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着实焦灼压抑了些。
再怎么说,老师对学生动手也的确有损师德,但全班只恨不得消失在现场,假装没见到理事长的失态。
敬畏当然是有的,尽管只是期末之前复习的一段时间,理事长就以极为强烈的教学风格在学生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以仇恨作为燃料,激发自己的潜能。
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一种洗脑。
但这到底是现实世界,怎么可能真毫无察觉,不过是顺势而为,他们只是相信理事长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就像他们的班级一样,A。
在哪里都是top 1的存在。
可事实也摆在了眼前,E班以极为优异的成绩取得了胜利。
全员前五十,前面的名次更是除了学秀全被他们占据了。
而即便是浅野学秀,也退居二位。
或许他们也应该向E班学习了,理事长的一套并不是他们所能适应的。
或者说......是他们的能力还不够,无法适配这一套。
椚丘的A班,如果说只是一群因为学业优异显得有些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学生,但稍微有些对不起它的名气。
顶级的学校,顶级的班级。
大家都认得清现状。
况且也不止他们自己这样想的,非要说的话这还是班长提的呢!
所以他就被揍了......
这话说得是轻巧,学生却有些心惊胆战了。
悄悄看了眼现在稍显狼狈地坐在地上靠墙的浅野学秀,又看了看平时还能勉强维持皮笑肉不笑表情的理事长现在彻底冷下来的脸。
我不存在我不存在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父子纠葛的场面他们真的合适在场吗!
“呵,你现在连情绪都控制不住了吗?”摒弃掉了所有的敬语,学秀用手背蹭了下红肿的脸,站了起来对着理事长说道。
求你别再激怒他了!
“现在也算有点父亲的样子了。”
所以说别——
......?
先放着这有些微妙的父子情义不管,这可是赶紧走人的好机会。
有人站出来表达了全班的心声,感谢理事长的教导,但他们可能更需要E班的教育方法。
教室随着学生的离去渐渐空了起来。
学秀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回头看了眼只有背影的理事长,静静带上了门。
手没从门上放下,步子又停了下来。
虚倚着门。
夕阳,是美丽的霞光,阳光照到他脸上,红肿的伤痕并不和谐。
......人得是向前走的。
想必松开了手。
没等他。
那间教室,只要走出来就会见到光。
但有人,宁愿以性命相搏也不愿打开虚掩的教师门。
“这也太不公平了!这样杀老师受伤的几率也高太多了!”
五本习题,每一本都被架上了手榴弹,其中有四枚是针对杀老师特制的,还有一枚会使得人类当场死亡。
要求是翻开的一瞬间把题解出来并合上,而杀老师,先做四次才轮到浅野学峯来。
而现在,杀老师因为慌乱而大脑空白,已经受伤。
黄色的粘液从伤口溢出,久久不能凝出新生的触手,显然,再承受两次伤害,他就会因此丧命。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规则都是强者定的。”面对学生的抗议,理事长没受到任何影响,反而还能笑着解释,“杀老师自己不也接受了吗。”
乌间惟臣和伊莉娜都没用的称呼,十分自然地被对方念到。
不满,大家当然不满。可也真的像理事长说的那样,杀老师接受了,并让他们离远点,免得受伤。
于是他们只好站在窗外,凝视着这场对弈。
只有白川梦子心有些沉,或许是在两边都有接受教导的原因,她大抵能明白一点两人的想法。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学生,被老师传道受业解惑。
那老师,能被学生所影响吗?还是说,她充其量只不过是在众多被亲手种下的种子中的一颗。
甚至连是桃树种子还是李树种子都不知道的那种。
这场对弈结束的很快。
除了第一下被炸到外,杀老师都完美地在一瞬间解出了答案,并合上了书页。
平平无奇的E班班主任只是记住了市面上所有练习册的答案罢了。
现在,选择落到了理事长手里。
“认输吧理事长,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但见到的只是对方翻开书页,伴随而来的是“砰”的一声巨响。
当然,这是国中生的教室,流血事件是不允许出现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选,还好我蜕皮蜕得快。”
有烟无伤定律,爆炸声过去后,是倒霉蛋杉野友人被充当对弈场合的课桌被炸了个粉碎,理事长自然是被杀老师褪去的皮保护得好好的。
结果自然是很明显了。
拆除旧校舍的施工停止,他们也能够在这里继续进行教学。
学生在庆祝胜利,理事长离开的身影多少是有点落魄了。
白川梦子追了上去。
这种经历老师还得是一次吧。
看着,居然有点可怜...
罪过罪过。
这个形容跟老师也太不搭了一点。
拐角梦子准备追上去,刚走出来两步,就见到站在车旁伫立的浅野学秀。
然后飞速地缩了回去。
这种场合还是让他们父子俩相处的好,说不定也是什么关系缓和的契机。
理事长见到学秀也还算有些讶异,他们可不是一起来的。
“跟你要赔偿费。”学秀指了指自己做了包扎处理的脸颊,又继续说道:
“然后用它宽慰一下自己落败了的父亲,请你吃餐饭。”
......哦,这是她可以听的吗。
但梦子也为他们开心,或许他们的相处模式并不会就此改变什么,但身份或许可以有师生以外的选择。
还没等她走开,手机滴滴了两声。
——!
那什么,她真的只是碰巧在。
扫了眼消息。
学秀:一起来。
没头没尾的话,感情知道她在场啊。
梦子探出了脑袋。
“这合适吗?”
两人都说行,也不好推诿了。
只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人家父子的和谐聚餐,她算是什么身份。
——然后堪比她第一次去浅野家的尴尬就再次出现了。
原来她是润滑剂,两个天才般的人物居然都学不会和家人相处的吗。
还是说并没有适应父子间的和谐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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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秀没有等理事长走出教室,但如果他走出来了,他会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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