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碰到温水,暖意从唇边泛起。
梁嬿忆起昨夜喝水的情景,面颊不由一红,唇角轻抿,下意识将被褥中的双腿并拢。
十七揽过梁嬿肩头,让裹了被子的女子靠在他臂弯,“蜂蜜水,润嗓子的。听话,先喝了。”
他将杯中的水往里送了送,梁嬿果真在唇间尝到一丝甜意,便开始小口小口饮水。
樱唇翕合,温吞喝水,温顺得像只小猫一样。
十七又想起昨夜梁嬿的乖巧。
这份乖巧,和白日里的自信张扬不一样。
她温顺得在他怀中,任凭他如何。
一杯蜂蜜水很快喝完,十七顺手将空杯放在一旁。
梁嬿如今动作一旦大了,腿间便扯得疼,于是乖乖靠在十七怀里。
她仰头问道:“昨夜的事情,查清楚没?”
昨夜在汤池,她精疲力尽,昏昏沉沉间却发现伺候她沐浴的人是十七,忙将十七推开,可奈何力气小,手掌推在十七身上如棉花般,软绵绵的。
“殿下与我都中了那药,殿下听话,伺候你沐浴完,我便去查清楚。”
犹记得十七在浴池边,从背后揽着她时是这样说的,“早些帮殿下沐浴完,我早些出去。”
梁嬿自然是相信了十七,想着既然都与十七春风一度了,便也懒得再传秋月进来伺候沐浴,索性就让十七帮着洗洗。
哪知!
哪知十七食不餍足,在浴池边又与她折腾许久!
梁嬿如今想起来,还觉后背有汉白玉壁的冰凉。
她真是傻透了,才会信十七这骗人的话!
狼崽子开荤了,再让其吃素,恐是天大的笑话。
“殿下安心,我已经查清楚了。”十七道。
且说昨夜,十七将晕过去的梁嬿抱回床上,他若是再看见她这娇俏模样,恐又要忍不住欺负她。
于是给她腿间涂完药,十七便离开了,将与今夜有关的仆人逐一审问。
“乌龙一场。花无影带回府那男子,还是我给抓住的,催|情药尹况给的,药粉是花无影放到补药里,本意是给那男子饮下,伺候殿下的侍女误端了剩在药罐里有问题的补药。”
梁嬿蹙眉,推搡十七道:“这事说到底,赖你。”
“全赖我。”十七低首,透过乌发将她脖子上的红印看得一清二楚,明朗的笑容怀有别意,低声道:“为表歉意,我以后会更尽心伺候淼淼。”
梁嬿面颊微烫,攥住被角的指尖不禁用力。
“本宫的小名,你不准乱叫!”梁嬿恼他一眼,正经道。
昨夜在她耳畔,她听过无数声十七唤她小名。
且语调都不一样。
今日再听,梁嬿总感觉其中暗含另一层意思。
十七笑笑,没说话。
偏生要叫。
淼淼,淼淼,淼淼。
水灵灵的名字,真好听。
回忆起昨日种种,十七便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他眼眸含笑,轻轻揉揉梁嬿的头,问道:“可要起床了?我唤秋月进来伺候殿下更衣。”
淼淼温顺的模样真乖巧,让人忍不住把她护到怀里,疼惜一番。
然后。
再狠狠欺负!
