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空气里有些许寒气,她从柜子里找了件黑色的及膝羊毛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了粽子,足够抵御寒冷的天气。
她特地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紫罗兰和水果,恰巧绿灯亮起,她径直过马路走到谢衡的车旁,驾驶座却没看见他。
临近过年,许多商铺为了拉拢生意,喜庆地在门口摆满了大红色的春联和过年用品。
袁嘉律想起自己这周末上完班就结束了在H市的学习,赵昇前两天发信息让她过完节再回B市上班,给了她半个月的小长假。
她也许可以陪着谢衡一起过年。
谢衡一边手拿了一袋面包,把另一边手上端着的豆浆塞进她手里,他反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暖融融地消散她手上的凉。
“手怎么这么凉。”
她其实不冷,穿的羽绒服保暖效果极佳,后背已经沁出了汗,只是手脚容易冰凉,怎么捂都捂不热。
袁嘉律坐在副驾驶,撕开面包的包装袋,折开一半,递到他嘴边,问:“吃吗?”
谢衡顺势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他没嚼两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袁嘉律的腿上,调高了车里的温度,才启动车子,“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她确实有些困,没推脱,喝完最后一口豆浆丢在垃圾袋里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补眠。
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市外偏僻的一处墓园门口。
露天的停车场,没有特殊的日子,也不是周末,来的人并不是很多。
车刚停稳,袁嘉律被太阳光透出玻璃窗折射出的光刺了眼,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到了吗?”
“到了,”谢衡拿出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她,让她在车里缓一会,他率先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山里的空气比城市清新,这里的绿植养护得好,环境清幽,偶尔能听见远处的几声鸟叫。
门卫拿出表让他们登记,填完资料就放了行。
袁嘉律回国后每年都会来,却只有她一个人,摆放了祭拜的用品,对着叁块并排的墓碑沉默了大半天。
她的亲人不多,最亲的也就只有小姨一个人,小姨是她孤舟前的掌灯人,不顾别人的阻拦也要带走她这个烫手山芋,给了她活下去的路。
袁嘉律感激她的同时也一样觉得她傻,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偏要趟她这趟浑水。
后来她知道小姨会对她这么好,是因为许佳欣在小时候救过溺水的小姨一命,她一直心存愧疚,而袁嘉律与许佳欣的面容有几分相似,大抵是为了弥补遗憾。
小姨在国外有自己的生活,很少有机会回国,袁嘉律除了平常的问候,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人该往前走,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
袁嘉律爬了一半,她拉住谢衡的手,气息微喘,“歇一会,我爬不动了。”
“体力这么差,”他手在她脑袋拍了下,在她面前背对着蹲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她抬头看了眼前面望不到头的路,下意识后退一步,摆手道:“不用……”
手腕忽然被拉住,他用力一扯,袁嘉律身体往前倾,紧接着整个人就趴到了他的后背上。
他手往后托住她的腿弯,稳稳地背着她迈上台阶。
“累吗?”
“不累。”
袁嘉律这几天被谢衡带着晚上吃了很多,体重也跟着上涨了不少,她心生愧疚,道:“我最近长胖了。”
“有我替你垫底,怕什么。”
“……”她说的是这意思吗?
袁嘉律手指掐住他的两边脸颊,往外用力扯,哼了哼,“累死你。”
他唇边含着浅浅的笑,纵容着她幼稚的行为。
袁嘉律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宽厚而温暖,极有安全感,是她从前未曾拥有过的,如今得到了,她却贪恋其中,一刻也不想放开。
她心里头刹那间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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