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柏唇边的笑意淡下来。
“他确实在武器研发基地,不过暂时救不出来。”
修重拧眉:“为什么?”
林清柏是上将,又是参谋长联席议会主席,相当于最高统帅,不但能知道武器研发基地的位置,而且有权限进去。
为什么明知温郁就在那里,却说救不出来?
“那里也有休眠舱?”修重试探地问。
林清柏没有否认。
“这些话本是军方机密,不该告诉你,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修重:“到底怎么回事?”
“武器研发基地确实有休眠舱,但不是和平党建造的。”
林清柏喝了口浓茶提神,接着说,“能被送进那里的机械师和工程师都是万中无一的人才,为了能尽可能地发挥他们的作用,每年会让他们交错休眠三到四个月,修复身体的损伤,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延长寿命。”
修重:“自愿还是强制?”
“以前是自愿的。”
林清柏笑笑,眼神却有些落寞,“愿意去那里工作的都是有家国情怀的人,甘愿忍受长期和家人分隔两地,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没日没夜地研究。”
“以前?”
修重不解,“现在变了?”
林清柏反问:“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这么大年纪了天天熬夜薅头发是为了玩?”
修重嗤笑:“那谁知道,我才十几岁,还体会不到老年人失眠的痛苦。”
林清柏:“……”
每个军事基地都会有相应的负责人,而温郁所在的武器研发基地负责人是一个叫刘白舟的中将。
他常年驻守那里,所有基地守卫军上到部分负责人下到站岗小士兵都是他的人。
“他被和平党收买了?”修重问。
林清柏点头:“等我注意到时,研发基地已经被他们掌控了。”
就算是军方最高长官也不能无故把人调走,更何况整个军方和国会都被和平党严重侵蚀,林清柏走错一步都可能会威胁到自身的安危。
“那你现在没有权限进去?”修重问。
“有权限。”
林清柏看向他,“基地里全是他们的人,休眠舱也被层层防控,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温郁——他是自愿待在那里的。”
修重眉心一跳:“自愿?你问过?”
林清柏点头:“当年我试着冒险把他弄出来,可他却拒绝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救不出来的原因。”
修重:“他有没有说为什么?”
林清柏:“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们私下沟通。”
林清柏的闹钟突然响了,助理过来叫他去开会。
挂断视讯前,修重问他:“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
他只问了温郁的下落,林清柏只要告诉他确实在研发基地,不愿意出来就够了。
林清柏拿起手边的笔记本起身,随口说:“迟早还是要告诉你的,现在说了,以后就省事了。”
挂断视讯,修重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林老头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
什么叫迟早要说的,以后就省事了?
余光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一闪。
修重回过神。
靠墙的夹子上放着一个金属瓶,插着几根装饰的向日葵,整个装饰物也才巴掌这么大。
修重故意没去看,起身躺进被窝,顺手关灯。
闭上眼没几分钟,黑暗里传来细微的响声,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
轻微的脚步声从房门移动到床的另一侧,下一刻被子掀开了一角,修重感觉背上有点凉,很快钻进来一只大猫。
大猫翻来覆去,似乎想调整一个舒服的睡姿,但怎么都不满意。
片刻后,修重感觉到大猫贴过来,枕到了自己的枕头上,冰凉的脚底蹭着他小腿的温度,还发出很舒服的低吟。
可能姿势终于调整到最佳,大猫不顾他死活,高高兴兴准备入睡。
听到耳边的呼吸声变长,修重缓缓睁开眼,扣住大猫的手腕迅速转过身,把自己微凉的手贴到对方暖呼呼的腰上。
大猫受到惊吓,炸毛了。
“修重!”
修重将挣扎的人往怀里带,边放狠话边笑。
“就允许你把我当热水袋,嗯?”
温默使劲扒拉他的手:“我只热了一只脚。”
“还有一只贴在我脚背上。”修重无情拆穿。
温默咬着牙,很生气。
“你不睡三楼,我不光脚上来,脚怎么会冰?”
修重给气笑了:“还是我的错了?”
温默叹气:“算了,不跟你计较。”
修重:“……”
谁不跟谁计较?
“刚才我和林清柏通过话了。”
听到修重这话,温默安静下来:“他怎么说?”
修重把刚才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想到这些年陆续收到的数字和今天翻出来的照片,温默靠着修重想了很久。
“他可能想留在敌营给我们收集线索。”
修重:“我们先假设这84个地点是克隆体培育基地,那你父亲一直被关在武器研发基地,又是怎么知道这些地方的?”
温默也不理解。
难道说父亲当年被抓前就已经盯上这么多个克隆体培育基地了?
想到206号基地的控制系统,温默眼神一闪。
“不用知道,他可能完全不需要知道这些地方。”
不需要知道?
修重不解:“为什么?”
温默:“明天去4区,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第二天一早,修重要起床,被赖着不起的温默死死钳住。
“你自己不想起也不让我起?”
温默闭着眼,可能太好睡了,过了老半天才迷迷糊糊地回答:“这个床有你才是完整的。”
修重:“……?”
他稍微理一下温默这话里的意思。
大床+他(暖宝宝)=舒适的被窝
修重:“那不去4区了?”
温默:“……去。”
修重俯身在他嘴上啾了一口,掀开被子下床。
“快点,你以前不赖床的。”
温默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跟着修重去洗漱。
“以前床没这么舒服,老做噩梦,不爱睡觉。”
两人围着马桶放水。
修重随口问:“现在还做噩梦?”
“不做了。”
温默盯着他的看,面无表情道,“不过最近老是梦见你被我干哭了。”
修重:“…………”
修重揉揉他睡翘起来的头发,把挤了牙膏的牙刷递给他:“梦都是相反的,别整天想些不可能的事。”
温默接过来,一脸无辜地问:“所以你不会哭?”
修重木着脸漱口:“不要一大早讨论这么危险的话题。”
擦脸的时候温默的脑子终于醒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刚才摸我头前是不是没洗手?”
修重有些心虚:“……洗了吧?”
温默拧眉:“你亲我前没刷牙。”
修重转身就走:“……应该刷了?”
温默扔了毛巾跟出去:“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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