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事又如何能怪顾敬臣呢?他只是擅长算计人心,而永昌侯和乔氏夫妇为了自己的“女儿”和“外孙”牺牲了她。究其根本原因,是永昌侯和乔氏的选择。
罢了,如今她已经嫁给了顾敬臣,那些梦境也不重要了。
今生是崭新的一生。
透过床帐看向外面,估摸着应该是巳时左右了。
紫叶今日竟然没有喊她,顾敬臣也没有喊她。
哦,不对,顾敬臣还没起。
感受着压在胸口的粗壮的胳膊,意晚抬了抬。顾敬臣毫无反应。
意晚实在是不舒服,她动了动身子,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般,生疼生疼的。
亏她昨晚一开始还以为顾敬臣比前世有长进,没那么疼了,没想到后面他还是恢复了本性。
“嘶!”
意晚忍不住发出来声音。
一声闷笑从身侧响起。
意晚看向了躺在身边的顾敬臣。只见他睡眼惺忪,眼含笑意。
意晚先是有些害羞,很快又心生恼意。
他这是在嘲笑她吗?这都怪谁啊?昨晚还不是因为他!
“都怪你!”意晚道。
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哑的。
顾敬臣一下子想到了昨晚她闹出来的动静,心痒难耐。
如今二人已经成亲,他无须再克制什么,他当下便凑近了意晚,狠狠亲了亲她殷红的唇瓣。
亲得尽兴了,这才在她耳边道:“晚儿,你体力太差了,不如以后为夫帮你锻炼锻炼身体?”
意晚一大早就被顾敬臣亲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他竟然还敢嫌弃她?
不对,前世他就拉着自己去锻炼身体,去骑马去射箭,原来他当初存的是这种龌龊心思?
她已经无法正视前世那个冰冷的顾敬臣了。
意晚平复了一下心情,哑着嗓子道:“你也没好哪里去?”
闻言,顾敬臣微微眯了眯眼:“嗯?”
意晚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还不是睡到现在才起?可见大家体力都差不多。”
前世嫁给顾敬臣后,顾敬臣从未起过这么晚。每每天不亮就起床去院子里练剑,最晚辰时也要起了。如今都已经巳时了,他竟然还在床上窝着。
她都没有嫌弃他,他怎好意思嘲笑她?
顾敬臣压低了身子,抚摸着意晚的脸,哑声道:“看来为夫昨晚对你太过仁慈了,以至于晚儿要怀疑为夫的体力。”
意晚看着顾敬臣眼底流露出来的危险光芒,感受着他的变化,顿时有些后悔刚刚说过的话。
“我……我还要去给母亲敬茶。”
顾敬臣:“母亲去礼佛了,下午再敬也来得及。”
“我……我……”
顾敬臣用拇指拂过意晚的脸颊,沉声道:“说吧,夫人还有什么理由?”
意晚看出来顾敬臣想惩罚她,她忽然想到了母亲前日说过的话,眼睛眨了眨,顿时凝聚了些许泪光。
“顾敬臣,我疼~”
这话一出,顾敬臣的心都要化了。
即便是再不乐意,看着意晚这委屈的模样,他还是心软了。
他狠狠亲了意晚一下,这才起身下了床。
很快,里间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意晚抱着被子躲在床上,嘴角露出来一丝笑意。
原来母亲说的话都是真的。
顾敬臣从里间出来后,又亲了亲意晚的唇。
“昨晚夫人辛苦了,再睡一会儿吧。”
意晚忍不住抬手捶了顾敬臣一下。
顾敬臣顺势握住了意晚的手。
意晚:“你放开我,我要起床了。”
顾敬臣:“不必着急,母亲不在意这些虚礼。”
意晚:“时辰不早了,也该起了。”
顾敬臣:“好,你若是想起,那便起吧。”
顾敬臣瞥了一眼床上被自己扯烂的衣裳,问了一句:“可需要我帮忙?”
