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顾慎连日的忧虑焦急,很是有感触,忍不住言语安抚。
顾慎盯着顾熙儿看,十分认真,随后笑起来。
他下了衙门就过来,不就是看她醒了没有吗?终于看到了,心里又忐忑难安。
……还是太在乎了。
顾慎伸手摸了摸顾熙儿细软的发,“熙儿,你醒了就好。”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顾熙儿“嗯”了一声,脸颊微红。
长兄笑起来太好看了吧,桃花眼潋滟,一派的婉转风流。
顾熙儿请了顾慎去暖阁坐,又让丫鬟上了茶水。
她有话要问顾慎,还是很郑重的,站在庭院里就不像那么回事。
顾慎最是个能耐住性子的,他端起茶杯啜饮,静等顾熙儿开口。
顾熙儿的话都要到了嘴边,才察觉到不好意思。然而到了这个境地,就相当于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发。
她粉唇微抿,自己给自己壮胆:“长兄,你是真心打算要娶我为妻吗?”
顾慎:“……”
他怔住了,完全没有想到顾熙儿把他留下会问这样的话,刚喝下的茶水差点要喷出来。
顾慎长了一副九曲十八弯的肠子,心计更是深不可测。他在做事情之前都是提前打好铺垫,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了才开始着手,是力保成功的。
但顾熙儿和顾慎是正相反的人。她前世死的那年还是个孩子,自然是什么都不懂得。这一世虽然安稳长大了,也学的玲珑剔透,但她小时候被顾家养的太好,爽直的性子早已形成,后来又被顾慎送去延平小心护着长大。心里一急,在许多事情上还是习惯于直来直去。
顾熙儿见顾慎下巴和领口处都沾了茶水,忙拿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让他擦拭。
她没有想到顾慎的反应有这么大,一时又拿不准了顾慎的心意,结结巴巴地:“……长兄,我是不是不该问?你不娶我也没关系的……直说便是。”
顾慎抬眼望向顾熙儿,声音是他想象不到的急迫:“熙儿,不是的。”
他不知道熙儿是从哪里得知了自己要娶她为妻的事情,那句话在心口转了又转,还是坚决说出了口:“我确实要娶你为妻的。早几年就有这个想法了,不过你那时候年岁还小……”
顾熙儿愣住了。
顾慎还在继续:“熙儿。这是我的心意,永远不会改变。”
顾熙儿被顾慎毫不掩饰的热切眼神看的心慌。
她欲言又止好几次,“长兄,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顾慎摇头:“我也不清楚。等我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后,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他口中的“喜欢”和以往任何一次对顾熙儿表达的“喜欢”都不一样。
顾慎自己知道。
顾熙儿也听了出来,她白皙小脸腾一下红了。
作者有话说:
真的很抱歉,更得很短。但好歹还甜。
最近来了例假,扁桃体也肿的喝水都噎。肚子也疼,嗓子也疼,难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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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顾慎见顾熙儿久久不语, 声音很轻:“熙儿,你讨厌我?”
“嗯?”顾熙儿杏眼眨了眨, 露出诧异:“没有呀。”
长兄为何会这样问她。
顾慎默默松了口气。他不敢让熙儿像自己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 但至少也不要是讨厌。
顾熙儿莫名感觉此时的气氛焦灼,她端起手边的茶杯也喝了一口,“长兄, 我现在也不确定内心的想法,我想考虑几日再给你答复……好吗?”
她不想辜负顾慎的心意。但首先也要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顾慎面上一喜,他从未想过熙儿会“接受”的如此顺利, 甚至还给了他期限。
虽然熙儿还算不上是接受了他, 但比预想里的已经顺利很多了,至少也没有直接拒绝他。
胡俞隔着帘子在门口和顾慎通禀, “大少爷, 青凌楼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李雨有事情急着求见您。”
李雨是顾家死士,原来是跟着顾老爷子的, 现在为顾慎效命。
顾慎略沉吟了片刻, 起身和顾熙儿告辞, “你好好养着身体。外界的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操心。”
他最后落在顾熙儿脸上的眼神很宠溺又温柔,只是一瞬,很快就离去了。
顾慎都走了良久。
顾熙儿还一个人坐在暖阁里发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反正心里乱糟糟的。
杜鹃进来唤顾熙儿回房洗漱休息, “姐儿,天色太晚了。奴婢给您放好了洗澡水。”
顾熙儿“嗯”了声, 还是坐在圈椅上不动。
她看向杜鹃, 又见暖阁里没有外人, 就问道:“你说……我若是嫁给长兄, 真的合适吗?”
杜鹃一惊,猛然抬头去看顾熙儿。
她结结巴巴的反问:“……姐儿……是大少爷给您挑明了?”
