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睡得迷迷糊糊,才刚醒没多久的望舒一脸茫然坐在马夫李三郎旁边,想着到底要如何才能知道在茶楼里那段说书的后续。
李三郎拿了陪姑爷应考的赏钱,笑得倒是开怀。
马车中的崔凝难得比丈夫还要沉默。
杜聿看了难得不说话的妻子一眼,心下琢磨片刻之后,低声道:“阿凝不必忧心,若名次佳,我自会去翰林院,让你不必与岳家分离。若名次不够好,我也会请托岳父,让我外放的地方能离淮京近些。”
新入榜的进士,通常只有一甲与二甲前五名才有机会留在京中为京官,其他大多数都得外放各州,自八、九品小官为始,历练三年,政绩优异者才能返京为官。而京官之中,又以离朝廷中枢最近的翰林院是新科进士的首要之选。
像崔凝的大哥与二哥,就分别是一甲探花与二甲传胪,所以才能一直待在京城中。
不得不说,像崔浩这般自己是状元出身,两个儿子也都高中一二甲,一门三进士,开国以来着实少见。也怪不得每年投卷到崔府的学子不知凡几,甚至履次落榜,每隔三年都来投卷的亦大有人在。
崔凝闻言愣了一下,这才意会到杜聿以为自己是在担忧次第出来之后会与娘家分开。
“……夫君想去翰林院?”她轻声问道。
杜聿看着崔凝,没有回话。
“我以为,夫君钻研那些治水之法不辍,是想到南方施展抱负?”她眨着清灵的眼眸,以能洞悉人心似的明澈眼神望向丈夫。
杜聿的喉头微动,只轻声回:“先待过翰林院,将来也照样能有机运一展抱负。”
“夫君,”崔凝和声细语,“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我早在嫁予你时就有随你往他州赴任的觉悟,我虽不懂治水修堤,但也明白大燕百姓有多需要一个救他们于水患的好官,以妻子身份支持你无后顾之忧,也是圆了我报国之愿。”
“……可若毫无功绩,有治水患之愿,大概只会剩明州一个选择。那儿可是没人想去,百废待举之处,与淮京的生活天差地别,你……可愿?”
崔凝朝丈夫展颜一笑。
“我愿。”
被禁军重重围绕,不得有任何人进出的崇政殿,所有的缄封官、读卷官与诸多官员数十名已关在殿中三日三夜。
今年主官为大理寺卿张丰元,他反复拿着手中试卷,翻看不下数十次,他身旁的国子监祭酒亦是啧啧称奇。
为的,是那试卷上画了整整九个圆圈。
读卷官在评卷时有三种记号可做,圆圈为佳,顿点为可,竖划为否。但凡卷上有竖划者都不见于二甲,而向来是七个圆圈以上便可能进入一甲。
九名读卷官一致给了优的情况实属少见,当今圣上登基以来连同恩科考了十回,其中只有三回有人得过九珠。
“此人对百姓体察极为透彻,当是为官有段时日了,不像是白衣书生写得出来的卷子,大概是以举人之身获推举为官。可他之前究竟在哪儿呢?有此等文采,为何到今年才来考进士?”张丰元摸了摸下巴。
“会不会是那周延三?”国子监祭酒说出了个名字,“左相的门生,六年前进士落榜,得左相推举返乡做县令那位?”
“啊,那位啊……兴许是了。”
大理寺左寺丞这时凑到旁边加入讨论:“可我瞧着这卷子行文风骨,比起宋左相,倒要更肖似崔尚书一些。”
张丰元抬起手,招了招一旁的缄封官过来,吩咐道:“去将这卷的本卷取来。”
“是。”
所有的试卷在考生交卷之后,都会由缄封官另外誊写,就是不让人认出考生字迹。而在阅卷结束已议定排名的此时,读卷官才能让缄封官取出原卷,审视其他细节。
“……这字写得不差,鲜少修改,亦够稳重。”国子监祭酒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
“好,有请圣上。”
一个时辰之后,崇政殿内的皇帝已阅毕一甲三卷,二甲二十七卷,共三十卷。几名考生的排名让皇帝调换了位置,但大致上与原本的相去无几。
“看来今年又出了个九珠状元。”皇帝点头,认可读卷官的选评。
见圣上满意,殿中诸官纷纷松了口气。
大致底定之后,缄封官就在皇帝眼前取回正卷相对,为前三十名去弥封。
开完一甲之后,众人面面相觑,龙椅上的皇帝亦是犹豫。
“这杜聿,不就是崔尚书那女婿?”
“……才二十三岁?”
张丰元抬头看向皇帝,“皇上,一甲状元杜聿,榜眼周延三,探花谢天赐,您看……”
皇帝拾起杜聿试卷,默了片刻之后,淡然道:“少年得志未必是福,这杜聿在去年就自耕读白身一跃成尚书府女婿,若今年二十三岁得我大燕九珠状元,朕担忧……日后等着他的不会是一帆风顺。”
殿中读卷有人点头,有人低声交头接耳。
“更,一甲状元周延三,榜眼谢天赐,探花杜聿。”
皇帝语毕,看着杜聿的字迹陷入沉思。
金榜一张,淮京城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去年吏部尚书崔浩的新女婿杜聿,金榜题名,成为当朝探花郎。
更有人说,杜聿本该是个九珠状元,但因崔府曾涉入易氏谋反案,皇帝依然猜忌,所以牵连他没了状元名头。
但无论如何,去年围绕着崔府那千金的诸多闹剧,总算变回老尚书慧眼识才子,收徒又嫁女的佳话。
而此刻的崔凝正在床上,在来回摆荡之间伸出了纤纤玉手,抓住了床沿。
“嗯……慢点…杜聿……你慢……呜……”崔凝柔媚的呻吟声回荡在房里,与此起彼落的拍打声与暧昧的水声混在一起。
另一只大手伸出,把纤白玉手捉回去。
杜聿在妻子身后,扣住她的腰,一下下将自己撞入她的温暖紧致里。
“你这探花郎……还白日宣淫……呜……”这个姿势让他入得太深,崔凝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发颤。
“夫人……难道不该…哼…赏我点甜头?”杜聿忍着射意,想再多与她缠绵。
“得……得回崔府…嗯……阿爹一定……在找你……”崔凝撑不住,整个人都要跌到了前方。
杜聿见状,换了个姿势,让小妻子平躺在自己身下。
看见她妩媚生波的目光与白嫩丰满的身段,他抬起她的一只腿,再次缓缓插入花穴里。
“嗯……”丈夫的深入让她再也说不出话。
“……我们上床前,岳丈就已经着人来催过两回了。”
崔凝听了大吃一惊,小穴忍不住收紧,不想太快交代的杜聿只能弯腰俯身,将自己微微抽出。
“阿爹都已经来催了,你……”
崔凝话还没说完,小嘴就让杜聿给封住。
上头的小嘴让他舌头欺负,下头的小嘴让他肉棍欺负,委屈得她连呻吟都发不出来。
“……阿凝,”他低声说道:“得你一妻,足矣。”
“嗯…什…什么……?”在他身下眼神迷濛的她却没听清。
杜聿俯身吻住妻子,把两人再次带回快感之中。
沉乱枕席间,缠绵不觉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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