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容萱想也不想地道:【当然愿意!若不是你帮我,我恐怕已经化为厉鬼,沉浸在绝望和仇恨当中。你还帮过姜氏,令姜氏有了如今的自在日子。天下那么多像我、像姜氏一样的女子,她们求助无门、绝望透顶,若我能帮助她们,我做梦都能笑醒!】
【那便去做吧。】
聂久安不久后便将后妃之事全权交由聂容萱负责,并赐她“如朕亲临”腰牌,允许她自由出入皇宫,在外行走,给她为民请命之特权,以彰显对皇太女的看重。
皇太女本就是特殊的存在,众位大臣也摸不清到底该如何对待,如何掌握分寸。这新的政令似乎也并没有太过分,以前聂容萱做德贵妃的时候就是不守宫规的,只不过如今能出宫行走为民请命罢了。
试想皇子皇孙谁会没事为民请命?兴许就是用那一件两件的事情得个名声,为皇太女造势,众臣都表示理解。
最关键的是,正在聂容萱安顿后妃的关头,那些后妃的娘家是决不会对聂容萱有意见的,别人有,他们都要帮忙按下去,朝堂上自然没有反对之声。
宫妃和特权这两件事相辅相成,结合得恰到好处,让聂容萱的地位无形中抬高了一大截。
容萱很快安排王家接王修仪母子回家。这下才有御史出面,表示不该让殷治的孩子随母回娘家。同时殷家那些人也借机表示不满,说那是他们殷家的子孙,殷治又没入赘,几个妃嫔生的都是殷治的孩子,合该交由他们养育。
聂久安在朝堂上直接道:“这件事已交由皇太女负责,如此小事难道还要在朝堂上吵?边疆重建、水灾、流民等事都解决了?”
众臣不敢再说,朝堂确实有许多重要的大事需要解决,与之相比,殷治的孩子在哪长大真就一点都不重要。
但对大家来说不重要,对某些人来说却异常重要,比如说殷家人。他们见聂久安不管,急忙就安排了家中年长的女眷一起入宫,要求见太后,求见皇太女,共同商议殷治子女之事。
容萱大度地让人请了太后过来,一起召见了她们。几位年长的夫人陪同家中老人行礼问安,以前她们进宫给皇后行礼,皇后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给她们免礼,毕竟她们都是宗室亲人,又是长辈。
但此次容萱掌事,坐在上首饮茶,让她们结结实实地行全了礼,几个老太太都多少年没这样拜过了?登时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待容萱赐座后,太后就压着火气,开门见山,“几位能来,想必也是不想我殷家血脉流落在外,愿意妥善养育皇……端康的孩子长大,可对?”
几位殷家女眷端着架子表态,“殷家血脉自然该在殷家长大,不止未来降生的几个孩子,还有大皇子、二皇子,如今软禁在宫中,不适合他们成长,都该由我们殷氏族人来养育。
皇太女殿下,此事本应如此,你不该让那王氏将孩子带回王家啊!这叫外人如何说?”
容萱淡定道:“本宫做事,谁敢说什么?殷治不堪为父,不提也罢,若孩子再没了母亲,岂不是成了孤儿?寄人篱下长大能成什么器?你们这些外人怎会比他们的母亲待他们更好?”
太后脸色变了,“聂氏!端康宠爱你二十年,总有情谊在,如今他被你打入冷宫磋磨,你还要口中不饶人,到底要到何等地步,你才肯罢休?莫非你要将端康的孩儿都送去母家,让他们改姓不成?”
容萱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改了姓,这外祖父、外祖母就变成祖父、祖母,自然会对自家后人更好。”
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道:“皇太女,你从前可是皇上的德贵妃娘娘,一夜夫妻百夜恩,就算你们有什么恩怨,也不该牵连到孩子身上,稚子无辜啊!”
“是啊。”容萱感叹道,“所以我才说殷治不堪为父,稚子无辜,他连尚在腹中的亲子都能害死,连宠爱二十年的枕边人都能下毒,当真是品性低劣。巧了,驸马那父亲竟也一样,你们可知他心狠手辣害死自己的发妻?”
容萱摇摇头,疑惑道:“究竟是你们殷家教子无方,教出这么两个混账来,还是你们殷家家风如此?”
