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回复他的话,而是笑得温婉:“傅表兄之后回去是要与真表妹在一起了?”
傅允文还没回答,门外的温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了,轻轻跺了两下脚。
严暮自看向门外,发现温舒没有进来的意思,想是只是偶然,也就没有在意。
傅允文眼尾竟然沁出水.意:“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什么啊,对她是真的?真的跟自己亲表妹亲得这么火.热。
她一向严于待人,宽裕律己,且如今翅膀实在是长硬了,也不想再跟他做戏。
“傅表兄,今日就是要来说这些?唉,可惜了,你我不是真表亲,也就没有这个缘分。”严暮自撩撩头发。
阴阳怪气完,舒坦。
她说完,也对此无甚兴趣了,就要往出走。
笑话,她花神会那头还一堆子事呢,没心情在这里跟他叙旧。
傅允文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言语之中带着恳求,说话颠三倒四:“我也不知道那次怎么了……见不到你我心头跟油煎似的。严妹妹,往日是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相信我……若是你愿意,我这辈子除了你一个正妻,不会再有他人。我不介意你与太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晓你的处境,很是心疼你……”
砰——
门被踹开。
温舒的嘴被风岩捂着,难怪。
严暮自看着那双熟悉的狭眸看向自己,然后挪到傅允文攥着她的地方,最后再撤回她的脸上。
傅允文下意识把手松开,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赵玉长腿一跨,腰间的双玉碰撞丁零,在场的人听了都心头发紧。
“她自有孤来心疼,就不劳烦傅郎君了。”他似笑非笑,“傅郎君醉了,扶下去。”
风岩松开温舒,和善可亲地走过来,将傅允文打晕,扶走。
温舒端着一碟子糕点,进退两难。
严暮自看出她的担忧,安抚地给她一个眼神,让她把门关上。
门合上,赵玉没有马上说话,径自坐上首位的黄花梨太师椅上,目光在她身上睃巡。
像是在打量什么,黑睫投下阴影,显出上位者的威压。
严暮自的脑中急速运转,将自己刚才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幸好,刚才大部分都是傅允文在说。
也不知道他听去多少。
“三郎?”严暮自试探道,眼神明亮无害。
赵玉仍旧是不做声,朝她勾勾手指,小娘子完全没有刚才在傅允文面前时的硬气,软软乖乖走到他身侧。
赵玉长臂一伸,将人拉坐在自己腿上,小娘子咽下惊呼,乖顺坐着,若有似无捏着她朱润的耳垂。
“媏媏与孤也不是表亲。”他意味深长,薄唇凑到她的耳际,“如此,算是有缘分吗?严表妹?”
作者有话说:
老掌印:行,你高贵你了不起,你想谈恋爱你要弄死我
凌官:【摸下巴】我能不能弄死杜英
第34章 三十四场梦
他身上的沉水香气笼罩在她的鼻头, 媏媏耳朵被热息罩上,羽睫轻颤。
噢,原是这样。
原来是醋瓶子打翻了。
啧。
她稍微一侧首, 直直对上他的眼眸, 浅润的眸中含情, 不躲不闪,浅浅的珀眸仿佛深情款款, 那张总是心口不一的嘴吐出三个字。
“赵表兄?”
声音轻柔.软软,是极其没有攻击力的声调,却让赵玉捏着她耳垂的手抖了一下,胸口刚刚升起的躁意被她轻易浇灭, 眸中又点燃另一簇烈火。
太子殿下控制不住自己,薄唇凑过去轻轻咬了一口耳垂。严暮自最是怕疼, 不太满意地又喊了一声:“表兄, 疼。”
赵玉心下觉得确实奇怪。
往日听着她娇滴滴喊傅允文, 总是不大舒坦。今日被喊的人成了自己, 他却是觉得浑身说不出得舒泰。
从前只觉得自己的心没生出掌管男.女情意的那一窍,看什么都觉得没滋没味,现下她只轻轻喊了一声表兄,他就觉得舌尖生出甜味。
那处空荡荡的地方就好像是飘落下个棉絮种子,迅速生根、蓬勃和结果。团团絮絮将自己的心充满, 酸.胀得厉害。
太子殿下看着她还用那双眸子看着自己, 觉得热得很,声音带着哑意:哄道:“亲孤,亲孤就不咬你耳朵。”
小娘子听话极了, 乖乖闭上眼睛。
她睫毛长得惊人, 凑唇过来的时候还拂过他清隽的脸。
梦外头是小娘子主动亲他的次数不多, 业务不大熟练,有种脚不着地的飘忽感,总是羞羞怯怯过门不入。
太子殿下的心被越吻越躁,悬上落下,好似被吊在高空,起起伏伏。
终于忍不住按住她的后脑勺,将这个吻狠狠加深。
媏媏的呼吸跟不上,有些溺水感,下意识牙齿用力。铁锈味在二人唇齿之间蔓延开。
媏媏愣怔怔看着太子殿下唇上的伤痕,心说,惹了祸了,这算不算犯上?