意晚红了脸:“你出去吧。”
见她羞恼,顾敬臣闷笑出声,没再多言。
不过,出去时,他把紫叶和黄嬷嬷叫了进来。
紫叶还未成亲,看着屋内的情形羞红了脸。
黄嬷嬷:“你去给夫人拿衣裳。”
紫叶连忙跑去意晚的箱笼里拿衣裳鞋袜。
黄嬷嬷看着意晚脸上的神色,笑了起来。再看意晚身上的痕迹,忍不住说了一句:“侯爷……侯爷力道也太大了些,真不体贴人。”
意晚笑了笑没说什么。
其实今生顾敬臣比前世好多了。
等意晚穿好衣裳,黄嬷嬷给意晚梳起了头发,顺便叫了几个人进来收拾屋内。
黄嬷嬷又变了口风:“其实侯爷也算是贴心,没有一大早把您叫起来去给老夫人敬茶。”
意晚:“他自己也没起来呢。”
黄嬷嬷诧异:“侯爷天不亮就起来了,在院子里练了好一会儿剑,后来去了正院找老夫人,二人在一处用了膳。等从正院回来,瞧着您还没醒,他又陪您睡了一会儿。”
意晚微怔。
竟是这样?
她还以为顾敬臣跟她一样睡了个懒觉。
原来是她误会他了。
既然顾敬臣去过正院,婆母定然已经知晓她没起床的事儿。意晚心中顿时紧张起来,问了一句:“正院那边可有人来叫我?”
黄嬷嬷摇头:“没有。”
“那你可知母亲那边如何说的?”
“这个就不知道,府中人都安安静静的,没什么消息传过来,老夫人也没派人过来。只听说老夫人好像去了佛堂那边。”
前世意晚高嫁,嫁入侯府之后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虽然身子疲惫,但新婚第二日早早起床去给婆母问安。
那时婆母似是不喜她,对她态度极为冷淡。
今生虽然早已跟顾敬臣定亲,实则这几个月她并未见过秦老夫人。今日她起得这般晚,想必秦老夫人更加不喜她了。
意晚赶紧收拾好,草草用了些饭,朝着正院走去。
她过去时,秦老夫人刚好从佛堂出来,二人在正院门口碰到了。
秦老夫人看向意晚的眼神很是柔和。
意晚跟在秦老夫人身后进入了正院中。
到了屋内,秦老夫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话。”
意晚没敢动。
“儿媳尚未给您敬茶。”
秦老夫人笑了笑,说:“咱们是一家人,不必讲那些虚礼。我早上跟敬臣说了,不用叫你。没想到他还是回去把你叫了起来。”
秦老夫人太和善了。
和善到意晚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礼不可废。”意晚坚持道。
秦老夫人顿了顿,道:“也罢。”
一旁的嬷嬷端过来茶,意晚恭恭敬敬地给秦老夫人敬茶,秦老夫人吃了意晚敬的茶,赏了她一柄玉如意。
这又跟前世不同了。
那时秦老夫人赏赐她的是一个足金的金镯子。
意晚接过来玉如意,这才在一旁坐下了。
秦老夫人:“你母亲出身太傅府,想来重视这些规矩,咱们定北侯府武将出身,不讲这些虚礼。我喜静,不爱热闹,每日的晨昏定省就免了。你每逢初一十五来一趟正院就行,其余时间不必过来了。若初一十五有事,也不必过来了。”
意晚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前世秦老夫人跟她说过的话:“我嫌烦,不喜欢闹腾,你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就行,没事不用过来,若我有事自会差人去寻你……”
秦老夫人又道:“你外祖父是当朝太傅,你母亲学识渊博,德容言功样样出色,想必出嫁前你母亲教过你管家之事。府中的管家一事今日便交给你了,你嫁给了敬臣,就是当家主母,府中的大小事务就由你来处理。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就去问问嬷嬷。”
前世,秦老夫人这样说:“侯府事务繁杂,你跟着府中的嬷嬷好好学一学。你如今既然嫁给了敬臣,往后要撑起家中的门面,莫要做令祖宗蒙羞之事。”
意思虽然还是那个意思,但语气上差了许多。
意晚回过神来,接过了府中的钥匙、对牌和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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