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的事。
梁嬿闻言抬头,乌眸亮晶晶闪烁,似乎寻到了希望。她眉眼弯弯,欢喜道:“十七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吗?
十七也说不上来,他只是脑中闪过一幕,而那闪过的一幕中并未有人说话,也并未有人叫过他名字。
十七还是不知他究竟是何人。
十七薄唇轻抿,略微失望地摇头,“没有,只是闪过一些场景。头有些疼。”
话音刚落,梁嬿踮起脚尖,柔荑抚上十七太阳穴,轻轻揉了揉。
“好点没?还疼不疼?”梁嬿心疼,关切问道。
她就是如此,一旦心中有了惦念的人,便舍不得让他受丝毫伤害,之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也会因此淡忘。
譬如此刻,梁嬿满眼都是十七,也因他那声头疼,担忧心疼。
想不起来姓甚名谁,想不起来父母家人,十七太可怜了。
皎洁的月光和四周灯笼的光亮落在梁嬿身上,她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柔柔在男子额角揉着,而她纤细的手腕上,挂着那副他摘下的半张面具。
刹那间,十七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她像一束光,温暖的一束光,照了进来。
十七低头配合着梁嬿,让她毫不费劲,不用踮起脚尖便能给他揉揉头。
母亲一到冬日里天冷那头疼的老毛病便犯了,梁嬿常常为母亲按揉头部缓解痛楚,如今她也摸索了点门道出来。
挂了花灯缠着红绳的老槐树下,梁嬿唇角轻抿,指腹一轻一重给十七按揉着头,道:“头疼就不要回想了。”
十七也就是脑海闪过往事那幕时头疼欲裂,在被梁嬿叫回神时,头疼的症状渐渐没了,如今早已不疼。
他承认他的小心思拙劣,也有几分不齿。
但,在十七眼中,能让梁嬿关心他,便不是拿不出手的拙劣把戏,是他的巧用心思。
“若是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往事,长公主是否让我一辈子待在府上?”
梁嬿抬头,只觉此刻的十七可怜得像只林间没人要的野狼。
凶狠起来,狠戾得杀气四溢;但可怜起来,又可怜得让人心疼。
揉揉十七后脑,梁嬿疼惜道:“本宫养你一辈子。”
十七握住梁嬿手腕,正经问道:“长公主昔日说的,我娶殿下,做殿下的驸马,是否是哄骗我的话?”
“本宫一言既出,怎会食言?”梁嬿扬起头,矜贵骄傲,“但本宫还未曾向陛下提起,为何?”
梁嬿笑了笑,她本就未打算让十七回答,话音刚落便把原因道了出来。
“十七不听话,本宫自然是不能让你当驸马。”
十七眉头紧锁,目光凝在梁嬿翕合的唇瓣上,那唇瓣如春日的樱桃般可口。
敛了目光,十七不悦道:“我何时不听话了?哪次没有依长公主。”
“适才在摘星楼就不听话!”梁嬿提起最近的一次,恼他一眼,因为街上,故而声音克制着,并未引来来往行人。
十七笑笑,反驳道:“是长公主先挑起的,我不过是咬一口还回来。”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十七漆黑的眸子刹那间亮了亮。
他俯身去梁嬿耳畔,低语道:“今夜让长公主还回来?”
梁嬿耳廓一热,往后退了退。
因有老槐树的遮掩,十七胆子大了些,靠近里侧的手揽住梁嬿腰肢,将她拉近。
“长公主想如何便如何?双倍偿还给长公主。”十七在她耳边说道,不带着丝毫戏弄,只想着让梁嬿消气高兴。
梁嬿悄悄抬眼,发现十七面色严肃,不似以往那般不正经。
她有丝心动。
手指微微蜷曲,梁嬿眨眨眼睛,抿唇小声问道:“真的?想如何便如何?可以咬你?”
