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档案其实不算太厚,因为需要公关处理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余孟阳很快找到了两年前的那个跳楼事件的处理方案。
上面不出温少言所料确实记录了家属的姓名、住址和联系方式以及赔付的金额。
看到金额的时候,余孟阳有些疑惑,再看家属住址,隔壁省份的一个农村地址,眼中的疑惑更浓厚了几分。
“找到了?”温少言听见书页声停下来了,估计余孟阳就是找到了。
“找到是找到了,但是有点奇怪……”余孟阳开始快速翻动着资料,眉头几乎拧了起来。
“怎么了?”温少言纳闷,“是没赔钱?”
“赔是赔了,就是这个金额不太对劲。”余孟阳起身走到温少言身边,放下资料,“你看,当时是赔了80万。”
“嗯……对,怎么了?”温少言没看出哪里不对劲,“是太少了?”
“不是,是这个钱太多了。”
温少言一愣:“多吗?”
“当然啊,你看这些工伤死亡的工人的赔偿金也就这个数,就算比80万多的,也多不了多少。”
温少言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主要对他而言,这80万真的算不上什么钱,此刻也没有太多的概念:“一视同仁也不算多吧?”
“问题就是,为什么要一视同仁?”余孟阳奇道,“我听到的版本都是说那个红裙女子是自己擅闯了工地爬到楼顶跳下去的,她既不是公司员工也不是工地工人,也不是施工导致的,反而工地因为这件事彻底废止停工了。这种情况下,公司又不是大冤种,为什么会赔80万?”
这么一寻思,温少言也觉得不对劲了。
确实如同余孟阳所说的,红裙女子如果是自杀,为什么昌明会同意赔这么多钱?
还是说,她的死亡,与昌明公司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温少言摸了摸下巴:“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有没有可能这些钱并没有给到她父母?”
“你是说……”余孟阳压低了声音,“这个钱被挪用了?”
温少言轻轻摇头,昌明公司的账目他从财务室或许调不出来,但是他昨天已经让助理从集团调取了,这种账目以及金额都是要向集团申请的,上面附有切实的转账记录。
“这周末,你有约吗?”
余孟阳摇头。
“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余孟阳顿时睁大眼睛,指了指温少言又指了指自己:“我们俩?”
“你还想叫谁?”温少言眉梢微抬,“叫你男朋友?”
余孟阳被自己口水呛住了,咳嗽了半晌,无语地瞪着温少言,心说,你不是很能干吗?什么都能看出来?直的弯的你看不出来?
但此刻炸毛就输了,余孟阳自然是不肯认输的,唇角微弯,手扶在案台上,朝着温少言微微压低身子:“领导不是说要把自己介绍给我吗?我还等着呢。”说完溜溜达达地回了座位。
这回轮到温少言咳嗽了,半晌喝了口水压了压。
余孟阳见好就收,接着之前的话茬继续问:“要去哪玩?玩什么?”
“就这里。”温少言指尖在资料上家属的地址下划拉了一下,微微一笑,“农家乐。”
作者有话说:
余孟阳:啊?你不是很能干吗?直的弯的分不清吗?
温少言:摊手jpg.这要怎么分?
余孟阳:emmmmmn……好问题……
温少言:俗话说,实践出真知……
余孟阳:……算了,我还是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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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拥抱与耳语
【这样就不吵了。】
既然晚上有捉鬼活动,还是带薪捉鬼,温少言说了,算加班工资。于是余孟阳兴致勃勃地点了小龙虾、鸭锁骨和啤酒。
看着余孟阳炫耀他准备的一个文件夹的恐怖片,看着文件夹里的《孤儿怨》《尤伦卡》《坏种》……温少言嘴角抽了抽:“你今晚是不打算睡了?”
“今天不是周五吗?”余孟阳兴奋地搓搓手,不怪他啊,他是恐怖片爱好者,就是平常一个人看有些瘆得慌,传说中的人菜瘾又大,难得有人跟他一起看他把以前囤的电影都掏了出来。
温少言揉了揉额角:“明天是周六。”
“嗯!我又不傻!”打工人什么都可以不记得,绝对不会记不得哪天是周末。
“明天我们还得去王燃父母家。”温少言提醒他。
余孟阳眨了眨眼,还是满脸兴奋:“睡到自然醒再走呗,赶不回来就周日再回来呗,对,我们自己开车去吗?我买点零食明天路上吃。”
温少言:“……”他莫名有一种带孩子秋游的闹心感。
只能说,余孟阳是很认真对待这一次的捉鬼行动的,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恐怖片都是跟小女孩有关系的,主要是纯闹鬼的片子显得他没深度。
温少言对恐怖片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也不怎么害怕,看到后面余孟阳都郁闷了:“领导,你是不是恐惧感缺失啊?”
“嗯……”温少言喝了口啤酒,指了指电影上停顿住的女孩放大的脸,轻笑了一声,“恐惧是源于对于未知的害怕,这只能说是坏孩子。”
余孟阳:“……”这就是恐惧感缺失!
