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江哲心脏病去世了。他是妈妈少年时期的爱人。
季永穷追不舍,他成了我爸爸。
“梅梅,我给我们家买了个浴缸欸,这样你和小宝就可以坐着泡澡啦。”季永亲历亲为。
我们家浴室本来就不大,现在又放下一个大浴缸,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快。
于梅抱着我倚在门口,看着季永大汗淋漓地忙活,只是笑。
好爸爸带着我们做他的摩托一起去三十多公里远的市里看电影,带着我们吃自助餐,给妈妈买花,给我买好看的裙子。
他是辅警,工资很低,但他常说,我爱你们。
坏爸爸是我两年级的时候来的,他常年不转正,和大众进京上访,结果甚微。
回来后,落了个上访户的名头,处处受挤兑,班儿被调到了晚上,查人酒驾。
结束后,自己却喝着酒,摇摇晃晃到家倒头就睡。
酒精是他爹,彩票是他娘。日子一天天过,没前途,他老是自言自语,后来索性,撒手不干了。
学家里电视放的那套,把家暴搞成失意者的标配。
好爸爸说我爱你们,坏爸爸说我打死你们。
好爸爸顶着压力,顶着街坊的吐沫星子,陪着妈妈度过了艰难的孕期,带我长大,日子苦了点,钱少了点,但好爸爸爱她和我。
妈妈性子软,好爸爸已经在她心里定型了,她总是告诉我,明天,明天,好爸爸就回来了。
怎么跑,跑到哪里去。
浴缸里,满目的红,妈妈皮肤白,湿漉漉的发就那样搭在浴缸边上。
她留下了句话,季楠妈妈爱你。
“是你害死的你妈。”季永哆哆嗦嗦,指着我的鼻子骂,说完这句,他痛哭。
我第一次见坏爸爸这样。
是的,是我害死了妈妈,我撞破了她的不堪,撞破了她与他的平衡。我拿刀闯入,所有的堡垒全部垮台。
没了妈妈,坏爸爸却仍紧追不舍。
在浴缸里,手臂贴着瓷壁,想象着妈妈在他身边,上了天堂。
我也想这样,我拿着那把罪恶的刀,往我胳膊上划。但我是个没用的人,我怕疼,我还不如坏爸爸。
四年级的我无父无母。所有的名头都往我头上冠。
如今他们终于开始施展他们的善良了。百家衣百家饭。
我已经想好,如果电视台来采访我,我就说“感谢邻居街坊,感谢亲戚朋友,是你们让我活了下来。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
这样我的晚上应该会有个鸡腿吧。
爱,这个字,有着神奇的魔力。大家都张口就来,却有人被它打动到哭到不行,有人却左耳进、右耳出。
我侧躺着,看着正在熟睡的小叔。小叔的脸更深邃一点,没了少年时期的稚嫩。
被子里,他的手就在我身边,我小心翼翼地触碰我的生日礼物。
他的手指纤长,青筋凸现,我有病,摸着他的手,我都能湿的一塌糊涂。
回忆昨晚的场景,身体弓起来,闭着眼睛,张大嘴巴。
窒息,灭顶。
四年级他们走了,四年级江宴来了。如今已是相识八年。
那时候他才上高二,他告诉我,以后不会饿肚子了,以后小叔陪你。
我没有进过江家,没有见过爷爷奶奶。江宴告诉我,世上记得季楠的,只有他。
我的世界里只有江宴。
“季楠,你怎么那么笨啊”江宴躺在床上打游戏,撇着头看我手里的题,打眼一看就告诉我怎么做。
“你怎么天天在我家?”江宴就是个坏人,我常常想。
“老子放暑假。怎么,小屁孩,你还想管我啊。什么你家,连你都是我的。”一句话把我堵得没话说。
好吧,江宴也不是那么坏。
“不是,为什么你们比我放假的还早?”
“因为我是大学生,不懂了吧,小初中生。”江宴伸手捏我的脸,“看你这一段胖的,是不是心思都放在了吃上面。”
“哪有。”
江宴只有寒暑假会来,真的狠心。到了他大学毕业,他忙,连寒暑假有时候都不来了。
我不闹,不烦他,因为他老是吓唬我说,把我送给人当老婆。
我不要当人老婆,我要当小叔的老婆。
我的天神未醒,我轻轻的,把他的手搭在我肚子上。里面是宝宝的生命,是我的生命。窗帘没有拉完,漏了条缝,光从缝里透了过来。我扭头看他,他皮肤很白,比我还白皙。
心里痒痒的,我往他那儿挤了挤,半撑起来,缓缓贴近他的脖子。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喉结。
“你在,干吗?”江宴刚醒,声音有些沙哑。
我看着他喉结一动一动,上面还有我舔下去留的口水。
性感爆了。
“想吃你。”我张口就来,确是真情实意。没等他言语,且我也不想听。
我又贴上去,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他露出的锁骨、脖子,一点点向上,下巴、嘴唇、鼻尖。
天神注视着我,我知道,但我不敢与天神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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