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边,江宴小心翼翼地想将季楠放置在床上,可谁知怀里的人儿却勾着他脖子不放。
距离贴的那样近,可江宴看着怀里心心念念的女孩儿,却不敢逾矩。
他是胆小鬼。
他与季楠离婚两年,如今他对于季楠来说什么都不是。
他本以为离了婚也好,季楠总归是可以追求她自己的生活,不必把她自己逼得那样紧。那一日早晨醒来,他下定决心放她走,不去见她,不去找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心痛,结果仅仅两日,他无处去宣泄,无处去寻得帮助,他喝的烂醉,妄图用酒精强迫自己入睡。
可到了离别之日,他反悔了,他终于还是没法做到体面。
他亲自去寻她,为她戴上了脚链。
那是他的私心,季楠一定知道。
江宴目光向季楠脚脖移去,他幸庆,季楠没有将脚链去掉。
他爱的人天下第一好,她拾起了他的不堪,原谅了他的唐突。
“楠楠,躺好了。”他温声细语道。回过目光,他却呼吸一滞。
怀里的女孩就那样睁着眼和他对视,他不知道现在她是否清醒,他不知道他的存在会不会令她生气,他不知道自己眼里对她的渴望会不会令她害怕。
多年前,他曾记得,眸子亮亮的女孩儿坐在椅子上,等待他为她做的面条。
那时一切都未开始,不对,那时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你要亲我吗?”气息扑面,他的脸痒,看着眼前人睫毛忽闪忽闪,他的心更痒。
清澈见底的眸中映出他的脸。
他不受控制地点头,他想,他想的快疯了。
只要是你,只能是你。他每一个细胞都在喧嚣着。
“这样啊。”怀里的人儿不断靠近,江宴就那样看着她的眸子,看着她眼中他的轮廓。他忍住痒意,只得她鼻尖相触之际,她却笑着露出了八颗牙齿。“不可以哦。我只想和我小叔亲。”
心里空了一拍。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诉尽心中矛盾。
“楠楠,你知道我是谁吗?”这很蠢,江宴知道。
怀里的人看了看他的脸,摇了摇头。
失落感弥漫心头。即使喝醉了时,她也是记得是非前的安宁。
他们是亲叔侄。没有相敬如宾,却只有相亲相爱。
离婚这两年,他日想夜想。
是他把她放走,如今再挽回,如登天。
他无数次踏进院里,却只得在阴暗的角落,看着她的背影,他不想她为难。
他麻痹自己,让自己尽量少出现。即使少看她几眼,他也希望这样能让他的心痛缓解一点点。
“如果你还爱她,就应该去挽回她。老爹,你看看你现在这样,真让我难过。”江思楠的话就在耳边。
季楠早就是明珠,放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
他想他是大度的,是释怀的。可刚刚醉酒的她被其他男人搀扶着,他的火就要爆发。
他见过哥哥和母亲因病去世,见过自己父亲抢救无效,见过对他没有偏见的后妈躺在病床上,见过继兄锒铛入狱。如今爱人离他远去,儿子对他失望,他彻彻底底成了失败者。
我做不到,季楠,我无法看你为别人妻,无法看你在别人怀。你打我骂我也好,我不想失去你。
温暖的指腹触及了他的耳垂,怀里的人将他的注意力拉回。
“这个……”季楠疑惑出声,随即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是我前夫。”
是呀,是前夫。
江宴不自觉跟着季楠一起笑,他不争气,眼眶突然湿润。
从前他好奇,有人是怎么做到又哭又笑的,如今他懂了,面对最爱的却成了他最触不可及的,哭笑好生自然,只在一瞬。
“是,我是你前夫。我该走了。”江宴凑过去,在季楠额头上落了一个吻,末了,拉起被子,将季楠包裹住,“晚安。”
“晚安。”季楠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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