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盖在身上。
玻璃房外,皎洁的月挂在天边。凝视着苟且的二人。
女孩依偎在男人怀里。近来,很是嗜睡,加上没有节制的欢爱,更是疲累的不省人事。
男人拢紧两人身上改在一起的毯子,不让夜晚的凉风侵袭。
他望着明亮的白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徒然升起。好似在哪里出现过这样这样的景象。
听着身旁细微的呼吸声,他忽然想起来了。
八年前,他也曾抱着昏迷不醒的妹妹,披着一张破旧的毯子,无处可去的时候,抬头望见一轮明月,熠熠生辉。原本他以为,明月在黑暗中照耀着人世间,却遗漏了他们兄妹二人。
喂,问你话呢。
你是死人吗,怎么不说话
脑海里,有人在叫他。
紧接着,他回想起被人踩在脏污的地面上, 俊秀的脸一面被踩得变形,另一面紧搁在地面上,脸上的骨头仿佛要被压碎。
想要活路吗。
粗糙的鞋底来回踩在他的脸上,皮肤破损,沙石沿着创口进入皮肉,丝丝鲜血因挤压渗出,面部痛觉神经传递到大脑,痛苦不已。他死咬着唇,眼睛透过裤腿间,望见在毯子下昏迷不醒的小女孩,一声不吭。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踩着他的人,轻飘飘地一句,仿佛要教他什么为人处世的大道理,脚下力气不减,上下变换角度,仿佛要把他踩进地里。
那人说话间,弯下身来。
一根烟头被按熄在他跟前,从火红到灭成灰烬,离他的鼻尖只有一毫米,呛鼻的气味传入鼻腔,引起剧烈的咳嗽。
你拿什么和我交换?
*
八年时间,说长不长,可回想起来,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鲜少去回想过去的事情,八年后的今天,妹妹还安好待在他的身边,裹在一张毯子里,用体温驱散黑夜的清冷。冥冥之中,似有定数,他忽然这样感想。
女孩在熟睡中,头往下,落了空,身体往下坠,猛然惊醒。
睁眼,发现落空的身下,是属于青年人的宽厚的胸膛。
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男人的目光。
他想起来,女孩控诉他在梦里不让她牵手,以为她梦魇。
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细嫩的少女的手,柔弱无骨。
“睡吧,哥哥在这里。”另一手把毯子拉紧,防止女孩着凉。
热烫的体温,让女孩一时间没有了睡意。
她摇了摇头,再次埋进男人怀里。
近段时间,她没有再梦到奇怪的梦境,偶尔听到像是仪器异样的滴声。
每一次从梦中醒来,她感到自己更加依赖哥哥一分,更加想要得到哥哥的疼爱,希望和哥哥像这样心脏贴在一起跳动,谁也离不开谁。
这种感觉,分外强烈,尤其在怀疑自己有身孕以后。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盯着哥哥,心中不时颤动的心情。
“哥哥对薇薇这样好。”女孩细如葱根的拇指,在男人手掌虎口的位置摩挲。
她不确定,是不是可以称之为好。哥哥对她,跟这个世界其他的哥哥妹妹,显然是不一样的好。如果哥哥待她不好,她应当是要恨他的。可她纵使不认可哥哥背离法理的种种行径,她对他绝无恨意。
如果没有哥哥,她就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哥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将薇薇不仅仅当做是妹妹的。”
路生望向女孩。
“薇薇是想问,哥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薇薇的么?”
女孩小脸微红,点点头。
路生思绪收回来,似乎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
“记不清了。”
“很久以前,远在哥哥意识到这一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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