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皇上开始对付楚家,楚家必然会想办法自保,届时便有人可以拉拢楚家了,父亲以为,楚家反对新帝,谁会最得得利?”
楚凌捋了捋须髯:“当然是离着皇位最近的那几人。”
楚玄鹖哂笑一声:“正如父亲所言。所以,陆御史背后究竟是谁人,已经一目了然了。”
楚凌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如此,那封尧那小子会上当么?”
楚玄鹖眸色一眯:“只怕皇上比咱们更早的看穿了这件事,所以才会让崔景辰调查楚家军。崔家老爷子与祖父可是勿颈之交,崔景辰自然会放水。”
楚凌再度悟了:“看来,封尧那臭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楚玄鹖眸中溢出一抹光:“父亲慎言,搞不好皇上真会是您的女婿。妹妹的性子,不是一般男子能掌控,偏生就是她这样的女子,才会让男子心心念念。皇上舍不下妹妹,楚家才能更加安稳。”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难以得到的,才能被珍惜啊。
楚凌眨眨眼,一会对封尧恨之入骨,一会又将他想象成女婿,着实矛盾。
作者有话说:
反派:???你们这么快就看出了我的馊主意?!怎么能这样!
封尧:怪朕过分优秀~
楚玄鹖:我实在太聪明了~
楚凌:(⊙o⊙)…就老夫是个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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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继续往下翻,还有哦~
第三十九章
翌日, 无早朝。
崔景辰入宫,去御前禀报调查结果,一板一眼, 无一字落下。
他这人办事素来谨慎, 故此, 即便封尧知道他也对玉鸾有过倾慕心思,却还是器重他。封尧太过了解崔景辰, 他为了家族恩荣,可以豁出去一切。
玉鸾是帝王的人,崔景辰自是心知肚明。
他会换另外一种方式, 守护他喜欢的人。
此刻,崔景辰抱拳道:
“皇上,陆御史的弹劾并非是空穴来风,但也言过其实了。”
“前阵子,永安侯他……因着其女入宫当了女官,以至于他心情不佳, 带着麾下的机员猛将,去打家劫舍了,谁知暴露了身份。”
“那些被劫富济贫的恶霸自是气不过,可碍于楚家威严, 并不敢惹事, 但不知怎的……就被陆御史知晓了。”
“这打家劫舍、劫富济贫, 虽是英雄所谓,可……不符律法呀。”
“不过, 此事倒也不大, 并没有引起任何百姓伤亡。”
听到这里, 封尧脸上的神色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永安侯, 还真是一个性情中人!
眼下,无数双眼睛盯着楚家与帝王,这个节骨眼下,楚凌真是不安分!
封尧淡淡启齿:“掩盖下去,此事不必闹大。”
崔景辰料到了这个结果,又问:“那陆御史那边呢?”
封尧眸色一凌:“那狗东西,他既已给自己找了主子,朕自然不会留下他。”
新帝内忧外患,又岂能与楚家这样武将之户彻底决裂?
便是御史,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下弹劾楚家。
何况,楚凌所犯之事,着实不值一提,还谈不上在朝堂上被弹劾。
陆御史必然是受人指使。
这幕后之人的目的,已是太过明显——离间新帝与重臣。
就在这时,一小太监领着风哲疾步迈入内殿。
风哲风扑扑,面色惊慌,似是不久之前发生了什么大事,行至御前,抱拳道:“皇上,陆御史他前不久被发现惨死家中,是昨日半夜别人活活打死。”
崔景辰:“……”
他立刻看向封尧。
君臣二人的心思一致。
陆御史一死,所有矛头都会指向楚凌,毕竟,不少文武百官亲眼看见楚凌在宫门外打了陆御史。
这下,楚凌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而陆御史一死,封尧必定不能在明面上包庇楚凌,而一旦降罪,得罪了楚凌,就等同于是得罪了三十万楚家军。
好毒的计策!
崔景辰道:“皇上,有人故意要彻底离间您与楚家。”
封尧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这是他思量时的固有动作。须臾,嗓音依旧晴冷寡淡,问道:“楚家昨夜是何动静?”
风哲如实说:“据探子来说,按着陆大人的死亡时辰,那时正当半夜,楚家父子在家中算账本。但探子的话不可作为证据,楚家的家丁亦无法作为人证。”
封尧:“……”这对父子倒是心大。
深更半夜算什么账本?!
这时,又有宫奴从殿外疾步走来,看似神色匆忙:“皇上,端王已在回京的路上。”
封尧眸色顿时一凛:“老东西!他还敢回来?!”
崔景辰内心嘀咕,皇上的皇叔回来了,会不会救出太上皇?端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呐。
崔景辰问道:“皇上,端王爷突然回京,与陆御史突然被打死,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封尧不喜欢猜测,他只想要最真实的结果:“你立刻去调查,但此事不必告知叶琛了。”
崔景辰:“……”
皇上虽宠信叶琛,但有些至关重要之事,根本不敢交给他去办。
崔景辰与风哲一道匆忙离开了御书房。
他二人皆很清楚,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的时候。
夺江山不难,难的是守住江山。
他二人是新帝一手提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新帝坐稳龙椅,崔、风两家才能得百年昌盛。
*
封尧在御书房独自静默了片刻,便想到了一人,吩咐道:“立刻去永安侯府,给朕把楚玄鹖叫来。”
旁人或许看不懂楚玄鹤。
可封尧又岂会不明白。
他与楚玄鹖是同样的人。
皆是心思深沉如海,每走一步,皆会提前思量数步。
眼下发生的一切,楚玄鹖未必不知晓。
“是,皇上。”
这厢,不出半个时辰,楚玄鹖已经在御书房与帝王庭议了。
就连汪裴也守在殿外廊庑下,没有入内。
也就是说,这一次是封尧与楚玄鹖两人单独谈话,无人知晓他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玉鸾闻讯而来。
楚家找人给楚香莲送了消息,楚香莲虽嫉恨玉鸾,可往大了说,大家都是楚家人,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旦楚家这条大船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故此,楚香莲就让人给玉鸾通风报信了。
玉鸾这才知道,父亲惹了大事。
她的父亲虽喜欢胡来,却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当真将人给打死了。
父亲是武将,征战多年,刀下皆是蛮夷的血,他平日里就连一只雀儿都不舍得弄死。
玉鸾在廊下焦灼等待。
她发现,汪裴这样的御前大公公,竟对她甚是恭敬,还时不时冲着她笑笑。
玉鸾:“……”
是因为汪裴明确知道她是皇上的人?
好片刻过后,御书房的殿牖终于从里面被人拉开,楚玄鹖赫然出现在了玉鸾的面前。
玉鸾得见至亲,忽然就绷不住,眼眶瞬间红了,前几次见面都太过匆忙,她都来不及与兄长说上几句话。
楚玄鹖抬手揉了揉玉鸾的发心,眼中异色一闪而逝,着重强调,道:“妹妹清瘦了,在宫里也要多吃些,你如今是女官,万不可胡闹了。”
玉鸾:“……”
她兄长是被夺舍了么?
怎么这样说话?
从前兄长还时常给她洗脑,说封尧是狼子野心,对他不可全信。
楚玄鹖不宜在宫廷久留,交代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玉鸾站在廊庑下目送,封尧从御书房走出来时,她快速看了他一眼,这又撇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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