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一个具有鲜明特点的人,才能在短时间内留给对方深刻的印象,谢允墨把这个短时间定为7天。
林鹿开学前的一周,谢允墨第一次有预谋的偶遇。
下午四点,紫御天地小区地下车库内,距离8幢电梯口十步外的停车位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奔驰轿车没有熄火,驾驶室内坐着一个男人。
他看似闲适地靠在真皮靠背上,大腿上放了一袋水果,目视前方。
突然,仪表盘上的手机亮了亮,他整个人像是立刻活了起来,不紧不慢地抓起手机,拎起水果熄火下车。
这个男人穿着一件棉麻空气蓝的小圆领盘扣体恤,这是一种轻盈的蓝色,代表着无云的天空;下身则是标准棉麻的米白宽松阔腿裤,整套下来给人的感觉就是闲适轻松。
他的发型是修剪成半长不短的层层碎发,有型而又精致。他的黑发并不是纯黑色,而是黑中透着棕色的光芒,走动时发丝轻荡,优雅而散漫。
谢允墨拎着水果,伪装出漫不经心的模样朝地库电梯口走去。
另一边,牧清左手拎着一大袋食材,右手与林鹿十指相扣,拉着她朝电梯口走来。
林鹿身体后仰,撅着嘴吐槽,“小舅舅,你也真是的,一根冰激凌都不给我吃,太小气了吧。”
牧清含笑不语,拉着她继续走。
谢允墨提前他们两三步站在电梯口,按下按钮,银白色金属门反光出他含笑的笑容竟然和牧清有些相似。
林鹿看到电梯口有人,立刻敛住了撒娇的小样,挂上温婉的笑意,端端正正地与牧清并排站立。
——呵!真会装!变脸的速度真快。不过她撒娇的模样还真可爱,从没见过,可爱到想在电梯口操她。
谢允墨眸中极快掠过一丝缱绻的欲火。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谢允墨做出了一个女士先行的手势,等林鹿和牧清进去了,他才跨进电梯。
牧清刷卡8。
谢允墨刷卡12,然后背靠他俩对面的一角,脸上一直漫着温和的笑意,心却“砰砰砰”直跳,大脑内已经兴奋的幻想出了无数种操她的姿势。
幸亏他的体恤是宽松款的,并没有扎进裤腰内,不然……
——这是个新住户。
林鹿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一时好奇,瞟了对方一眼。
这个男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儒雅温柔,沉稳安闲。
对方似乎发现她在看他,笑的很含蓄,微微一点头。
林鹿有点不好意思了,浅浅一笑转移了视线,眼神很软和,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电梯门开了,牧清和林鹿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门。
谢允墨垂着眼帘,暗藏的眸光几乎是一寸寸地临摹眼前离去女人曼妙身姿的背影,直至电梯门合上。
他柔软的舌尖舔着上排尖锐的牙齿,脸上露出癫狂的爱意,转眼即逝。
──千万不能再流露出这种表情,要把儒雅刻到骨子里才不会露出破绽。
他特意走到林鹿站过的位置停顿了一秒,深嗅了一口气,那种若有若无的某种花香味的馨香在他的鼻腔内短暂停留,然后消逝得无影无踪。
谢允墨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扭曲的笑意和满足感。
回到家后,他先把鞋子换了,再把水果放进了冰箱里,然后倒了一杯清茶放在茶几上,这才坐到单人木质框架结构的沙发上。
生活节奏有条不紊。
三十厘米纯白色的坐垫很柔软,瞬间凹陷下去,微微倾斜的靠背也是与坐垫同等厚度、材质的,他四平八仰的靠上去后,柔软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置身于云端。
旁边的无框落地窗拉上了一层薄薄的浅白色棉麻材质的窗帘,外层还有一层厚厚的蔓越莓红、提花暗纹的遮光窗帘没有拉上。
谢允墨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支手机,一支顺手放在脚底墨绿色打底浓白祥花纹的地毯上,另一支拿在手里,单手解锁拨号。
这是一支卫星电话,安全系数很高,不用担心被监听。
电话通了,对方传来的声音很年轻,就是说话时中气不足。
“喂,墨哥,房子满意吗?”
