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间忽然咸咸的,十七缓缓松开梁嬿,她还在哭,粉色的面颊上淌着泪痕。
不知是因为大喜大悲药,要是因为他吻她。
指腹拭去女子面颊的泪水,那双潋滟的眸子迷离恍惚。
十七覆上梁嬿红肿的樱唇,擦拭干净唇上晶莹。
他的长公主殿下,真美,单单坐在此处,便是倾国倾城。
十七俯身,指腹摩挲口脂浅淡的樱唇,哑着声音问道:“殿下说,谁厉害?”
脑子一团糟的梁嬿还未回过神来,檀口微张略微呆滞望着身前的男子,纤纤玉颈昂起,白得让人浮想联翩。
梁嬿不语,十七也不恼,只觉她如今略微迷糊的模样,更加勾|人。
十七敛去梁嬿玉颈散落的发丝,喉间滑动,静谧中能听到细小的吞咽声。
“殿下昨夜摸了,今日也亲了,莫不是打算始乱终弃不成?”
他俯身,再次狠狠吻住梁嬿的唇。
不似之前那般带着醋意的急切,反而轻柔缱绻,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梁嬿。
纤细的手指被十七握住,梁嬿缓缓回神,唇齿间的搅动让她清楚地知道面前的男子在作甚。
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梁嬿羞赫,可她好似又喜欢。
欲推开十七,手却被他攥得紧紧。十七握住她手放在他肩头。
梁嬿鬼使神差,竟在回应十七,顺着他宽阔的肩膀,勾住他脖子。
十七欢|愉,眼底蒙上一层暗色,高兴之下便越发狠了……
“这里面怎么没声了?”路燚蹲在门口将耳朵紧紧贴着在房门口,里面没声音已经有阵功夫了,他抬头看眼与他同在蹲墙角的尹况,“莫不是你的药失灵?有问题?”
三人同在蹲墙角偷听,尹况夹在路燚和花无影中间,他低声道:“胡说!我是谁?药王谷谷主关门弟子,我研制成功的药,怎会失灵?我看是殿下吃到了伤心失语的药丸。”
花无影却道:“你们不觉得里面安静得不太正常么?”
尹况和路燚同时抬头看向花无影,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迷茫,而后又觉有几分道理。
“再等等看。”花无影提议道,虽然他担心梁嬿情绪不好,但十七这般讨厌梁嬿的应当不会对梁嬿作出什么。
屋中。
十七双手抵在桌沿,将梁嬿圈在方寸之间,望着那红肿的樱唇,他很满意,心心念念惦念的,终是尝到。
梁嬿面若红霞,尤其是看见十七唇边染上的口脂,她面颊越发烫了。
“你弄疼本宫了。”梁嬿小声嘟囔,伸手去推十七,发现根本推不动。
十七不动分毫,望着近在咫尺的梁嬿,心道原来与她亲|热是这般奇妙的感觉。
会上瘾的感觉。
不止是亲吻,他还想要更多。
十七回道:“如此长公主才会记住我。”
而不是整日念着别的男子。
被十七吻的发懵的脑袋渐渐缓过来,梁嬿往日便是装腔作势,其实从未与男子这般亲昵,更从未让男子碰过她唇。
梁嬿不让十七窥探她半分心思,抬手擦拭唇边,一如往日那般骄傲。
手指落在十七胸膛,梁嬿指节画圈,乌睫被泪水打湿后黏在一起,显得越发翘密,水光潋滟的狐狸眼单单看着便让男子魂不守舍。
“记住你?十七如此烂的技艺,记住你什么?”
闻言,十七笑容凝滞在唇边,眸底划过狠戾,搭在桌沿的手指蜷曲,使劲扣住桌边。
他生气,愤怒,却又拿梁嬿无可奈何。
总有一日,十七要让梁嬿心里念着时刻想着的人,是他!
“殿下不也很受用?”十七弯腰探身,紧紧盯着梁嬿红唇,品鉴他的杰作。
十七指腹拭去梁嬿唇边的晶莹,将弄花的口脂擦干净,而后在她耳畔低语,“适才那个角度,殿下勾着脖子,不也舒坦受用?下次我们换个地方,殿下定然能体会到其中,乐趣。”
最后两个字,十七说得极轻,暧昧横生。
桌边不是好地方。
目光流转,或许那美人榻上……
十七离身,顺手将桌上的大喜大悲药收走,“殿下安,我先出去了。”
他推门而出,房门外不近不远的廊道上,花无影抱着长乐,身侧一左一右跟着尹况和路燚。
路燚轻拍花无影怀里的长乐,道:“长乐呀长乐,你说你到处乱跑,尹况屋里的东西不能随便吃!”