“所以你不怕人更怕鬼?”余孟阳按了暂停键,他发现温少言挺有意思的,大部分时间他都觉得温少言是个正常人,但是冷不丁某句话就会让他觉得温少言其实不大正常。
温少言怔了怔,旋即失笑,再开口声音很轻,双眼盯着手中的易拉罐:“其实,我小时候一度希望世界上真的有鬼。”
余孟阳看着怔怔出神的温少言,他直觉温少言的话还没说完,但他最后也没有等到那个理由,想追问的时候温少言已经让电影重新播放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在琢磨温少言的话,后半段的电影余孟阳有些走神。
“嘶。”脸颊上刺骨的冰冷让余孟阳瞬间回了神,就见温少言手中拿着一罐冒着寒气的啤酒,刚刚估计就是啤酒罐贴在了自己脸上,温少言笑眯眯道:“困了?要不要睡觉?”
或许是真的困了,余孟阳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莫名地有些温柔。甩了甩头,想甩掉睡意和奇奇怪怪的想法,可惜眼皮却越来越沉,余孟阳不甘心地抱着靠枕,咕哝道:“还有那么多电影没看呢……”
温少言无奈摇头:“睡吧,半夜估计能看上现场版。”
本来温少言想问余孟阳要不要去卧室睡,虽然他没有跟人同床共枕的习惯,但是总不好把人叫家里来,连张床都不给,哪怕客气客气呢。结果没等他问,就见脸颊微酡的余孟阳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小子,酒量是不是有点差。”温少言自言自语地随便拿起余孟阳面前其中一罐易拉罐,突然间就被呛住了,这好像是他一个哥们给他寄的一提酒,当时那哥们还神秘兮兮地说,谁要是得罪他了,就灌那个人喝这种酒。温少言掏出手机查了查,随后哭笑不得地发现,这就是传说中的“失身酒”。
余孟阳面前摆了四五罐空瓶,难怪这会儿直接睡着了。
瞥了一脸沙发上睡得很香的余孟阳,温少言神情有些复杂,就不知道送酒的哥们要是知道自己用“失身酒”醉倒了个性取向可疑的男人会是什么表情。
余孟阳是被人摇醒的,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就听见温少言轻声道:“醒醒,你听楼上的动静。”
然后余孟阳就听见了“咚咚咚”跑步声,还听见了皮球砸地又弹起的声音,不过声音不像是从楼上传来的,而像是从卧室传来的。
温少言拉着余孟阳到卧房,这里的声音比客厅听的更真切。
余孟阳盘腿坐在温少言的床上,听着楼上的动静,歪着脑袋想了很久。直到楼上传来了一阵女孩铜铃般的笑声,余孟阳才坐直了,看向温少言。
说实话,楼上的声音其实挺瘆得慌的,昨天晚上的时候温少言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半梦半醒中很多声音已经听不真切了,这会儿他异常清醒,于是每个声响都能听的很真切。
甚至于,温少言已经能够脑补出楼上的小孩蹦蹦跳跳的场景。
跑跳,笑闹,做游戏。
但是比楼上动静更诡异的是余孟阳的状态,也不知道睡没睡醒,就这么强撑着眼皮看着自己。就在温少言想要不要让余孟阳继续睡算了,余孟阳却突然朝他这边倒了过来,一手搭在了温少言的左肩,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脊背上。
这是一个不太标准的拥抱。
温少言狭长的眼微微睁大,身子一僵,为余孟阳突如其来的动作。
若放在从前,温少言早就把人给甩开了。但偏偏,对上余孟阳,温少言一时间没了办法。他总不能把余孟阳扔下床吧?
温少言鼻尖隐约还能嗅到一丝淡淡的酒香,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算了,没得跟一个醉鬼计较。
就在温少言琢磨余孟阳是不是打算借酒装疯的时候。
然后他就感受到抚在自己脊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不怕,不怕,都是骗人的。”
余孟阳的轻喃很快被绵长的呼吸取而代之,手还挂在温少言的身上,脑袋却已经自发着去找枕头了。
感情这举动没有半点图谋不轨,纯粹是在安慰他。
温少言顿时是哭笑不得,只得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说,得,看来今晚楼上那点儿鬼声只能自己独享了。
或许是因为换了个姿势,余孟阳好像又找回了一点意识,嘟囔地抱怨“吵”,温少言恶劣地拽住他的耳朵,往里面送气:“就这么睡不怕鬼压床?”
鬼压床?
思维只剩下一条直线的余孟阳迷迷糊糊翻身侧对着温少言,侧卧就不怕鬼压床了。
一只耳朵压在枕头上,余孟阳似乎觉得还是吵,于是左手捂住了另一侧的耳朵。
温少言借着月色瞧着,觉得这办法不错,想学着余孟阳的样子,可惜他心里有事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余孟阳在刚入睡的时候又被折腾醒了,不高兴地踹了踹床:“快睡。”
温少言无奈:“吵,要不上楼捉鬼?”
但对于此刻的余孟阳而言,天大地大都没有睡觉大,他用自己还空出来的手捂住了温少言的耳朵:“这样就不吵了。”
是不吵了,只是温少言在一片寂静中听见了密集的鼓点,一下又一下,覆盖住了所有的诡谲与哀思。
作者有话说:
余孟阳:早啊,领导看上去没睡好,昨晚闹鬼了吗?
温少言:嗯……闹了一晚上鼓队。
余孟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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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章敲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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