最有两个字,梁嬿说得极轻,目光略过十七突起的喉结,在看向他胸脯,而后迅速将头埋下,手指蜷缩更紧了。
“是。”十七目光微凝,道:“听话的十七。”
回去的路上梁嬿惴惴不安,她后悔答应十七了。
在那事上,她被欺负得厉害,占上风的永远是十七。
就是因为被欺负狠了,梁嬿才想着报仇。她想如何便如何,过了今夜,她定是要让十七不能随便有那心思。
这是梁嬿原本的想法,所以她才一时脑热答应了十七。可在马车中看见十七虎视眈眈盯着她的模样,梁嬿心跳如麻,她知十七的体力,也只自己不如十七,她后知后觉才晃神来,她的逞能有可能是羊入狼口。
“长公主莫不是想打退堂鼓?”十七瞧着梁嬿如坐针毡,似乎是后悔了,便激道:“长公主今夜刚说一言既出,不会食言,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
梁嬿抿唇,腰板挺直,抱着切不可被十七小看的心态狠狠瞪他一眼,道:“本宫在思考如何收拾十七。”
“随长公主意。”十七也想知晓梁嬿究竟会如何还回来。
上面,中间,下面。
他都愿意。
十七目光微凝,女子那张如樱桃般的唇随着说话张张合合,下唇被咬破的地方还未结痂,更似熟透的樱桃邀他品鉴。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愈发危险。
十七端端坐直,放在膝上的手指指节轻轻敲点,温声道:“我怕长公主又是半途而废。”
仅是一句话,勾起梁嬿的回忆。尹况那药药效厉害,她缓解一次后本以为就能恢复如常,但事实并非如此,反而勾起了心底藏得最深的欲和望,她甚至嫌十七隔靴搔痒,不是她的解药,而是故意吊她胃口。
头昏脑胀的她第一次弃了矜持和孔孟礼教,坐在十七膝间,攀上十七肩膀……
挑起事情的人是她,可半途弃走的人也是她。
后来还是十七攥着她腰肢,帮她完成最后几步。
回忆至此,梁嬿脸“唰”一下便红了。
夜凉如水,窗户边不知何时有了蟋蟀停留,聒噪的声音不绝于耳。
长公主寝屋夜里常亮着的几盏灯终于熄了,只剩下床头的一盏。以往在寝屋外面守夜的侍女回了耳房。
寂静的夜无人打扰,天幕中分隔许久的牛郎织女星紧紧相依,而这一夜过后,又要长久分离。
七夕,是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日子,这一夜也是郎情妾意在悄无声息中的见证。
夜风微凉,床幔飘.摇。
床榻边的外衫凌乱不堪,盖住了一大一小两双鞋子。
“今日让你尝尝本宫的厉害!”梁嬿坐在十七膝上,一手撑在男子肩头,一手指腹在他突起的喉结流连,神气道。
没有腰带的束缚,素白轻丝中衣松松垮垮,衣襟下的丰|盈若隐若现。
柔荑不急不慢缓缓描着十七喉结,一圈又一圈,最后指腹落到他喉结最突出那处。
停了便停了,迟迟没有动作,指腹一直在十七喉结上。
微弱的烛光下,梁嬿看不清十七的神情,朦朦胧胧间发现有道炽热的眼神,宛如豺狼虎豹般紧紧盯着她。
凭借呼吸声,梁嬿知道十七并不是好受。
她弯唇笑笑,她终于也让十七明白,那勾.人的滋味难捱。
“十七,可要挺住呦,别忘了承诺过本宫何事。本宫还没开始要债。”梁嬿眉梢上扬,有一丝丝小得意。
“不急一时,长公主可以慢慢玩,玩够了才开始享用也不迟。”十七将梁嬿胸前的头发敛至后面,乐意陪她消磨时间。
原来这种不雅之话说与心爱之人,别有一番滋味。
花无影那手札上所写,诚不欺他。
十七手指往上,在梁嬿乌黑稠密的发丝中抚摸她背脊,指节一点一点顺着背脊往上,又折返滑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在她后腰腰窝摩挲。
十七直勾勾盯着梁嬿,期望她一口咬下去,咬一口他的脖子。
长公主是个伶牙俐齿的女子,有一口好牙。
果真,梁嬿一口咬上他饱.满好看的喉结。
不像是泄愤似的痛恨,反倒是如春风般柔情。
太温柔了也不行,酥酥痒痒的感觉如同千万支羽毛挠着他心脏,想抓又抓不到。
他扬起脖子,让梁嬿报仇不要太费劲。可梁嬿似乎不知道何为报仇,柔软的唇瓣贴在他喉结上,贝齿轻咬又松,再咬,许久后才松开。
十七额头出了层汗,手掌攥拳,努力克制着。
他不可言无为信,要让长公主那小得意持.久些,让她尝到乐趣,往后他才会得到更多好处。
十七学会了为自己谋福利,长公主是只笨笨的狐狸,乖乖落入了他的陷阱。
夜色中,梁嬿咬住十七喉结的唇缓缓松了,她抬眼偷瞧。十七眉头紧锁,紧闭的眼皮在夜色中跳动,在隐.忍。
弯起唇角,梁嬿第一次见十七这般守信,真的没有反扑的念头。
想起今日在摘星楼发生的点滴,梁嬿气不打一出来,将怒气汇聚在牙齿上,她狠狠咬一口十七胸脯
这次不是无意间,是故意的。
一模一样的位置。
十七倒吸一口凉气,按住梁嬿腰肢,女子结结实实坐在他腿间。
梁嬿因大仇浅报的小雀跃被十七这一举动弄得全没了,腰间的大掌炙.热使她惴惴不安,她心脏不由快了几拍。
按住十七肩头,梁嬿道:“骗子,言而无信。”
十七靠在床头,手就搭在梁嬿腰上,轻轻摩挲她后腰,又慢慢在她侧腰流连,隔着单薄的布料,若有若无摩挲着她侧腰,“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全是长公主在报仇,作为偿还债务的我可是分毫没有别的心思。怕长公主摔下去,下意识扶住殿下。”
梁嬿蹙眉,不相信他的话,“强词夺理。”
“你可以走了。”
再让十七留下去,梁嬿怕是要被十七拆之入腹,便推搡他道:“本宫乏了,要歇息了。”
“这就要走了?”
十七意犹未尽,按住要离开的梁嬿,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嗓音低哑,道:“脖子,胸脯都咬了,还差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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