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其实不是富千金,她是个假千金,身世跟每晚八点半情动剧场里播的狗血档电视剧一样俗套狗血。
若要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两家的孩子在医院里被抱错了,祝愿从孤儿院院长的女儿变成了宜淮百年世家祝家的女儿。
真千金是在祝愿高三的时候被找到的。
鸠占鹊巢的戏码并没有上演,没过多久祝愿就被海外享有盛名的音乐学院录取,然后收拾行李远赴重洋进修去了。
她走得潇洒,出国七年,回国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祝家养了她十几年,当然不会因为找到了亲生女儿就忘了她。
前几年顾及亲生女儿的心情,祝维泱和邱丽不敢提回国一事,但这两年打电话时总是明里暗里催她回国。
每聊到这,祝愿要么装忙挂断电话,要么就含糊应付了事。
祝司年过来这边出差,顺路去她公寓里看看她,离开前问了句:“真不打算回去啊?”
“再说吧。”祝愿敷衍道。
哪怕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祝司年也当了她十几年的龙凤胎哥哥,对她说不上了如指掌却也知道点她的事。
“前两天去一个饭局看到了你高中那个小男朋友,混的还挺好,搞互联网的,这两年估计赚的盆满钵满。”
祝司年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嘴,靠在沙发上盯着她,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祝愿没遂他的愿低,一直头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地敷衍道:“是吗?那挺好。”
“你高中那么多男朋友,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祝司年问。
“反正说谁都跟我无关。”祝愿按掉手机,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而且在国内我就谈过两个,别乱造谣坏我名声。”
祝愿出国后可谓是恋情不断。
长则一年,短则两三个月,每一段恋情虽然说不上刻苦铭心但也都是认真对待的。
但她在国内却专一得很,身边有情感纠葛的男人只有两个,但一个比一个穷。
第一个是在初三的时候谈的,叫什么祝愿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名字里有个清字。
人也确实如其名,站在那儿就是一个清清冷冷干干净净的帅哥,一下子就把情窦初开的祝愿给掳获了。
就是太穷了,家里还有个生病的母亲要照料。祝愿不介意这些,可人家介意,勉强谈了一个多月后就分了。
第二任是高二的时候出现的,叫陈述,孤儿院里长大的穷小子。在教室里接受完知识的熏陶后,接着就去经历社会的毒打。
他这人是真的挺厉害的,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哪里。
从top2的大学毕业后放弃了年薪百万的offer去创业。运气好赶上了好时代,一下子从住不到三十平出租屋的穷小子,成了身价过亿的互联网新贵。
就像是有什么魔咒似的,祝家一双儿女都不太能爱上那些门当户对的人。祝愿喜欢聪明的穷小子,祝司年喜欢聪明的穷姑娘。
祝司年不像祝愿那样有明确的目标并为之奋斗,对家里的生意也没太大的野心。
或许是因为家里有钱到可以把钱当垃圾满地撒,人又聪明到无论做什么都很容易成功。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无聊得要死,于是从高中开始就练习将自己的性器放进女生的身体里,然后直到现在都在跟那个可怜的女生纠缠不清。
即便是祝愿,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后都想往他身上啐口水骂一句人渣,
对于她的咒骂,祝司年说:“彼此彼此。”
祝愿:“谁跟你彼此彼此,我可没把人锁在屋子里。”
祝司年:“你觉得一声不吭把人抛弃和将人关在身边这两件事在本质上有区别吗?”
祝愿沉默了。
她当时出国的时候,陈述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的。
甚至离开的前一天,他们还在锦苑的房子里疯狂做爱。可祝愿没对陈述提过一句有关出国的事,只在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就是他们的道别。
祝愿和陈述是在夏天认识的。
便利店店长让陈述去问坐店门口那个哭了半小时的女孩需不需要帮助。需要就请人进来,不需要就请人离开。
彼时陈述正为了一个艰巨的问题而烦恼,无瑕去顾及门口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女孩,总不能是因为也面临着如何用五十块钱度过发工资前的一个星期的窘迫局面吧。
但迫于店长的要求,陈述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去,站在人旁边说了句:“你好,要哭去别地方哭,坐这儿哭影响人生意。”
少年的声音里透着几抹不耐烦,祝愿刚跟邱丽吵完架,心里本就难受委屈,一听这话立马抬起头怒视着对方。
“怎么就影响了?”女孩的眼睛已经肿了,声音也带着浓重的哭腔,”不进你们店只能是因为不想买东西,要是真的想买,就算我躺在门口哭也不影响。“
“更何况,我有在店里消费。顾客就是上帝,没听过吗?”
最后这句话被祝愿刻意加重了语气,陈述看到她旁边摆着一个纸杯,里头装着的是店里卖的串串。
陈述看了会,将纸巾扔进她怀里。
“上帝,你先把鼻涕擦了再说话吧。”
闷热的夏季,咸湿的眼泪,百花香味的面纸。
一切都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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