谁知,太子殿下意外地心情不错,仅仅是用拇指轻轻揩揩嘴唇,眼皮撩了撩。
“坏东西。”他低声笑。
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严暮自这才将心口的大石头放下,没看出来,还挺大方。
莫非是……就喜欢被人伤害的紧张刺激?原来是喜欢这一口啊。
够变态的……
见赵玉的目光要往花神礼服的方向去瞄,严暮自赶紧身子一软,歪在太子的怀中,葱段般的指头缠缠.绵绵绕着他衣服上的缎带。
温香软玉在怀,赵玉无暇去看别的地方,眸定定垂落在自己臂弯中的小娘子身上,只当她是小娘子心性,爱撒娇。
他嘴上嫌弃道:“歪在孤身上热死了。”
手却将她往怀中紧了紧,去摸她的手,探探温度,觉得好像是有一点发凉,顿一下又转口风:“是冷了?”
严暮自心里面呵呵一笑,是,你嫌我热,嫌我热把我往你腿上拉。
她的心中一万个腹诽,面上仍旧是柔情蜜意地嗔道:“三郎昨夜那么忙,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以后她还是要把太子殿下的行踪探听清楚才行,幸好今天又傅允文绊住手脚,否则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排练花神节会上头的舞蹈才对,被发现就没有什么惊喜了。
对男人,越是神秘摸不着,让他们参不透,时不时亮出一张底牌,才是上道。
赵玉哦了一声:“今日忙完了,过来看看你。”说着,又像是想起刚才的事情,冷哼一声。
严暮自岔开话题:“明晚花神节会,媏媏白日要帮蒋嫂嫂的忙,怕是就顾不上太子殿下了。”
赵玉稍抬起一些下颌,眸光却仍旧是落在她玉雪的脸上:“谁要你顾着。”
媏媏似是有委屈,水眸染上雾气,指.尖在太子殿下的手心打转。
赵玉稍一用力,制住她作乱的手道:“别乱想,孤不是不想陪你。明日要亲去查一桩事,有些棘手,一早去,要晚上才能回来了。”
“三郎戌时能归吗?戌时有花神赐福,媏媏想和您一起祈祷。”小娘子的眼神雾蒙蒙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赵玉略一思忖:“可以。”
严暮自开心得差些要绷不住从他腿上蹿起来。
她明日白日里可是要大大准备一番,哪里有时间应对他?正想着若是这厮明日也这般有空,自己如何才能找借口把他搪塞过去。
真是天助她也!
赵玉见那双朦胧的眸子终于亮起来,道:“媏媏是要祈祷什么?”
“媏媏人小心小,自然不用求风调雨顺,也无甚父母亲缘,更不用求长辈安康。”严暮自眨眨眼。
既是如此,那就只有夫妻和睦一项了。
赵玉想到这,莫名觉得心情极佳。
他笑了一声,心头的火又燃起来,附上去的时候轻声地近乎呢喃:“坏东西。”
怎么回事?对着这个小骗子总是亲不够。
*
果然,次日一早赵玉就起身了。
严暮自特地早起去送他,白莹莹的脖颈在晨光中显得极为诱.人。
赵玉的眸子从那截脖颈上挪开,看着她单薄的衣衫,蹙眉:“起这么早做什么?”
严暮自虚虚披着一件披风在肩头,露出好看的锁骨,柔顺的黑发全部拢在右肩,发尾搭落在纤细的腰上。
她不声不响走过来帮他把蹀躞带系上。
太子殿下握住她的手,将那件虚虚披着,显得风.流楚楚的披风一些兜紧在她身上,又随手从架子上扯了一件自己的厚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方才还欲露还羞的小娘子,立马变成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蚕蛹。
严暮自嘴角微抽,觉得他真是不解风情,嘴上却十分给面子。
“三郎的氅衣真暖。媏媏虽然不懂朝事,可太子殿下之前遇袭,我这心中一想起来就七上八下,所以想着早期一些,送殿下出去。”
她其实是怕这厮一去不回,或者直接错过,那她前面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还是提醒一下他别托大,将事情安排好再去,不要打.断自己的大计。
赵玉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繁琐一些,需要孤亲自走一趟。”
“那太子殿下可要小心为上,一定要回来呀,媏媏还想着与三郎同祈。”严暮自道。
赵玉点头,答应道:“放心,到时回来接你。”他抬眼看看外头的风雪。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