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食,宋怀玉就一头扎进如何做出这个朝代没有的新奇点心,家里叁个男人瞧自家妻主闷头捣鼓如何赚钱的认真模样,有些心疼,也有点失落。
至于为何失落,仲彦景那连连钻进耳朵的叹息便可知晓,无外乎就是她眼下冷落了他们。
“阿玉~”
仲彦景缠上宋怀玉,带着钩子的尾音钻入她的耳朵,痒得她连忙缩起肩膀,用肩头蹭了蹭耳根。
“彦景,你先自己待会儿好吗?我现在抽不开空。”
宋怀玉轻轻推攘了下男妖似的仲彦景,温声劝慰。
仲彦景本想再抱抱她,可转念想想还是觉得算了,走前在她的香腮处亲了口,心满意足地退出灶房。
比起仲彦景在家的闲散,盛远倒是忙碌许多,乌丝挽起,身着水洗泛白的长衫在菜园子里用锄头除草,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木柄,格外的赏心悦目。
至于段思行,他倒没有缠着宋怀玉,也没像盛远那样在菜地里忙,而是独自在房里用当初小心保存的笔墨纸砚作画。
竹制镇尺压着米白的纸,沾了墨的笔尖游走在珍贵的纸上,目不转睛地跟随笔尖走势画下粗细不一的线条。
不怎么大的小家里所有人‘各司其职’,唯有仲彦景是最闲散的那位,四处走走停停,之后他实在是忍不了这般安静,钻进屋子里抱着存有宋怀玉体香的衣服倒在床上补觉。
不知过去多久,灶房内的宋怀玉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坐在灶膛口,小手撑住下巴连连叹气。
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朝代要做出二十一世纪的点心实在是太难了,没有工具、没有所需要的配料,她还不如多做点饭菜拿去卖。
“算了,还是做点饭菜拿过去卖吧。”
前些日子腌的嫩笋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多做些装在竹盒里卖,这样一来便能方便许多。
“就这么干。”
宋怀玉一拍大腿,拟好了计划。
“妻主,忙了这么久,歇息会儿吧。”
段思行走进来,用微湿的帕子为她擦净手上的木灰,他垂首细致地擦净每根手指上的灰烬,如此亲昵的模样,与她刚穿越来时完全两个样子。
记起林中泉池旁的欢好,宋怀玉一阵耳热,觉着指尖也在发痒。
“方才在屋里我绘了幅画。”
他温声道。
“画了什么?”
她问。
段思行也是耳根一烫,用力地握了下她的手,小声道:“是...是妻主的画像。”
“我的画像?”
宋怀玉惊讶地朱唇轻启,有些好奇他笔下的自己是怎样的。
“嗯...”
他微微颔首,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
瞧他这副模样,宋怀玉更为好奇他究竟画了幅怎样的画,耳朵和脖子怎会红成这个样子。
“我可以看看吗?”
宋怀玉愈发好奇,歪头笑得眼睛晶亮。
“咳...还,还未画完,所以...”
他握拳掩在唇角,隐饰眸中转瞬即逝的一抹慌乱。
“那好吧,等你哪日完成了画作,记得叫我瞧瞧。”
宋怀玉也不勉强他,笑笑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嗯。”
段思行耳根的红热逐渐消退,安静地站在她身边为她打打下手,短暂的相处中,两人间的关系不再像从前那般存在着些许隔阂。
这日过后,四人平平淡淡地又度过了两日,在这两日里,宋怀玉一心都扑在赚银两的事上,家中叁位夫郎,尤其仲彦景,这两日的深夜本想和她再亲近亲近,结果她倒好,脑袋刚挨上稻壳枕就沉沉睡去。
他心疼不已的同时又憋得难受,于是想着待去了江南换了大屋子,就好好讨回些好处来。
时间转眼即逝,很快就到了仲秋节这日,宋怀玉同盛远一同来到陀华寺的山脚下已是临近晌午,于是赶快摆好摊子吆喝起来。
来到异世这么久了,宋怀玉的脸皮子厚了不少,如今已可独自吆喝。
经她这么一吆喝,加之她所做的小食盒也足够新奇便宜,瞬间引起那些准备攀上高山进入陀华寺的百姓注意。
其中一个香客打开竹盒盖子,一股肉香扑面而来,只瞧巴掌大的竹筒盒里的米饭粒粒分明且饱满,上头铺着切成小块儿的腊肉粒、酸笋丁与油炸过后酥香至极的菌子丝。
香客来前用过早食了,可当她瞧见竹筒盒中引人食欲大开的饭菜,还是忍不住挑起一筷子送进嘴里。
咸香的腊肉粒吃起来并不腻人,在反复的咀嚼中反而品出淡淡的竹香。
“不错。”
香客又夹起两根炸得酥香的菌子摆在米饭上,又往米饭上放了粒酸笋丁,最后用筷子夹起齐齐送进嘴里。
“嗯~”
菌子独特的香味在口腔炸开,香得人忍不住眯眼喟叹。
还有饭中的酸笋丁,浸入了腊肉粒的香味,咸香酸辣,很完美地中和了油炸菌子的油腻。
“好吃,再给我来叁份。”
香客食欲大开,衣袖一挥直接定了叁份。
“好嘞。”
宋怀玉喜滋滋地又递上叁份,并叮嘱购买的香客尽量在气温上升前吃完。
旁侧的盛远负责收钱与赠送她调得桂花梨饮,用它来中和饭后的油腻。
大概没过多久,两人带来的小食盒就卖光了,仅剩的桂花梨饮也都免费送给了没有买到小食盒的香客。
“呼...”