四人打了个照面,十七下意识看着花无影抱的长乐,又瞧了眼在一起的三人,不禁蹙眉。
心道长乐哪是去了尹况屋中,分明就是这三人适才在屋外偷听。
十七原本因梁嬿说的话气得面色黑沉,如今倒心情愉悦。
与梁嬿亲热的人,是他,并非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位。
他只恨没弄出大动静来。
十七走过去,道:“三位若是要去找长公主,此时怕是不行。”
“长公主乏了,现下不方便见客,三位请回。”面色缓和的十七伸手摸摸耷拉着头略显委屈的长乐,语气似炫耀,又似府中主人般,在诉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十七面满春风同三人道别。
花无影放下长乐,看着十七的背影,恨意不减,“你小子嚣张得太早。”
路燚点头,道:“老六之前对殿下爱答不理,我们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得想个法子挫挫锐气。”尹况极为赞同,“我那还有药,哑药、失忆药、大哭大悲药、浑身酸痛药。”
长乐徘徊在三人脚边,“喵呜”叫,似乎也在赞同。
花无影放心不下梁嬿,在尹况和路燚走后独自去了梁嬿屋中。
朦胧珠帘后,梁嬿云鬓微乱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女子口脂花了,凌乱中却不失往日的矜贵。
梁嬿缓缓平复好心境,取来胭脂描唇。
今日之事,绝不可再发生第二次。
“你来作甚?”梁嬿细细描唇,不曾想此时花无影会来,便问道。
即便是梁嬿的侧颜,也依旧惊艳。花无影记得他头次与阿茴说上话时也是今日之景。那时阿茴正对镜描眉,苦笑着同他说上天的不公。
花无影敛起心绪,担心梁嬿在情|事上受伤,便劝告道:“殿下不能因为男人的花言巧语便心软,臭男人的花招多,殿下要擦亮眼睛。”
府上几人里,梁嬿只对花无影倾诉过她对十七的心思。
梁嬿面颊微红,坦言道:“十七好奇怪,跟变了个人似的。”
过分热情,招架不住。
花无影站在珠帘后面,望着唇角扬起的女子,却道:“我知殿下心里有十七,但不能因为臭男人的一点回应就欢愉。殿下是尊贵的长公主,金枝玉叶,不能白白便宜臭男人。殿下往日掏心掏肺对他,他如今回应殿下的,可有当日殿下对他的十之一二?”
梁嬿放下胭脂,自信又张扬,道:“本宫岂是他三言两语就心软之人?本宫打算让他搬回西苑住。”
话毕,梁嬿面露纠结,道:“但本宫不排斥和十七……接触。”
在她眼中,花无影是她无话不谈的朋友,也是给她出谋划策的盟友,故而她愿意将心事告知花无影。
花无影沉默须臾,道:“人生短暂,遇到心仪之人实属不易,殿下喜欢,便去争取,莫要等失去了才后悔。”
不能像他一样,到头来希望白白落空。
花无影补充道:“但殿下也不可过分热情,臭男人皆不懂得珍惜。”
梁嬿道:“如今十七对本宫有意,本宫得偿所愿,自是不会再去博得男子欢心。”
她不可再让母后动怒,于身体无益。
说到太后的病情,梁嬿扬起的笑脸又垂了下来。
太后初春重病一场,反反复复高烧,连诸位御医也束手无策,幸好有尹况在,及时施针救治,将太后救了回来。
梁嬿在慈宁宫悉心照顾了一个月,总算是将母亲的身体养好了。而今因她之事,母亲大动肝火,梁嬿生怕母亲如初春次一病不起,她不想再失去亲人了。
这日,距离太后晕倒已经过了五日。
梁嬿醒得早,昨日下午少帝着人给她带了信,太后的气消了,但情绪一直低落。
郁结于心,于身体无益,太后心中定然还有心结。
此事皆因梁嬿而起,她准备进宫一趟,趁着母亲不在气头上,母女两人好生谈一谈。
哪知,她刚踏出房门,便瞧见一直候在门口的十七。
十七今日穿了身水墨衣衫,显然在屋外等候梁嬿多时,待梁嬿出来他便跟了过去。
“长公主要去何处?”十七问道。
梁嬿淡淡扫了十七一眼,随后挪开视线,提着裙摆缓缓走下廊下台阶。
显然是不想告诉十七。
十七走在秋月前面,恰好便挤开了秋月跟在梁嬿身后的位子。
“我如今算是长公主的贴身侍从,理应跟在长公主身边,护长公主安好。”十七望着梁嬿的背影,脚步紧紧跟上,他不相信梁嬿如此快就腻了他,“长公主今日去往何处?”
高耸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梁嬿立在梧桐树下。
她回身,十七亦停住步子。
梁嬿疑惑道:“十七何时变了性子?你不是不屑待在被本宫身边?”
十七坦白道:“往日是往日,如今我只知道这辈子非长公主不跟。”
清风吹动梁嬿衣摆,她从十七眼中看出了坚定,不像是信口拈来的假话。
“爱跟不跟。”梁嬿挪开目光,视线越过十七看向他后面的秋月,催促道:“快些跟上了来。”
话音刚落,梁嬿拎着去裙摆,往府外去的脚步不禁加快。
十七紧随其后,弯唇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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