那八十岁的老太太指着容萱气道:“你、你怎可这般羞辱殷家?殷家才是正经的大梁皇室……”
她还没说完,容萱就将茶盏重重放到了桌上,福德立即喝道:“放肆!竟敢对皇太女殿下不敬,来人,掌嘴!”
几人都没反应过来,一嬷嬷便拿了块竹板在老太太嘴上打了一下。
清脆的声音让几个人都惊了。一下而已,并不多疼,但重在羞辱啊!老太太登时就闹开了,哭喊着开国皇帝的尊号,求开国皇帝带走她,免得她留在这世上被人欺凌,又说让他看看当初信任的好兄弟,如今不但反了殷家做了皇帝,还纵容孙女羞辱他们。
太后觉得时机正好,狠狠拍下桌子,起身怒斥:“聂氏,你是要逼死我们吗?你如此言行可配得上皇太女之位?什么皇太女?不过就是个再嫁之妇,聂久安竟也纵容你如此,真是荒唐,我大梁危矣!”
容萱一手撑着额头,歪在旁边的扶手上,看她们如同看戏,好整以暇地说:“再嫁之妇又如何?你可想感受一番?本宫可广发帖子为你寻一有情郎,太后再嫁一定轰动得很,你可想试试?”
太后背脊一凉,在容萱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威胁。若她再言语,容萱真的敢将她嫁出去!她堂堂太后,让她再嫁她还不如去死,否则史书如何写她?她气得脸色苍白,嘴唇直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萱又看向闹腾的那个老太太,还有在旁煽风点火的几个殷家女眷,淡淡地道:“原来殷家人对皇祖父登基这般不满,怨言深重。”
此言一出,几位都收了声,因为这话音听着不对。
容萱继续道:“皇祖父念着兄弟情分,一向善待你们,你们却满腔怨愤,对皇祖父没有半点尊敬。那么,如今这般积极想要养育殷治的孩子是要作甚?莫非是想另立天子,拥护正统,号召群臣百姓夺皇位吗?”
“扑通”一声几位殷家女眷全跪下了,着急忙慌地开始解释,容萱手一抬,几位嬷嬷上前按住她们,吓得她们都不敢说话了。
只听容萱道:“殷家众人狼子野心,与先太后勾结,意图不轨,来人,将她们送回去严加看管,将先太后送入皇家寺院,找一清幽的佛堂清修。”她看向太后,“太后信佛,此后余生便在佛祖前替殷治虔诚赎罪吧,也保佑你那些从母姓的孙儿孙女平安喜乐。”
“你敢!聂氏!你敢——”太后铁青着脸,拼命挣扎仍旧被拖了出去。合着最后出家的人是她!早知如此,她还不如被软禁在宫中啊!
殷家那几位女眷被送回去,殷家人全都被看管了起来,容萱直接将这件事交给了殷锦安,要求殷家人经过重重审查,由殷锦安确定是否对朝廷效忠,再将人放出来当差。
这动作有点大,但那老太太出言不逊,竟敢提聂久安造反一事,显然极有怨言。她出面办事就代表着整个殷家,这不就是图谋不轨吗?谁能容他们继续自由来去?要说容萱打了她,她才如此,那也是她先对皇太女不敬,只轻轻打她一竹板,够宽容大量了。
所以别人想替殷家说话都说不出,还巴不得离他们远远地,免得被当成殷家的同党处理。于是容萱让殷治的儿女改从母姓也没人敢阻拦了,虽然不少人都不赞同,但这要是反对,会不会被当成要“拥护正统”,要反聂家的皇权?
