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盒套当然没被拿出来用。
初次无保护性行为伴随的风险,以及由此可能对女生造成的伤害,让李又明心惊肉跳惊魂未定。另,野合的浪漫只有在一贯的安定中才可以被定义和体会,绝不属于未成年的他们,更不属于一无所有的现在。
虽然轮廓还不是很具体,但李又明想要一个未来。他情绪不冲动且大脑不充血时,思维敏捷而活跃,逻辑缜密而清晰,论讲道理,三个周晓艳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有言听计从的份。李又明把离开麦子店之前给周晓刚打电话说过的话跟周晓艳重复了一遍:
这次回去,麦子山后山已经完成了基本开发,即将向游人开放。不单是麦子山,整个麦子店都在向着省城古文化特色旅游协同发展卫星城的趋势建设。诸如水泥厂印刷厂这种重污染的低端产能企业,肯定跟发展的大方向相悖。
不单纯是因为对方是情敌才唱衰,李又明尤其不看好印刷厂。网络技术和智能终端飞速发展,信息产业正在以秒计时的速度更迭刷新,这无疑对纸媒将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和挑战。
所以先胖不算胖,究竟鹿死谁手,谁会是明日黄花,犹未可知。
周家兄妹向来识时务,更何况周晓艳根本就是向现实低头委曲求全。能有机会不委屈,谁又会委屈自己。周晓艳是多么的乖滑,她听人劝,之后的形势发展,也印证了李小学霸的推测。只是一切稳中向好的大背景下,在阴沟里没翻的船,快到出海口时翻了。
李又明翻来覆去也难想通,这次周晓艳坚决要走的原因和理由是什么。她为何那样,是因为他太忙疏于关心她,还是对她的兼职不支持,抑或是单纯地,她腻了?
不知道。李又明掐了掐眉心,乱糟糟的,一如禅师正在引吭高歌的这首歌词:「我一直都在流浪 可我 不曾见过海洋,我以为的遗忘,原来躺在你手上…」
手机屏幕一亮,李又明拿起点开,亮哥发来指示:明天先去专柜取给母上大人方女士预订的包,送到家里,代他问候一下长辈然后再替他吃一顿午饭。李又明回复应下,放下手机,吴靖安他们正讨论如何给禅师的校园青歌决赛添上一支花烘托一下气氛。
李又明自告奋勇,“我来。”说罢人朝后一仰,有气无力地摔在了沙发靠背上。
他得找点儿事儿做,让自己忙得一点空闲没有,否则他寂寞空虚冷。
次日,李又明外出,直到下午方回。回来之后,同寝隐隐有感:虽然说不出具体表现,李又明貌似哪里不同了些。非要说的话,就是稳了许多,颓废阴郁退不少道理谁都懂,时间即良药,安抚点到为止,其余自我调整就好。
时间了无痕迹地过了两周,校园青歌赛本地赛区决赛如期举行,阵仗挺大,在行政中心的艺术厅。因为智渊禅师要参赛,李又明他们寝室肯定是要全员亲友团的,更何况李又明要提供技术支持。可人潮之中,他依稀看到了周晓艳的身影(化成灰他也认识)。
这就有点奇怪。周晓艳五音不全,对音乐向来没兴趣,要不去趟夜店也不至于宁可学钢管舞也不唱歌,她来这里干什么。
很快,本尊便现身给出了正解。工大的那个校园小歌星楚然登台献唱,助演仅有一人。随着他的深情演绎,一女生身着一袭白裙站在升降柱上,聚光灯打出剪影,缓慢地变换几个pose,无声地配合歌手的歌声,传递出着爱而不得、恨又不舍的绝望。
吴靖安坐在李又明旁边,低声赞叹,“唱得不错,舞台也真漂亮啊~”
李又明袖手旁观,扯了扯唇角,当然漂亮,能不漂亮吗。周晓艳在家时,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头顶着本书,靠着墙根儿站着练仪态,一戳就是好半天,跟门神似的。她每个拍摄角度,几乎都和浩宇姐一起精心计算调整过,面部和身体哪条曲线出片效果最好,都讲究得很。
一曲终了,掌声口哨声雷动,楚然谢幕。李又明猫腰起身,去后台那边给禅师的表演保驾护航。
不得不说,top1就是top1,除了歌手再无活人,助演全凭科技感。歌词被赋予血红的颜色,飘在背后的大屏幕上,有一种从王智渊的麦克风里飞上去的视觉表象。红色的字碰到黑色的背景,像飞蛾扑到了烈火,瞬间破碎,融化,散落。
整段的表演沉浸在一种压抑苍凉的氛围里,如泣如诉。当所有人都以为唱过的歌词都会走向虚无,如一段消逝不可挽回的感情时,再细看屏幕,坠落的文字化成红色碎片分别在大屏幕的某个区域中定格,待禅师最后一句歌词落地,之前所有的局部聚合成整体,拼成了一个窈窕的背影。
眼尖的观众立刻看出了端倪——这个弧度,这个身形,似曾相识,和刚才升降台上那个白色身影如出一辙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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