最后看她哭成小花猫。
“几时了?”梁嬿问道。
因喝过温热蜂蜜水,嗓子不像昨夜那般干涩嘶哑,反而让十七听出一丝甜腻,心道淼淼连说话的声音都这般甜。
“辰时快过了。”
话音刚落,十七面露愧色,有些心疼,淼淼才睡了两个时辰。
梁嬿惊讶,“这么晚了。”
即便是冬日,梁嬿也未曾这么晚起床。
她推搡十七,将薄被往怀里揽紧些,道:“不睡了,让秋月进来伺候。”
十七寻秋月进来,他倒也没有出屋子,立在屏风后面看着伺候梁嬿的侍女进进出出,忽觉温馨。
仿佛是新婚丈夫在等妻子起床。
夫妻。
他和淼淼。
有朝一日,终会成真。
十七单手负手,手中摩挲着梁嬿赠予他的凤鸟玉佩,目光扫过寝殿中每个角落。
其中不乏他与梁嬿停留的地方。
想起温.存的点滴,十七满心欢愉。
屏风后面传来珠帘被撩起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衣服的窸窣声。
十七又想起淼淼曼妙的身姿,浑圆柔软,一手握不住。
幸好,他是第一个碰淼淼的男子。
也是最后一名。
十七去了美人榻坐下等梁嬿出来,此处稍稍抬头,便能看见对面的梳妆镜。
想看淼淼梳妆。
铜镜清晰,映出女子姣好的容颜。
十七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尾上挑出一抹别样的笑意,心里生出一个念头。
不知那铜镜,映出他和淼淼是副怎样的光景。
眸色晦暗,十七忽地燥热,定是这夏末天气太热,扰得他心乱。
十七挪开目光,忽瞥见美人榻软枕下压着露出的书角。
瞧了瞧屏风处,梁嬿约莫还有等许久才出来。
十七等着无聊,便打算看看梁嬿平素阅的书籍,往后他也会给梁嬿去书斋淘些她喜欢的书回来。
瘦长的指节握住手札,看了几页后,十七面色骤变,眸色骤然变沉。
手札上记录的,皆是女子如讨男子欢心,其中不乏不堪入目的文字。
忽忆起梁嬿醉酒那日,不正如手札上的内容?
【姑娘七分醉,骗到你心碎】
指骨泛白,十七似要将这手札生生抠出个洞来。
原来,往日种种都是梁嬿的蓄意撩|拨。
从进府一开始,他便成了梁嬿的猎物。
那昨夜呢?
昨夜与他温存,也是她设计好的?与他的契合也是设计好的?
她果然是骗子!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梁嬿从屏风后面出来时,十七早已不见踪影。
夏末还算炎热,梁嬿素来喜欢穿清爽的诃子裙,可如今却换上秋日穿的交领襦裙,将脖子捂得严严实实。
乌发垂落胸前两边,梁嬿在梳妆台边坐下,让秋月随便梳了个半披发,只有能将耳后和侧脖遮住便成。
侍女推开窗户,凉爽的夏风扑面而来。
清风拂面,梁嬿凉意倍增,如今便换上了秋日的交领襦裙捂得热,但梁嬿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肌肤白皙细嫩,轻轻一碰,身上便容易留下印子。
高高扬起的脖子细长白皙,比压在枝条上的霜雪还要白。
耀眼瞩目,在阳光下晃得人浮想联翩。
只是,这皓白的颈上,留下的唇印不止一处。
十七似乎很贪恋她颈间软肉,吮.吸得格外用力,她推搡过,他也只是片刻的听话,收敛起心思,可一旦时间长了,那藏被他暂时藏住的心思便彻底露了出来。
锁骨,侧颈小痣,十七痴迷其中。
系在腰间的刺绣丝带,被他拾起缠绕在她手腕,又将绑住的手举至头顶。
此举不让她推搡。
如今唯有用衣领捂得严严实实,方能将脖子上的印子遮住。
梁嬿本打算明日去慈元宫给母亲请安的,眼下看来只好待身上痕迹消退才去了,否则这一身打扮无疑是将能掩藏的事情搬到了台面上。
铜镜之中的女子面若桃花,香腮微晕,如霜如雪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的粉红,像是夏日雨后成熟的蜜桃,甚是诱|人。
秋月打开妆奁。梁嬿所戴的耳饰、头饰、手镯,每种饰品都单独放在一个妆奁中,而秋月如今打开的正是梁嬿收纳耳饰的妆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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