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帝王还是遵从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他上前把沈惟舟打横抱起,那抹刺眼的白皙被他宽大的袖袍遮住,挡住了另外几人探究而渴求的视线。
秦随看了跟他来的几个人一眼,神色冷淡:“都滚。”
众人面面相觑。
“臣告退。”
[沈惟舟在秦随面前是不会走吗?]
[我也想说,见一次抱一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惟舟半身不遂。]
[我呸,不会说点好听的,秦随主动你们看不见。]
[磕到了,嘿嘿。]
见其他人都走了,沈惟舟抿唇,扯扯秦随的衣袖:“放我下来。”
秦随:?
秦随听都不听,按着自己的心意来,又把沈惟舟放回了床上。
沈惟舟定定神,再次重申:“少抱我,我自己能走。”
“能走?”秦随伸手想拢一拢沈惟舟有些凌乱的发丝,被避开后收回了手,看不出什么情绪,“中了性寒的毒还敢在冬日赤脚乱逛,你倒是不怕死。”
沈惟舟呼吸一乱,又很快恢复。
太医院的人都不是废物,甚至可以说就是这天下顶尖的一批医师,昨天既然被诊了脉,那暴露中毒也是迟早的事。
秦随好像并未有太多怀疑,无需惊慌。
沈惟舟“嗯”了一声,模样乖巧,话能把人气死:“不是很怕。”
秦随气笑了:“你是真敢说。”
“那陛下,我什么时候能去拿药。”沈惟舟委婉提醒,“这是陛下的寝宫,我在此怕是会扰了陛下清静。”
原本还疑惑沈惟舟拿药干什么,并打算好了再吊他几日,但听到太医的描述之后,秦随默认了沈惟舟是拿药材去解毒。
他不是什么好人,没少干说话不算数的事,但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为难沈惟舟。
只是……
看着沈惟舟现在一副不懂惧怕是何物的模样,再想想他刚刚被抓包时的羞赧,秦随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刚刚看朕的书信时怎么不担心会扰了朕的清静。”
这下轮到沈惟舟沉默了。
空气寂静良久,就在秦随逐渐冷静下来拂袖欲走的时候,沈惟舟又拽上了他的衣袖。
“对不起,我确实是看了。”面前这人认真道,“但我只看了一部分,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凭上面的消息干任何不利于你的事。”
“你别生气。”
“……我的。”
说到最后沈惟舟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他轻咳两下,口渴得更厉害了。
秦随不发一语,转身出去了。
【这是过去了还是没过去?】
系统悄咪咪地问。
“不知道。”沈惟舟叹了口气,“不懂他在想什么。”
秦随喜怒无常,心思莫测,传言诚不欺我。
【咱得想办法溜了宝,你再不走宫里的传言就更离谱了。】
沈惟舟:?
【暴君的宠妃!金屋藏娇之红衣美人!帝王心动!美人上位手册!】
【……】
越说越离谱,沈惟舟制止了系统报菜名一样的八卦行为,看了一眼外殿。
有动静,好像是秦随。
没等沈惟舟出去看一眼,秦随身后跟着一群人进来了。
宫女们训练有素,低着头,手中的动作很熟练。
沈惟舟看着送到手边的茶水和小米粥:“……谢谢。”
被秦随全程看着吃完一顿早饭,沈惟舟从来没有觉得吃饭这么漫长过。
就在他觉得再不会有比此事更尴尬的事发生之后,秦随起身来到他旁边。
沈惟舟疑惑地抬眸。
秦随与他对视一眼,唇边的笑容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然后慢慢蹲下。
……他握住了沈惟舟的脚踝。
[……草(一种植物)。]
[这是在干什么.jpg]
[白……白日……宣那啥。]
[嘶哈嘶哈好涩好涩,床上拉住脚踝往自己这边拖……]
[穿条裤子吧。]
沈惟舟的体温一直偏低,秦随就是属于那种正常偏高的温度。
脚踝被握住,沈惟舟猝不及防像是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里缩,然后被秦随握的更紧。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下柔软滑腻的肌肤,薄茧划过的地方引起美人不自觉的颤抖,能明显感到对方体温的上升。秦随看着那处骨节慢慢变成暧昧的薄红,手下的力道不自觉更重。
沈惟舟长睫微颤,不解:“干什么?”
秦随不答。
“你是不是有病”这几个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沈惟舟试图让秦随放手,而秦随也只是不为所动。
宫女们的头低得恨不得埋进地里,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聋子瞎子。
于是沈惟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随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血红凤凰扣,慢条斯理却不容拒绝地扣到了他的脚踝上。
“不准摘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舟舟:有狗
——
晚上还有一更久等了
第20章
沈惟舟回到拂云轩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
秦随亲手给他扣上凤凰扣,又看着他折腾半天就是摘不下来,内心的恶劣趣味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沈惟舟的要求百依百顺,乖得像是只冲主人摇尾巴的大狗狗。
然后等沈惟舟说要离开的时候,又像得了什么皮肤饥渴症,非要让沈惟舟陪着他批奏折,中途一直把他抱在怀里,丝毫不避讳沈惟舟一起看奏折里的内容,也不顾忌宫人惊悚到失态的眼神。
秦随想干的事谁也拦不住,他干过的荒唐古怪的事多了去了,但像今日这般宠爱一个人,确实还是第一次。
无数的消息顺着大大小小的情报渠道流了出去,外面风起云涌,但至少在此刻,秦随和沈惟舟这边还是安静的。
下巴搁在青年的颈窝,帝王声音懒散:“药你随时可以去取,朕已经知会过宫人了,你说一声便是。”
沈惟舟当着人形抱枕,恹恹地应了一声,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开始想如何杀了这个狗皇帝。
秦随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也不生气,低低笑了一声,继续批奏折。
两个人一起痛苦总好过他一个人痛苦,批奏折这种枯燥无味的事,有怀里这人在似乎也变得快乐起来。
他很满意。
“……”
安秋明见沈惟舟回来第一时间就迎了出来,看上去高兴极了,只是那双墨绿色的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担心。
他在纸上写到:“你没事吧?”
没来得及告诉安秋明一声,让他白白担惊受怕了这么些时候,沈惟舟也难掩愧疚。
“我没事。”青年温声,眉眼间的笑意让人跟着不由自主地心情好起来,“没什么人来找麻烦吧?”
沈惟舟还是担心姬兰若会派人来找麻烦。
毕竟是自小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公主,身边的人都顺着自己,突然出现了不顺着自己的人打了自己的脸,必定是要找回场子来的。
安秋明闻言摇了摇头。
“没人过来。”
“……不,陛下派人来过。”安秋明笔尖微顿,还是写了下去,“陛下说你想要什么药自己去挑就是,不拘品质分量,你想要的,他都能给。”
“都能给?”
沈惟舟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安秋明以为的羞恼之色,甚至连该有的讶异也没有多少,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还是那副温润冷清的模样,像是把所有人都放在心上,又像是根本没人能入他的眼。
沈惟舟轻笑一下:“好事。不要白不要。”
“今天有些晚了,明日你就去取药,把你觉得有用的都顺过来就行,不用跟他客气。”
安秋明沉默片刻,在纸上写了一个“好”。
“对了,”见沈惟舟似是带着几分倦容的好看眉眼,安秋明拦住了他去拿书的动作,“我今天配了一些药,对你的身体有益无害,但因为是第一次用,所以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也不能保证。”
“药浴即可,口服的药需要明日看过陛下的私库再做决定,你要试试吗?”
沈惟舟看着安秋明递过的纸,笑容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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