“不是。”顾熙儿老老实实地回答杜鹃:“是我和长兄挑明的。”
杜鹃:“……”
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您怎么知道了?”
杜鹃不记得有人告诉过主子大少爷要娶她为妻的事情吧?自己以前也只是猜测,也就是这两日夫人和大少爷.因为姐儿的昏迷不醒而顾不得掩饰.的言辞里确定的。
顾熙儿笑起来,杏眼里微微带着羞涩:“只能你们知道,就不许我知道了?”
众人都以为她昏迷不醒了几日,其实她早就醒来了,不过是动弹不了而已。
杜鹃慌张过后便是放松,她见顾熙儿笑,也跟着笑道:“姐儿想听真话吗?”
“当然啦。”
“奴婢一开始觉得并不好,老夫人明显是不喜欢姐儿,若您真的嫁到了顾家,说不准以后的日子会有多闹心呢。”杜鹃走到顾熙儿身边,爱惜的摸摸她的头发:“……但是现下奴婢不这样想了,大夫人把您当心尖子一样宠着,大少爷待您也是极好的……有大夫人和大少爷在,您嫁到顾家的生活定然是快乐多过于闹心的。”
她停顿了下,又劝解道:“姐儿,别人的闲言碎语才是无关紧要的。自己活得畅快最要紧。”
顾熙儿依赖的把小脑袋靠在杜鹃怀里,“杜鹃姐姐,谢谢你。”
这世上,除了父亲、母亲和长兄,或许就只有杜鹃会这样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了。
顾熙儿在延平时,常常唤杜鹃、杜若为姐姐。她没有了顾家大小姐头上的光环,也学会了格外珍惜起身边的人。
谁都是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不得不成长起来的,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熙儿是。
白薇也是。
叽叽喳喳的小桂花跑进来暖阁了。她手里拿了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冬瓜糖,一定要让顾熙儿尝尝。
顾熙儿推拒着不要,小桂花却不肯。
“好小姐,您看看甜不甜?
茉莉也从外边掀帘子走了进来,“小姐,是钱婆子夸桂花勤快给她的。她心里正得意呢。您就尝一尝吧。”
孙桂花刚才在庭院里帮钱婆子搬了几盆廊下的菊花。
钱婆子是芳华院专门管理花草树木的,人很和气,小丫鬟们都爱和她说笑。
顾熙儿笑着咬了一点,认真的品尝,完全不敷衍。
她对着孙桂花连连点头,“好甜的。”
孙桂花咧开小嘴,满意极了,“我就知道。”
她正在掉牙,又偏偏爱美,刚笑了一声,突然想起来门牙只剩下一颗,立刻又闭上了。
暖阁的几人都被孙桂花给逗笑了。
孙桂花低头去吃冬瓜糖,也跟着嘿嘿地笑。
秋日的夜晚静的出奇,也十分寒冷。阵阵北风呼啸而来,树上的枯叶哗啦啦掉下许多。
顾慎回去碧落院的时候,已经是亥时过半了。
李雨正站在正房的廊下等候。
他见到顾慎,立刻拱手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跟我进来。”顾慎摆手让他起来,抬脚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顾慎坐在案桌后面,看李雨递过来的一封书信。是宁辉沉写给福建总督吴醒远的,其中有提到关于此次边疆粮饷丢失的事情。
顾慎抬眼去看李雨,问道:“有查到吴醒远最近的事迹行为吗?”
宁辉沉是工部左侍郎,若他真的和吴醒远勾结,此事还不好办了。
“没有。”李雨摇头:“……他虽然被皇上召回京城,却没有被看管起来。而且他住在燕京城的住宅里,素日里深居简出,就连宁辉沉家人登门求见都不肯露面。把俩人之间的关联撇的干干净净。”
顾慎把书信收了起来,吩咐李雨:“找人专程盯着吴醒远,若他有什么异动,立刻来通知我。”
李雨应“是”,却没有离去。
他说了自己的见解:“主子,属下觉得您不必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吴醒远身上。”
顾慎明白李雨的意思,却没有言语。
按理来说李雨是对的,毕竟吴醒远是二皇子的人,而宁辉沉是太子殿下的人。只要把一切的问题引到宁辉沉这边,把吴醒远利落的择出来就行。
无论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错,只要认罪的那个人是宁辉沉,这也是二皇子想要的……
李雨见顾慎一直沉默,极有眼色的退下了。
次日一早,顾慎还在吃早饭,幕斋堂的人就过来请顾慎过去。
来的人是贾嬷嬷,是顾老夫人料定了顾慎不好拒绝的人。
贾嬷嬷屈身给顾慎行礼,“大少爷,老夫人想着您今儿休沐,有了空闲……想请您过去叙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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