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的人把火扑灭了,粮草官灰头土脸:“那箱子里的东西还好吗?”
“这是尚书大人小心嘱咐的,我放在另一个地方了,没有损害。”小吏恭敬说道。
“这粮食基本已经没了,大人我们……”
“先把这箱子送过去,去就地买点粮食送到西北去。”粮草官咬牙。他可不想背这个责任,粮食少点就少点,西北以前本来就不需要多少粮草。
他低声说:“让底下的人都聪明点。”
小吏打了一个激灵。
柳应渠歪着脑袋打瞌睡,正是月稍的时候,他们随意找驿站就休息了。
洗洗手泡泡脚,柳应渠拿着一本书就睡了。
这本书是云夫子给他从云水县送过来的,里面关于的是为官之道,柳应渠仗着没人监督就懒懒散散的看着。
他在梦里还想起来了和老婆的第一次相遇。
“老婆老婆……”
沈清梧在京城里也还没睡,他心里还惊讶着,脑子里一团乱。
他给谢宴出了一个主意,谢宴也照做了,王灼清人也清醒就把话给哥儿说明白了。
哥儿还是不甘心,谢宴就找了江湖上的朋友阻止他凑到王灼清面前。
时间长了,谢宴跟他说,哥儿看上他的江湖朋友了。
沈清梧:“……”还能这样?
这比柳郎喜欢偷懒还让人惊讶。
第90章 风雪归途人
金秋时节马上就要到了,京城中出现了不少的官员,之前昭烈帝说的要让地方的官员来京城中考核,也没顾朝臣的阻碍就要推行下去。
有人欢喜有人担忧,欢喜的自然是有野心有抱负的,担忧的就是怕自己被一撸到底,什么也没捞上。
这次地方考核还真让昭烈帝揪出来不少尸位素餐的人,他们被扒下官袍派人去搜了府邸,从一位七品县令的府邸上竟然搜出了六十万的银子。
这一时震惊朝野。
只是一个七品县令就如此猖狂,搜刮民脂民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翰林院的折子如雪花一样飞到了昭烈帝案桌上。
昭烈帝把人给砍头了,不管县令的背后是谁,直接不顾情面连根拔起,菜市口的血都染红了几层。
至于那些有才能的官员也得到了提拔,得到提拔的不是进士,学问最好的人,而是干实事的人。
他们修水渠,修堤坝,兴农桑,在天灾面前爱护百姓终于还是被看见了。
不顾身份,不顾地域的被起用。
他们成了被提拔的第一批能臣。
这次考核的内容是内阁首辅和学士订下的,柳应渠也有幸给他们出了一道题。
初心为何?
只有四个字。
“初心为何?”有地方官员念着题目,他不曾想过最后一道题目会是这样,他做完了前面的题,最后以为最难的题竟然是这样。
成了内阁那样的大官还要初心么?
地方官员有的不以为然,写了一大篇的不知狗屁的文章,有的认认真真写下了自己的感受。
京城里的沈氏酒楼的生意也不错,这里还有当朝三元及第的状元,现在的侍读学士写的食单。
地方官员怀着网红地打卡的心情来到沈氏酒楼。
“客官里面请。”
因为各地粮食欠缺,所以当地的酒楼都有涨价,而他们罕见的发现沈氏酒楼里没有涨价,而且这里的读书人很多,甚至还能看见几个穿着官袍的人喝着茶。
“我们这有招牌菜,需要给客官上么?”店小二机灵道。
“来三个招牌菜。”
书生们看着这食单有些心驰神往:“这柳大人的字可真好看。”
可惜现在才能一睹风采,听说这位柳大人一年之内就从修撰成了侍读学士,升官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
一时之间恭维声四起。
“这柳应渠不过是一谄媚之辈,现在还得了这些蠢人的羡慕。”有人暗自摇头。
只是把陛下哄得好,一个区区二十几岁的人能有什么真材实料,在翰林院三年都没耐心待下去,铆足了劲要掺和朝廷上的事。
偏偏还和沈忧扯上关系,还得罪了世家公卿,柳应渠看不清自己的路。
……
沈氏酒楼的主人在床上躺着,他最近有些不舒服,今天左眼皮一直在跳,沈清梧放下自己绣的荷包:“罗罗,我总觉得心头不安。”
蒋罗罗把一碗鸡汤放在桌子上:“少爷,或许是你想多了。”
沈清梧:“……”
沈清梧掀开被褥,他最近穿的宽松的袍子,黑发也用发带绑着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手腕里带着一条红绳,带着莫名的艳色。
“不对劲,我总觉得柳郎那边会不会出事?”
