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星疏,升起一轮上弦月。
薛品玉在桃夭的搀扶下,走上了马车,圆舒提着灯笼,依依不舍目送坐上马车要往宫里去的薛品玉。
这一去,明眼人都知道要去做什么,圆舒能阻止薛品玉与刘子今亲密,但阻止不了薛满宣薛品玉进宫伺候。
薛品玉与其身不由已,还不如坦然以对,她若断然拒绝进宫,薛满一定疑心,本就在满城地抓捕僧人,若是发现公主府里有个和尚,与薛品玉同吃同睡,遭殃的必定是圆舒。
马车渐远,坐在素舆上的刘子今都打算回了,见圆舒还站在府外不肯回去,便说道:“和尚,快进去了,当心一会儿巡视的官兵路过,瞧见了你,把你抓走了,公主又不在,谁都无法保你。”
圆舒没动,脸上神情悲楚。
“那是公主,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公主。”刘子今说道,“我与公主成亲当日,拜了天地成了亲,宫里还来马车,将公主接走了,我与公主正式洞房,都是过了许久。”
这话刺痛了圆舒。
平日里,圆舒与薛品玉亲密的紧,刘子今白日里都亲眼在花园假山撞见过这两人抱在一起,双双衣衫不整,面色通红,行着鱼水之欢,这会儿轮到圆舒处于自己的位置,刘子今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自从圆舒进府,刘子今已不贪恋薛品玉的身子了,他既得不到她的身,也得不到她的心,不如做些别的。
家兄刘峦安是朝中大臣,现如今,朝堂人士皆对薛满颇有微词,边境有变,薛满不肯出兵讨伐,民间有义勇人士已在密谋,妄图发动政变,取而代之薛满,几位辅助过先帝的遗老已得知风声,想推举恒丰王薛夏为帝。
当初薛满即位,与俞飞雁里应外合除掉了所有对皇位有威胁的皇子,可二皇子之子恒丰王薛夏因生下来就先天愚钝,被太医诊断为傻子,从而逃过一劫,被留了性命,发配到了离燕城很远的封地。
朝廷现下晃荡,薛满治国无能,民间有人想起义,几位前朝遗老密谋商量着,想把薛满从皇位上拉下来,让傻子薛夏登基,这样既保了江山,还能得到一个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傀儡皇帝,摄政统领大好山河。
刘峦安就是备选的摄政王之一。
为了自家兄长,刘子今甘心成为这谋反的一员,何况从兄长的只言片语中,刘子今已怀疑当初自己被人从府中劫走,腿被打断,多半与薛满有关。
任是被薛满夺妻污辱之仇,还是遭薛满断腿之仇,刘子今比任何人都要恨薛满。
只是,他不将这份恨表露出来。
他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那和尚,说道:“回了吧,夜里风大,当心邪风入体,吹进脑子里,引起风寒头疼,公主还不知去几日,什么时候会回来,之前太后在时,时间短,公主一、两日便回来了,如今太后不在了,公主看来在宫里住上一段日子都不一定。”
这有意刺激圆舒的话,果真是把圆舒的醋性刺激出来了,捏紧拳头红了眼眶。
刘子今看在眼里,在心里暗骂了句傻和尚,挥挥手,让下人们推着他回府了。
他已志不在薛品玉身上,不会如从前那般牵挂煎熬等待。
如今牵挂煎熬等待,为情所困的,是那傻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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