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昏君怎么能把皇位坐得这么稳的!我们去找姬衡玉!我们里应外合!!我们造他的反!!!】
系统已经在弹幕上询问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造反了,弹幕一呼百应,纷纷开始就如何把各国皇帝拉下马换他们喜欢的角色上位作出激烈讨论。
沈惟舟没心思看弹幕,他反手拉住秦随,冰凉柔软的指尖能感受到对方炙热滚烫的脉搏,一下一下,平稳而有力。
秦随被拉住,心跳不自觉漏掉一拍,下意识要甩开沈惟舟然后杀了他,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低头看过去。
“何事?”
沈惟舟一字一顿:“一局比试,一株药材。”
秦随“嗯”了一声:“太医院的药材随你用。”
“不。”
沈惟舟握住秦随的手腕,只觉得那只手有些微微发烫。
他的声音很轻,却满是不容辩驳的笃定和强硬。
“我要你私库里的药。”
“……”
秦随一顿,随即漫不经心地偏头:“胃口不小。”
却是没说不行,也没问为什么。
沈惟舟收回手,依旧是那个温润病弱的模样,仿佛刚刚的强硬都是错觉:“各取所需。”
帝王微微一笑,坐回高台玉阶之上。
“准。”
—
秦随的话简单易懂,翻译过来很直白。
沈惟舟扔给他们玩了。
罪臣之子生得如此貌美,再加上刚刚秦随毫不掩饰的动作和言语,想也知道沈惟舟是什么身份。
一众纨绔登时大笑起来。
“哪个罪臣啊,这么招人恨?”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这你都不知道?李仁立啊!三万……”各个角落都有知情者绘声绘色地揭露所谓内幕,然后说到重点部分又戛然而止,讳莫如深。
沈惟舟孤身一人站在殿前,面色苍白,脊梁挺直,莫名让人想起干净修长的苍竹,温润冷清的气质把那种勾人心魄的漂亮压了一些下去,让人升起些别的情绪。
秦随看着背对他的沈惟舟,内心冒出来些许烦躁。
他突然想把他拉回来,告诉他不用去了。
“你来接?你接什么?接客的话这可不是个好地方……”许姓纨绔被秦随口中的“弹丸之地见识短浅”气得不轻,又不好找秦随发作,只能把恶意悉数转移到沈惟舟头上。
他说话之前没看清沈惟舟的脸,话出口后看到那张漂亮的面孔有些后悔。不过剩下的话迟疑了片刻,还是被他说了出来,最多是把一些不堪入耳的词给换了换。
“被玩腻了的宠物也配跟本少爷说话?怕不是在床上没有服侍好你家陛下……”
秦随把玩白玉盏的手指微屈,狭长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举起杯盏。
“啪——”
早在这人开口说话的时候,沈惟舟就已经慢慢朝他那边去了。
这纨绔地位应该不低,位置不算靠后,坐在中间偏前,沈惟舟走几步就到了他的眼前。
听着对方恶劣羞辱的言语,沈惟舟没什么表情,右手轻轻摩挲着孤鸾上的玉坠。
秦随让人拿孤鸾给他,因为说是要才艺展示,他原本以为孤鸾会是一架琴,一柄萧,亦或是一把剑。
没想到是软鞭。
鞭分九节,通体银色,其上挂着一枚血玉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什么装饰。
倒是与它的名字相符。
沈惟舟善剑,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剑,因为他的剑只有两种用途,一是切磋,二为杀人。
他不擅长用鞭,但这不代表他不会。
把剑道一途修习到极致,那么其他武器在他手里其实都一样。
哪怕……哪怕他已经是个废人。
耳边的话越来越难听,沈惟舟抬眼,红色水袖轻拂,形容纤弱,气质却似那林间随风动的青竹叶,细叶如刀,清冽风雅。
鞭影迅疾似风,而他凌厉如剑。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许姓纨绔只觉脸上一痛,旋即眼前一黑,撕裂般的剧痛铺天盖地般袭来,他直接惨叫出声,声音凄厉。
“啊啊啊,贱人,你做了什么!!”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本少爷的眼睛,我看不见了!我的脸,来人!!来人——”
沈惟舟长睫微翘,精致苍白的脸上含着清浅温润的笑意,袖口挽起一截,露出雪白的皓腕。殿内流火般的光晕尽数倾泻在他侧颊,却并不让人觉得温暖。
他再往前一步,扬手又是一鞭,直接把毫无防备的许东恩抽飞了出去。
平日只会花天酒地的人自然不会武功,甚至连个正常男子都不如,身体亏空得要命。但众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倒下的那人应该是一身病骨的沈惟舟,而不是看上去还人模狗样的许东恩。
众目睽睽之下,欺霜赛雪的美人收回孤鸾,轻声咳了咳,语气温和:“跟我说话,你也配?”