蒋罗罗对自家少爷疑神疑鬼的样子有些心疼,但孕夫嘛,还是可以理解的。
“姑爷就是修一条路,没什么危险,而且姑爷还是朝廷命官,没有不长眼的会去找他的不痛快,还有燕长戈在呢。”
沈清梧看着自己的荷包,荷包上还有一点血迹,蒋罗罗惊呼一声:“少爷你手指流血了。”
蒋罗罗去找药箱,沈清梧没去管其他的,他去书房找了纸写了两封信,他的心跳得好快,总觉得会出事。
沈清梧给清水县和云水县的人手写了信,按照他的身份可以用官道去,但是沈清梧知道有比官道更近的路。
“少爷!”蒋罗罗提着药箱急急忙忙就进来了。
沈清梧正巧也吩咐人去送信。
“罗罗,你说柳郎修路修到哪了?”他喝了一口鸡汤就喝不去了,有些想吐。
“估计快到清水县了。”蒋罗罗也是胡乱猜测。
沈清梧神色恹恹,有些提不起精神,他捧着自己的脸,想着柳应渠,心里的思念跟鸟儿一样早就飞远了,心里还冒出了委屈。
怎么也不知道陪着他,一天都在到处跑,他还怀着孩子呢。
沈清梧心里小声抱怨,也明白自己的柳郎是去为国办事了,就是心里还是不住的想。
半个月后,稻谷成熟,百姓们发出欢呼声,秋收到了,粮食也可以不再紧张起来,柳应渠拿着一个馒头啃正巧到了一处驿站:“今天先在这里休息。”
从驿站门口出来的人立马来招待柳应渠他们:“柳大人里面请。”
一个男人看了柳应渠一眼立马低下头走进了驿站。
柳应渠有些在意:“那人是谁?”
“噢,那是刚从边境回来押送粮草的,那好像是粮草官身边的小吏。”驿站的人语气讨好:“柳大人,我让人给你们上几个肉菜,再给你们洗澡水放好。”
柳应渠拱手:“有劳了。”
“都是下官该做的。”
既然是押送粮草的小吏,为何看他一眼眼神有些慌张闪烁,连身体都紧绷了起来,走路间也有些落荒而逃。
柳应渠记忆很清楚,他没有见过这个小吏,为何要怕他?为何要慌张?
他自认长得还不错,也没有那么脸上横肉,不至于让人害怕。
“长戈,你悄悄跟上去。”
燕长戈点点头。
小吏走进粮草官的屋子,语气慌张:“大人!我撞上柳大人了,那可是内阁的官!”
“闭嘴,他又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你稳重一点什么事都没了。”粮草官紧绷着脸,对于小吏没见识的样子有些不屑。
“大人,柳大人和我对视了一眼。”小吏做贼心虚,心里有鬼,和柳应渠对上眼后只觉得心里发寒。
“……”粮草官:“别自己吓自己。”
小吏推开门走出来了,燕长戈也踏着轻功离开回到了柳应渠的屋子里,把两个人的对话给说了。
柳应渠想了想:“长戈,你听说过一句话么?”
燕长戈:“心里有鬼的人,看谁都有鬼。”
“柿子要捡软的捏,把小吏堵嘴后抓过来。”
小吏还在床上躺着一个黑影就把嘴巴堵上,把他扛在肩上带走了,燕长戈把他扔在地上,咕噜滚了一圈。
小吏迷迷瞪瞪睁开眼睛一看是柳应渠瞳孔放大,整个人都在打颤。
他被发现了?小吏额头冒汗。
“说吧,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柳应渠把塞在小吏嘴巴里的东西拿开,他也不怕小吏喊救命什么的,好整以暇的坐在主位上慢悠悠的喝杯茶,一点也不着急。
偏偏是这样的东西让小吏心里更加恐惧,他跪伏在地上,竟然也不去喊救命。
“没话说,那就可惜了,把他交给粮草官吧。”
燕长戈领命正打算拎着小吏扔到粮草官床上去。
“不!”小吏尖叫一声,冷汗淋淋:“柳大人,我会死。”
小吏心下一沉,看见柳应渠脸上并什么变化,还是嘴角含着笑,只是听见他的话看了他一眼,好似他还没有一个荷包重要。
小吏给柳应渠磕头,然后把事情告诉了柳应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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