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歌轻轻摇着手中的玉骨扇,扇面上画了几颗翠竹,旁边题了一首诗,正是北庆朝雨以前教过他的《送元二使安西》: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字迹整齐隽秀,又透着几分自然洒脱,萧岚认得,那是北庆朝雨的字迹。只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玉骨扇上的诗并非北庆朝雨所题,而是萧安歌模仿北庆朝雨的字迹,自己题上去的。
萧安歌摇着扇子在萧岚面前得瑟,继续说着:“五皇兄有所不知,那一日要不是我刚好去了你的府邸,夏儿她二人可就一尸两命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吩咐的手下,能让他们全部被魏后调走。这一次仅仅是调走而已,下一次如果魏后要让他们杀了夏儿,不知道他们是听还是不听呢?”
萧安歌知道,萧岚身边“侍”字头的亲信,是他最可信、身手最好的一帮人。这些人里面侍剑跟他的时间最久,武功最好,如果因为这件事,让萧岚惩处了侍剑,不仅可以达到断他一臂的效果,更是能让其他的亲信心凉。
萧岚刚刚的不回话是不屑于萧安歌争口舌之快,而他现在不说话,完全就是无话可说了!
魏后会对北庆朝雨出手,是他早就料到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生身母亲,一国的国母,会拿他的生命去造谣,将他留在五皇子府中保护北庆朝雨的人全部骗走。
侍剑他们不傻,只是他们太相信魏后了,相信主子的亲娘,相信魏后像他们一样希望主子好,相信魏后再如何狠毒也不会对付即将出生的小世子。
这件事,所有的人都错了。
不过,就算萧岚心中对北庆朝雨愧疚非常,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不给萧安歌任何继续得瑟的机会。他整理好心绪,终于开口:“这一件事,确实是我欠你的,该由我来还,而不是我的夫人来还。”
萧安歌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他给北庆朝雨找了一个“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出轨借口。
萧安歌却不接这个话:“五皇兄,你理解错了,这是两件事。我救她,跟我……”萧安歌在萧岚凌厉的眼神下,“肏”字没有说出口,“跟我们俩那个完全是两码事。我救她是我们有交情,我们那个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并不是你所说的因果关系。”
“哦?你确定,你们是两情相悦吗?”
其他的事,或许萧岚没有那么大的底气,但是,单纯在北庆朝雨的感情上,萧岚的底气还是很足的。除了她刚刚从蕲州回来那一段时间,心似乎不在他身上了(后来萧岚又用自己的魅力给吸引回来了),其余的时间,萧岚都很肯定,北庆朝雨是爱自己的。即使她心中也进过其他男子,但没有人能比得过他的位置。
果然,说到感情,萧安歌就有些没底气了。北庆朝雨对他的感情,永远都是他心中最在意,又最无奈的。
萧岚很满意萧安歌不再开口了,他继续说道:“六皇弟救了我的妻儿,我很是感激。既然夫人已经感谢过六皇弟,而我与夫人夫妻一体,也就不另行感谢了。此事的恩怨到此为止,以后得恩怨另行结算。”
萧安歌低头品了一下萧岚的话,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一个漏洞。于是,他愉快地抬起头,与萧岚此行,只是在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五皇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许的也不是一个时辰,而是一辈子啊!”
他甚至这句话一定惹到萧岚,所以说完就运起轻功,没了身影。
萧岚看着萧安歌离去的方向,并没有安排人去追,只是暗暗感叹,萧安歌的武功,似乎还在他之上呢。
萧岚走进正屋,看到北庆朝雨正要给孩子喂奶。刚刚他叫北庆朝雨给孩子喂奶本来就是个借口,那时候孩子并不饿。此时,该是真的饿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孩子咬住乳尖之前,一手挡在二人之间,对北庆朝雨说道:“去好好洗一洗再喂奶,上面不一定有谁的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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