这么敏感的事,谁也不想掺和,容萱顺利地推行了自己的计划,将殷治的所有后妃连同皇嗣全部送回他们娘家。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贤妃了,她的大皇子已经八岁,不小了,又是殷治长子,她还真怕聂家会因为忌惮害死她儿子。她更接受不了要进庵堂度过余生,没想到峰回路转,她居然能带儿子回梁家。
就是如今容萱高高在上,她却仿佛和离回了娘家,巨大的落差让她无法适应,十分难受。再加上梁大人被免了官职,担忧着聂久安什么时候会秋后算账,过得很不安稳,她回了娘家气氛也不好,眼看着梁家就要没落了,兄嫂隐隐还在怪她,说要不是为了护她儿子上位,梁大人未必不能阻止聂久安造反,这让她有一种很悲哀的感觉,好像回了娘家也不是回家,以后的日子不可能好过的。
像她这般的宫妃有不少,并不是每个娘家都欢迎外嫁女回来,特别是殷治这种落败皇帝的妃子,带着殷治的孩子,让人害怕这孩子会不会被聂久安忌惮,哪一日想起来、不顺心,就迁怒于他们。
当然也有不少是感激朝廷,感激皇太女,高兴能一家团聚的。这就真的让这些人家对朝廷好感更甚,更愿意对朝廷效忠。妃嫔也很庆幸,能够在家中过好日子了。反正从前在宫中也没什么希望,过一日算一日,还要守规矩小心翼翼地行事,如今这般反倒自在了。
皇后也一样被放还家中,她弟弟就是个没用的,见她回家不是欢迎也不是排斥,而是惊慌,第一句话就是:“姐姐以后不是皇后了,那我们家怎么办?”
怎么办,皇后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她带了三个孩子回家,她的两个女儿,还有二皇子。她当时说了二皇子不是她生的,但容萱也说,之前她不是挺看重二皇子的吗?还喜欢到她面前展现母子情深,说他们母子有缘分。
既然有缘分,当然不能分离,直接带回家改成她的姓,做她的儿子吧。
皇后反抗不得,只能将二皇子带回来。可她如今对二皇子已经是极度的厌恶,当年她那碗堕胎的汤,就是殷治给的药,白诗诗下的药,这两人正是二皇子的亲生父母啊!
她每当看到二皇子都会想到,就是他的父母害她失去了儿子,害她再也没有做母亲的资格,她恨!她恨他的父母,连同他一起恨!尤其是之前她出事,二皇子竟没为她说半句话。
那次万寿节上,二皇子还为了白诗诗发怒,骂容萱,差点伤到容萱。如今轮到她,二皇子竟没有只言片语,不但不敢向殷治求情,连关心她一句都没有,太令人心寒了!
之前白诗诗私下找二皇子的时候,她就知道二皇子变了,开始怕失去一切,怕被人影响地位了。可她对二皇子的教导可谓是倾尽全力,万万没想到二皇子会那样对她。
就连外人都没有为二皇子可惜的,虽然他生来就是太子,后来被生母牵连才被废掉,又天资聪颖,三岁之龄便同旁人六七岁一样懂得多,可观他言行,他若坚持维护生母,众人还要高看他一眼,甚至认为他是被诗诗迷惑欺骗的。可他没有,在诗诗被打入冷宫受尽折磨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做。
接着皇后被殷治软禁,他又是什么都没做,皇后还曾经联系过好多大臣,希望他们鼎力相助,助二皇子复立太子啊,对他够好了,可他对皇后竟能这般冷漠。
如此想来,二皇子不过是个俗人,无甚稀奇,聪颖一时,顶不了一世,根子坏了是怎么都教不好的,如今也只不过是个寻常孩童而已。他也再没机会复立太子了,甚至改了姓,都不再是殷家的人,永远都没机会再拥有那样的荣耀了。
二皇子内心彷徨不已,他能感受到皇后一家对他的排斥厌恶,夜深人静时他时常回忆,就在一年前他还能闹着和容萱、殷治对着干呢,还能折腾皇上一夜都拿他没办法,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常会想起容萱说过的话,他是她的儿子,才拥有那一切,如果她不要他,他什么都不是。
从前他不相信,如今,他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真恨,他当初就不该为了白诗诗那么心狠的女人出头!
第192章 宠妃是个挡箭牌[完]
后妃回娘家可以说是让民间议论了很久, 虽然这件事对朝堂布局影响不大,但谁也没想到居然对民间百姓影响甚大。尤其是寡妇、弃妇,好像忽然有了新的行事标准,新的模仿标杆。堂堂皇帝的后妃都能回娘家, 都不丢人, 她们凭什么不能回?娘家人凭什么嫌弃她们?
这可是当今皇太女下的命令,如果不许她们回家, 不就是对皇太女不满吗!
