧很妖娆,赤足在上好的金丝菱花地?毯上旋转扭动,还时不时给?裴沅祯暗送秋波。
裴沅祯闲适散漫,支额饶有兴味地?欣赏舞姿。而沈栀栀坐在他脚边,边吃果酒边欣赏美人。
过了会,裴沅祯将她手上的酒壶拿走。
“果酒虽淡,但吃多了也容易醉。”他说。
“你管我呢。”沈栀栀又夺回来?。
她都要走了,还不准她好生享受享受?
裴沅祯无奈,索性也在她身旁坐下来?,两人挨着坐在地?毯上。
沈栀栀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他倏地?凑过来?衔住杯沿。
长睫半掀,眸子情意绵绵,撩人得很。
他这?副模样?跟个浪荡子似的,撩拨得沈栀栀心砰砰跳。
裴奸臣这?是........在勾她?
她强行镇定地?等他喝完,然后把杯子放桌上,重新取了个干净的杯子来?。
裴沅祯瞧见了也没?说什么。不过接下来?,他对赏歌舞没?什么兴致了,倒是对跟她抢吃食有兴致。
她拿什么,他都要凑过来?吃。
沈栀栀气得很,酒壮怂人胆,她大喝一?声:“大人,你属狗的?”
厅内一?静,歌舞停下来?,众人脸上惶恐。
裴沅祯挥手,让她们下去。
很快室内安静下来?。
“你再说一?遍。”他些许醉意。
“说就说。”沈栀栀比他醉得更厉害:“狗大人都比你讲理。你自己没?手没?脚?非要扒拉我的东西?吃?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叫男女授受不亲吗?我只是你的婢女,可不是你的妾也不是那些舞姬,你拿我当什么了?裴沅祯,你实话告诉你,我才不想当你的妾,我要走了。”
裴沅祯静默。
醉意朦胧的眸子渐渐清明起来?。
“你说什么?”他问:“不想当我的妾?”
“嗯。”沈栀栀打?了个嗝:“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抱着酒壶猛灌一?大口:“好喝好喝,都是我的你休想跟我抢。”
说完,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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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醉了,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倒地?睡大觉。
裴沅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将她抱起来?。
“当什么妾?你这?个傻瓜!”他将人放在美人榻上,捏了捏她的鼻子:“此事,我明日再跟你好好说。”
余光瞥见窗外?闪过无数鬼魅身影,他不急不缓地?帮沈栀栀盖上毯子。
下一?刻,他抽出长剑,破窗跳出去。
画舫上,黑衣人沿着绳索从四面八方飞过来?。
“有刺客!”侍卫高声喊。
顿时,画舫上灯火通明,人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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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有备而来?,裴沅祯守在门口抵御,只防守并不进攻。
黑衣人看?出他的目的,皆奋力涌向他。
裴沅祯抵挡不及,节节倒退。最后,门还是没?守住,刺客破门而入。
而裴沅祯也被人从身后刺了一?剑,口中涌出鲜血,倒在地?上。
“谢芩!”裴沅祯眯眼。
谢芩长剑指着他胸口,撕掉脸上的□□:“眼力不错。”
“裴大人好雅兴,才出宫就赶着跟婢女来?此幽会。”他瞥了眼在美人榻上熟睡的人:“我回京就一?直部署怎么杀你,没?想到?.......英明神武的裴大人,居然也有因女人而疏漏的一?天。”
“不过可惜了,你们今晚要做一?对鬼鸳鸯。”
谢芩倏地?挽剑刺在裴沅祯的左肩上。
裴沅祯闷哼一?声。
“我记得这?里还有道伤口,”谢芩邪恶地?说:“此前在峡谷里没?能杀了你,反倒让你坏了我许多好事,这?一?剑还我这?些日四处逃窜的憋屈。”
他剑尖在伤口里转了转,顿时鲜血直流。
裴沅祯疼得面色发白,咬牙闭眼。
“你杀不了我,你的把柄在我手上,若是我死?了,裴彦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怕他?”谢芩冷笑:“这?些年我与他扮演父慈子孝,已?经受够了,难道你以为我真会给?他养老送终。”
谢芩收回长剑,飞快在裴沅祯身上点了两个穴位,然后走向美人榻。
在裴沅祯阴沉如水的目光中,他放肆而恣意:“据说她是你最宠爱的婢女,然而这?只是世?人传言,我谢某人还从未得见,今日倒想试探一?二?。”
“你想要什么?”裴沅祯问。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谢芩说:“我想要两样?。一?是你的命,二?是蜀州军事布防图。”
“你要这?些做什么?南汌旧部与你是何关?系?”
“裴大人不是已?经查到?我的身份了吗?何必明知故问?”
“你承认了?”裴沅祯掀眼:“你根本不是谢芩,而是南汌国皇室后人——南汌王最小的儿子,宇文渊。”
“你勾结朝臣私屯兵器,为的就是想复国?”
“但你未免太天真。南汌国覆灭多年,大厦倾塌烟消云散,你拿什么复国?”
“这?无需你知道。裴沅祯,我没?太多时间跟你废话。”谢芩长剑指着榻上的人:“她的命换蜀州军事布防图,你应还是不应?”
裴沅祯面色平静,缓缓笑了笑:“谢芩,枉你足智多谋,却如此沉不住气。你看?看?榻上的是何人?”
这?时,原本榻上熟睡的人猛地?跃起,拔剑朝谢芩袭过去。
谢芩惊愕,慌忙之下与她打?起来?。
“翁箐?怎么可能?我分明见那婢女躺在这?。”
翁箐与他对打?:“你当我们大人是傻子?早在你们破门之前,就换成我了。”
“都说你武功高强路数诡谲,今日我便领教领教!”翁箐跃跃欲试。
“就凭你?”谢芩气怒。
此时,门外?冲进来?一?群侍卫将黑衣刺客团团围住。霎时间,画舫厅内又是一?阵激烈的刀光剑影。
裴沅祯盘腿坐了片刻,冲开?穴道后,起身径直去了旁边的屋子。
屋里,裴彦面色阴沉地?坐在那。
“现在你信了?”裴沅祯说:“从他六岁跌在你马下时,你就已?经在他的阴谋之中。只可惜这?些年你真心实意把他当儿子,他却未必把你当老子看?。”
裴彦默默不说话。
“此刻伤怀未免过早。”裴沅祯简单处理身上的伤口:“后头还有件事必会令你更气愤。”
“什么事?”
裴沅祯笑笑,起身出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你自会清楚。”
“裴沅祯!”裴彦喊住他。
裴沅祯停下。
“你要杀了谢芩?”
“我必须杀他!他是南汌国皇室之人,永除后患才能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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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祯下了画舫,快步来?到?马车前。
“人在里头?”他问。
郝侍卫道:“在,沈姑娘熟睡了。”
“嗯。”裴沅祯点头,抬脚钻入马车。
暮色霭霭,远处的湖中画舫拼杀凌厉,而马车内静谧温馨。
沈栀栀喝了不少果酒,睡得深沉。她趴在软枕上,半张脸埋在里头。
月色透过车窗落进来?,一?半洒在她身上,肌肤莹润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裴沅祯看?了会,这?才发现她袖摆全数滑落,露出长长的一?截手腕。
怕她冷,索性轻柔地?将她抱起来?。
“回府。”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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