忙碌过后的宋怀玉捶捶肩膀,长长地舒口气。
“我们歇会儿再回家吧。”
盛远收起满满当当的钱袋,走到她身侧为其捏捏肩膀。
“嗯。”
宋怀玉抬头仰望矗立在晴空下的山,从山的入口到尽头有条不算特别长的石阶,而在石阶的尽头,也隐隐约约能够瞧见山顶林间正升腾着香雾的陀华寺。
四周同样不高不矮的山峰林木茂密,绵延起伏。
“我想去陀华寺烧柱香。”
当初的她信奉科学,但是现在她的信念动摇了,要是世界上没有神仙,那她也不可能穿越到异世,所以还是有必要去给她穿越机会的神仙烧柱香。
“我陪妻主一起。”
盛远道。
“不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回去了。”
宋怀玉摆摆手,“你也累了,就赶紧回家休息吧,记得坐马车回去,别为了省钱选择走回去。”
盛远本要再同她说些什么,手刚伸出去,她就已经钻进人潮中消失在视野。
他无奈地垂眼,收好来时带的东西,拦了辆马车先行回家去了。
...
这是宋怀玉头回爬山,这刚爬到一半就累得不行,气喘吁吁地扶着石阶旁的树干稍作休息。
“怎么突然这么闷热?”
她抖抖衣领,抹掉额角的细汗抬眼望天。
嗬...这是要下大雨啊...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顿觉大事不妙。
来时的晴空万里不知何时被飘来的阴云覆盖,她鼻尖翕动,闻到空气中要下雨前的土腥气。
宋怀玉后悔不已,早知要下雨她就不上山了。
“唉...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她嘟囔着往山下瞧,现在已有不少人察觉突变的天气选择下山,人头攒动,瞧过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还是去寺庙里躲雨吧。”
宋怀玉没有随人潮选择下山,反正她离山头没有多少距离了,加快点速度去寺庙里兴许能躲过这场雨。
她加快脚下的速度,在快要抵达石阶尽头时,大雨如期而至,黄豆大小的雨珠砸在身上还是有些疼的。
为避免被大雨砸成‘傻子’,宋怀玉敲响寺门,没过多久,一名灰衫和尚冒雨走来。
“这位施主快些进来吧。”
他说。
“多谢小师父。”
宋怀玉踏进寺院,发现还有几个人躲在寺庙里祈祷这场雨快些结束。
她站在屋檐下掸去身上的水珠,余光注意到院中巨大的香炉中还有不少香在燃烧,屡屡白烟升向空中缓慢消散。
过了许久,这场大雨仍未停歇,反而有变大的趋势,寺中住持见状,便让寺中的小和尚安排未来得及离开的香客入住寺中厢房。
宋怀玉就被安排到了西侧的末尾厢房,推门进去,正对门扉的墙上挂着幅‘静’字。
“女施主请安心歇息,待会儿会有人送来热水供女施主洁身。”
小和尚站在门外,手掌合十立于胸前道。
“多谢小师父了。”
宋怀玉道了声谢谢,目送小和尚离开后转眼打量起这间厢房。
厢房被收拾得一尘不染,青色的地砖、青色的墙面,一张方桌、两把长椅,还有一张能够容下一个人的床就没别的了。
“呼...”
宋怀玉将门关紧,用背抵着脱下外层的衣服,留下内里没有湿透的里衣。
“女施主。”
门外出现小和尚的身影,宋怀玉惊了下,又听他继续,“热水已备好,请女施主洁身,以免身染风寒。”
“嗯,我知道了,麻烦小师父了。”
听见小和尚走远的声音,她拉开厢房的门将盛满热水的木盆端进房里,浸湿自己口袋里的帕子,擦去身上的水汽。
清理好自己,宋怀玉将水倒进院子里,将木盆放在门口等小和尚收走。
她坐在床上,耳边尽是大雨落下的劈啪声,偶尔还会听见几声闷雷,好在她并不害怕雷声,反倒觉得这种天气格外适合睡觉。
雨声潇潇、风声簌簌,厢房内的檀香亦催人困乏。
“哈啊...”
宋怀玉忍不住打了两个呵欠,想着这场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停,索性展开迭放在床角的青色被子躺下。
“就睡一会儿,我就睡一会儿...”
屋外风雨凄凄,屋内却响起她均匀平缓的酣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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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个日常,下章或是下下章上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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