世上多得是走投无路的妇人, 被婆家驱赶、娘家嫌弃,日子过得苦得很。有能豁出去的女子便能依仗这一命令扭转自己的人生, 这样的情况在各个地方发生着,只不过对于每个地方来说,都只是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没有任何人在意,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缓慢地改变着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
因容萱故意将太后和殷家人牵扯进来,让不少大臣以为这是她对殷家人的报复,又或是新的皇室对旧的皇室的打压。所以不久后, 容萱提出让姜氏与聂贤和离, 赐姜氏府邸允姜氏自立女户的时候,就没人再提出异议了,大家都想,这肯定是在报复聂贤啊!
姜氏很早之前就得过容萱的承诺, 她替容萱折腾聂贤, 坏了殷治的计划, 容萱许她自立女户、招赘夫婿。她当时只觉得天方夜谭,没想到惊喜来得这样快, 快得仿佛做梦一般。
当姜氏真正拿到户籍,搬进新宅之时,才惊觉这一切竟然都实现了!她再也不用在庵堂清修,再也不用有娘家回不得,她有自己的家了,这一整个宅院,是只属于她的家,她才是这里的家主。
她也再不用怕被谁欺负,因为她的靠山是当今皇太女。
姜氏喜极而泣,忽然觉得豁然开朗,仿佛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父母待她极好,自然是一万个支持,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她这送,一下子给开了个好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姜家这样做了,还显然很得皇太女的心,他们也不好意思对外嫁不幸的姑娘不管不问不是?
不说把在别人那守寡的姑娘接回来吧,至少会送些礼物过去,多探望几次,邀姑娘多回娘家。众人大约摸清了皇太女的喜好,就是因为皇太女自己那些经历,所以皇太女格外怜惜嫁人后受了委屈过得不好的女子。
众臣不方便讨好皇帝,自然而然地就开始叮嘱家中女眷在这方面多多使力。正如史上有一句“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上位者表现出明显的喜好,下面的人当然会渐渐往这个方向发展。
聂久安忙着整顿朝堂,发展大梁,对这些并不多问。又因之前容萱的话让聂久安想到皇室争斗,如今聂久安就开始以防后患,慢慢不着痕迹地提拔文武贤才,不会将太多的权力交到聂峰那一支手中,秦家因为是聂峰和聂容萱的母家,也很受重用,不过他们对容萱更感激一些,毕竟最开始能得到起复就是容萱一手提起来的,秦家不但是皇亲,也是忠实的皇太女党,聂久安将他们家中三人都安排在了重要的位置。
其实就连聂久安,也并未预料到皇太女身为女子的言行对民间女子代表着什么,尤其是聂容萱名声在外,关于她的事所有人都好奇、都喜欢议论,她的言行传得越广,造成的影响也就越大。
只因史上从来没有女子这样做过,所以让这件事成了灯下黑,所有人都只是认为皇太女在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而已,力所能及,上不了朝堂,也就只能做这些了,没人特意跑来阻止她什么。
姜氏入宫谢恩,她才二十出头,一打扮容光焕发,多了几分英气。她的性子够爽利,不像其他人可能会犹豫,她对于招赘之事看得很开。她有皇太女做靠山,谁敢对她如何?她是家主了,真要遇到品行不端的男人,休了便是,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一个月,就传出姜氏成亲的消息,容萱赐下一柄玉如意,让姜氏的事一下子传遍了民间。
皇太女嫁继母啊!这可是史上奇闻!而且这位继母当初就是皇太女赐婚,为自己的父亲娶回来的,当时还宫中赐下的嫁妆都能摆一条街了,众人自然对姜氏好奇,也对皇太女的家事好奇,于是知情的告诉不知情的,所有人又重温了一遍前因后果,更加知道皇太女对负心汉的厌恶,那真是厌恶到了极点。
若皇室厌恶道士,道观都能灭绝,如今皇室厌恶负心汉,这直接就多了一个收拾负心汉的途径。
有一泼辣妇人同丈夫大打一架,喝令他不许再喝酒赌钱、不许再逛窑子,否则闹将出去,叫他丢了差事,阖家丢脸。反正皇太女支持女子和离,大不了她回娘家招赘,把儿子的姓都改了!