他莹润的手,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滑润的扶手,“房子很好,装修得古朴又大气儒雅,我很喜欢。”
“那就好,我这边酒吧开张了快一个月了,关系也完全理顺了,消息暂时没有大张旗鼓的放出去,只是一些熟客才知道我们这边有货出。还有就是我这边能出大货的消息,道上几个老大那边我已提前告知了,您看行吗?”
谢允墨懒懒地回答,“行,你不怕他们黑吃黑就行。毕竟你是新人,关系不如他们老混京城的人扎实。”
对方一声冷笑,“墨哥,我还真不怕!我就等他们黑吃黑,不然怎么能打出名声。谢家在泰国还没失势呢!那群从小培养到大的私兵已经属于我了,要人我是有人,要钱我是有钱,还怕他们不成?”
谢力说的太激动了,不由的咳嗽了好几声,然后问:“墨哥,安宁哥你打算怎么安排他?”
这才是他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暂时在小区里当保安,我一直犹豫该不该让他去缅甸压货。泰国有你的人倒是不用担心,唯一的缺点就是货源不稳,线路也不够安全,不是扫毒的就是黑吃黑的。”
谢允墨叹了口气。
对面的谢力急忙道,“墨哥,就让他在京城当保安吧!缅甸的种植园不是被抢了吗?原材料都没有有什么用?”
谢允墨眸中精光一闪,“世人常说狡兔三窟,可我向来是狡兔五窟。谁都知道我走货的据点、种植园和大本营被端了,可谁又能知道我的制毒点根本不在种植园内而是在其它的地方呢?那里面还有上一次收获后做出来的成品,并且那个地方除了我就只有安宁知道。”
谢力沉默了半晌,“可是缅甸你已经没人了,重新召集人手的话太慢,而且货肯定会有人盯上。如果单纯人肉背的话,国境线那边又没人接应,再就是从边境线到京城沿途的关卡太多……”
他没有把话说完。
谢允墨知道他说的全都是事实,后面的话不用说他也清楚结局。
窗外炙热的太阳光透过窗帘撒落在谢允墨的侧脸上,光线下,他象牙白的肌肤透出莹润的光芒,好似一块极品的暖玉,温润而温暖。
谢允墨曲臂撑着木质扶手托腮,狭长的单眼皮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那就要看你在缅泰边境的势力够不够大了。”
“您的意思是走泰缅华的那条老道?不对!”谢力又飞快的反驳了自己,“光明正大进出口?可是华国海关不好过呀?”
谢允墨的眼神渐渐流露出狼性的嗜血,“京城海关关长换人了,你去用美人计、用钱砸,如果还不行,不管什么手段都给我用上,吸毒视频、性爱视频这些都不用我来教你吧!只要这次的货安全到了……”
“谢安宁将会永远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保安,是吗?墨哥?”谢力追问。
谢允墨坐了起来,说的很慎重,“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他就是个不愁吃穿的普通人,然后结婚生子,过着普通平淡的生活。
“这也是我们这种身处泥潭中的垃圾最想要的生活,黑暗中向往光明,光明下又觉得自己脏得不堪入目,无处遁形。”
谢力接话后又剧烈咳嗽了几声,转了话题,“夫人那边墨哥有什么想法?”
谢允墨笑了,笑得锐利,富有攻击性。
“先看看能不能把她给勾住再说。”
谢力犹豫了一下,“最新消息是她转学去读警校……”
“警校?”谢允墨起身站了起来,走到身后的这堵墙面前。
原来这里是打算挂一台无框宽屏液晶电视的,由于他从不看电视,最后变成了一堵标本墙。
墙面上挂满了山茶花的标本,各色各款,最多的还是纯白色的。在他心里,山茶花就象征着林鹿,是他用无望的爱与苦涩的泪浇灌出来的。
谢允墨抬手轻抚花瓣,眼神有些恍惚。
“又是新的对立关系。”
“墨哥,干脆快刀斩乱麻,趁那两个老男人不在的时候把她绑走得了。”
“出不了国境绑了白绑,只有在取得她信任的情况下,以出国游玩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带出国。”
谢允墨突然挂断了手机,沉思,“警校?”
——是因为被绑架过,所以要做一个惩恶扬善的警察?
——黑与白?
——如果勾她不成功,我是不是可以利用她警校学生的身份让她自投罗网呢?
谢允墨投入到他所幻想的头脑风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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