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碧水城气候格外怡人,夜晚不冷午时不热。但即使是这样,萧安歌还是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不留一丝缝隙。
北庆朝雨腹痛了三天,终于在今日化作一股实质的坠痛感,连同胎膜破了之后流出的羊水一起汹涌而来。
无论是萧安歌,还是北庆朝雨,都以为生孩子还要半个月以后,完全没想到今日羊水就这么破了。
萧安歌迅速让手下去将他提前找好的稳婆带了过来,可惜日子太早了,他准备的三个稳婆有两个都出去接生了。萧安歌实在没有办法,干脆留在了房间里,临时充当一下稳婆的助手。
北庆朝雨躺在床上,汗湿额发,脸色苍白地看着萧安歌,阵痛如潮水一般传来,一阵比一阵厉害。她虚弱地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出、出去……”
稳婆在看到萧安歌没有离开的时候心中也觉得不妥,但只有她一个老妈子是忙不过来的。她这边照顾着产妇的情绪,帮产妇接生,身边总得有个端热水、递剪刀的人在。她看这公子和夫人衣着华丽,住的院子虽然不算很大,但布置家居一看就非凡品,想着他们定是不缺银子的人家,不明白为什么府中连个丫鬟都没有。
萧安歌小的时候身边是有丫鬟的,在他母后和兄长去世之后,身边的小丫鬟不仅没有好好照顾他,还 克扣他的吃食,打他、骂他、辱他。后来萧安歌借着萧晟的手,将小丫鬟毒死了。从那以后,萧安歌的身边就没用过丫鬟。
所以,现在只有他可以在房中给稳婆打下手了。
萧安歌命下人烧了好几壶的开水,温在门口,等他随时取用。他按照稳婆的吩咐,调了一碗甜甜的糖水,送到北庆朝雨唇边,要为她补充体力。
萧安歌说道:“我出去?难道要个侍卫来给你接生吗?”
北庆朝雨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于矫情了,但她听过一个传闻,说是看见过女人生孩子的男人,对房事会产生阴影。萧安歌以后多半是自己的男人,如今他还未开荤,就要看见这等血腥场面,以后很有可能就硬不起来了。
北庆朝雨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也有萧安歌四分之一的血脉,就算不喊爹爹也得喊一声叔叔。他若是要留下接生,那就由着他吧。
北庆朝雨艰难地吞下一大碗糖水,在一阵阵疼痛中,等待着肚中这个小祖宗来到世界上。
起初,她还能听见稳婆在叫她用力,萧安歌说着让她安心的话。渐渐地,她的思绪似乎有所偏离,神智飘忽于身体之外。她不知道她抓着谁的手,口中又咬着什么东西,只觉得一阵阵的脱力感袭上心头,疲惫如山洪一样汹涌而来,让她想什么都不管了,干脆就睡过去。
折腾了几个时辰,萧安歌和稳婆也累的够呛。
稳婆察觉到北庆朝雨不再用力了,大惊道:“不能睡!快叫醒她!快了,孩子快出来了,坚持住呀!”
无论稳婆怎么叫,萧安歌怎么摇晃她,北庆朝雨就是觉得很累,醒不过来。五皇子府的一场火中逃生和三天的奔波,终究还是动了她的根本。
萧安歌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眼神此时无比坚定认真,道道红痕充斥着眼白,仿佛要滴出血来,他声音比平时低沉很多:“夏儿,别睡,用力!你要是敢死在这里,我敢保证萧岚不会或者从北庆回来!”
北庆朝雨似乎是听见了萧岚的名字,飘忽的思绪回来了一些,就这萧安歌手中的碗,喝了一口红糖水。
“你知道为何你即将临盆,萧岚依旧要到北庆去吗?是我在中间掉包了萧岚的情报,他才不得不走的。夏儿,我要杀魏白茸、杀萧晟、杀萧岚,你听见了吗?”
北庆朝雨似有所觉,本能地喊出:“不要……”
声音微弱,却被萧安歌清晰地捕捉到了耳朵里。
他伏在北庆朝雨耳边说:“你给我用力,好好生下这个孩子!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们母子平安,我就不再对萧岚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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