有一读书人考上举人,便想毁掉婚约,另娶高门贵女。与他订婚的女子直言要去京城求见皇太女,告他始乱终弃,看他还能不能做官,吓得那读书人赔偿了家中所有的银钱,女子才肯罢休。事后女子还写了封信给读书人看上的高门贵女,让渣男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没人求到聂容萱面前,但许多女子已经借用她的威名让自己过得好多了。
聂容萱常会在酒楼开宴席,邀众多夫人、小姐一起看戏喝茶,其中有数位行事大气、性格爽朗的夫人、小姐,很对聂容萱的脾气,同她们很谈得来,其余则全是在夫家受气,日子难过的女子。
她们入了皇太女的宴席,还能约好下次再见,回家后境况就完全不同了。若能让皇太女眼熟,说得上话,甚至懂得钻营成为皇太女跟前的红人,那给家族带来的好处绝对是巨大的。有这样的机会,哪个夫家会错过?不就是对她们好点吗?好吃好喝安排婢女伺候上,很简单啊!
聂容萱只需这样开开宴席,她们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聂容萱这个宴席一下子成为所有女子梦想要参加的宴席。确实有不少男子背地里骂她,但那又如何,她明面上没再做什么啊,难道邀约一起喝茶还是错吗?想去皇上跟前告状都没由头,再说皇上忙着呢,为这种事去告状,只会显得他们无能愚蠢。
从前宫里的殷治、后妃等人,一直都有听说皇太女做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只觉得她太逍遥了,而她越逍遥,他们就越难受。
特别殷治还记着聂容萱怀孕之事呢,算着月份差不多了,一日听守门太监又说起聂容萱的事,忍不住咬牙问道:“她何时生?”
守门太监一愣,笑了笑没说话,直接走人,让殷治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百爪挠心。
守门太监不知道聂容萱对这件事是怎么安排的,是不是要让殷治继续误会下去,便求见聂容萱问了问。聂容萱忙着开宴席了解哪些是真正可怜的女子,都没注意过时间过得这么快,一下子都好几个月了。
孩子的事,对皇家有特殊意义,聂久安他们大概怕她身子伤过,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没有催她,不过她自己也是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聂容萱找来御医一看,她竟然怀孕了!先前诊平安脉的太医不是擅长孕妇的,没诊出明显的喜脉,这次御医确定了,她已经有孕两个月了!
喜报迅速传开,殷锦安第一时间跑回来抱住她,开心地笑说:“以后我们这一家人有老有小,夫妻恩爱,欢声笑语,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聂容萱也很高兴,摸摸还没变化的小腹道:“我以前就想要这样的日子,终于等到了!”
聂久安一听到消息就朗笑出声,亲自过来探望,吩咐三位御医为聂容萱保胎,大批赏赐送过来,对这个孩子十足的期待。
那守门太监没想到跑来一趟,得了这么个好消息,还跟着领了三回赏,忙喜气洋洋地回冷宫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皇太女殿下之前没怀孕,自然不会生。”
殷治错愕了一瞬,什么都明白了,那天是聂容萱故意气他,宫廷中众目睽睽,哪有那么容易暗通款曲、珠胎暗结?又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小人物,堂堂德贵妃,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她呢,她若敢那么做,皇后、贤妃等人一定第一个揪出她。
可恨他竟轻易相信,气了这么久,还因为冲突被聂容萱打入冷宫。
没等他松口气,就听守门太监笑着说:“不过以前如何也无所谓,刚刚御医诊出皇太女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待到明年盛夏,金尊玉贵的皇太孙就要出生喽!这才是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投对了胎啊!”
殷治想到那个画面就憋闷得受不了,他的女人,如今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还会待那孩子如珠如宝,给予孩子至高无上的权力。而这一切原本都是他的!他竟有一瞬间想到,要是他从来就没有对付聂家,真的宠爱聂容萱,立聂容萱生的孩子为太子,他的皇权恐怕会无比稳固。都是父皇让他这样做的,要不是父皇影响了他,他决不会落入如此境地。父皇自作自受,害死了自己还不算,临死还要这样来害他,真是死得活该!
诗诗被那句“投对了胎”刺激到了,凭什么投生在她肚子里的就算立了太子也会被废?凭什么投生到聂容萱肚子里的就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们出生就已经天差地别,凭什么连她们的孩子都有这样大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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