有人捏碎了酒杯。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卧槽这是谁!病秧子!病秧子????!]
[他武功不是废了吗?卧槽剧本驴我?]
[这是重点吗!沈惟舟真他妈帅!!我爬墙了我脱粉了我爱你舟舟!!!]
[一下子就抽到了我的……额……心巴,真他妈帅啊,怎么能温温柔柔地说出你也配这种话的?]
【你好牛逼。】
系统愣了半天,憋出四个字。
别人不知道它当然知道,今天下午沈惟舟才刚刚毒发完呢,半条腿都踏进鬼门关了,好不容易才咬着牙爬回来。
武功也是货真价实的一点也没有,按安秋明的话来说,沈惟舟现在的经脉就是四处漏水的大漏斗,内力是一点也存不住。
沈惟舟掩下袖中微微发抖的右手,舌尖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
“嗯。”
他感受着自己的无力,对系统笑了笑。
“玩把大的。”
……
许东恩被人抬了下去,场间暂时安静下来,这群纨绔也没再吱声。
他们是纨绔没错,但他们不是傻子。
身处敌国,在人家陛下面前口无遮拦,别说瞎一只眼睛,就算被打死那也是没处说的。
秦随不动他们,但沈惟舟可以啊。
到时候一句轻飘飘的比试,谁敢拿比试结果找秦随告状?
秦随见状,薄唇微弯,抬手将白玉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杯盏落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秦随声音低不可闻:“乱葬岗的野狗该是饿了。”
斟酒的侍女跪地不语,把酒壶放下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不是要整点乐子吗?”沈惟舟想想时间,“开始吧。”
纨绔们倒吸一口冷气。
真敢啊。
但牛已经被吹出口了,不上也不是那么个事。
纨绔团磨磨唧唧半天,最后推出来一个眼底青黑,眼神带着倨傲的小少爷。
没什么,到秦国水土不服,熬夜熬的。
熊猫眼小少爷锦衣华服,被强行推上来之后又不想丢脸,双手叉腰一声冷笑。
“吃喝嫖赌小爷我样样俱通,你要和我比什么?”
沈惟舟奇异地看了他一眼:“随你。”
熊猫眼大手一挥:“那就都比!”
“来人,上菜!”
第一场:吃。
三盘佳肴双方各尝一口,写出其中食材配料多者获胜,如果二人写出的配料食材种类数目相同,那就以时间定先后分胜负。
为了公平,这三道菜是让晋国的人去做的。
姬衡玉没来,但派了门下张文远参加此次设宴,晋国带来的厨子信誓旦旦自己做的绝对是独家秘方,保证没人吃过。
一众人将信将疑,耐着性子等了许久之后,终于等到了冒着热气的三道菜。
第一道是一条鱼。
青红椒剁碎洒在冒着油花儿的鱼汤上,鲜白的鱼汤里可以看见炖的软烂的香菇和不知名小青菜,鱼肉被淋上酱汁,热油烫过一遍,香的人舌头都要吞下去。
两人各尝了一口。
熊猫眼夹了一筷子鱼肉,沈惟舟喝了一口鱼汤。
唇齿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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