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宫里来消息,请你进宫赴宴。”
桃夭放下手中的药,端手站在薛品玉身旁,等候薛品玉的回复。
薛品玉摇头表示不想去赴宴,小产不足一月,她不想下床,哪儿都不想去,即使是薛满让进宫,她也不想进宫。
若是薛满挂念自己了,他为何不能来公主府看自己,之前他都能从皇宫赶来明光寺,现在两人同在燕城,宫内宫外这么近,还能难得了他?
“公主,这次的席面,不单有圣上与你。”
桃夭说道:“太后也在这场席面上,还有后宫的几位嫔妃,奴婢从尤礼公公口中探听得知,圣上开了这个席,说是赏花赏月,其实是太后娘娘自知上回抽公主你的腿,抽重了,伤着公主了,太后娘娘奏请圣上设宴,想在宴上,当着圣上的面,还有嫔妃们的面,给公主赔个不是。”
薛品玉心道,俞飞雁这老妖婆打了自己,不逼着自己向她赔礼就行了,反而要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赔礼,这是一件稀奇事,想来都不可能。
桃夭:“奴婢也甚觉不可能,但尤公公来传话时,说圣上让公主一定要赴宴,不要让太后娘娘白等,奴婢以为,太后娘娘的亲妹子俞婕妤一死,说不准,太后娘娘就在悔过,大发善心向公主你赔礼。”
俞飞雁就是跪下赔礼,都不足矣消解薛品玉流产的心头恨。
如今说赔礼,这赔的是哪方面的礼,能把落掉的孩子赔回来吗?
见薛品玉侧躺在床上,气鼓鼓的,半天不发出声响,桃夭试探着,说道:“公主,外面日头好,风景好,何不去走一走,这次有圣上在,太后娘娘不敢拿公主怎样的,公主不去,太后娘娘还以为,公主是怕了她。”
被桃夭的言语一激,薛品玉翻身,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谁怕她,本宫会怕她么?”
“公主定是不怕的,都怪奴婢这嘴不好……”
桃夭往自己嘴上轻掌了几下,说道:“还望公主恕罪。”
薛品玉掀开盖在身上的花被子,双腿从床上垂下来,说道:“去取本宫的华服,为本宫好好梳洗打扮,本宫要容光焕采的去见那老妖婆。”
见终于劝动躺了多少日的薛品玉进宫赴宴,桃夭忙应了好,开门叫了几个奴婢,进殿服侍公主。
前阵子清冷寂静的公主府,一下子忙活起来,重焕生机。
刘子今坐在素舆上,被家奴推着,经过那些忙上忙下的奴才,他停下,问他们为何事所忙。
在得知薛品玉要入宫赴宴,他赶紧让家奴推自己去见公主。
薛品玉拿了一朵花,对镜试戴,看是把花簪在左边好看,还是右边好看,就看见一名婢女从镜中匆匆走来。
“启禀公主,驸马求见。”
还没等到薛品玉说是见,或是不见,他就闯了进来,高声道:“公主,我听他们说,你要进宫赴宴。”
那只花放了下来。
“你听谁说的?”薛品玉转过头,看向刘子今,“未得本宫宣召,你就擅自闯入,你这是坏了规矩。”
听见薛品玉说要入宫,刘子今哪管规矩。
上次薛品玉从宫里回来,小腿被俞飞雁鞭笞的血迹模糊,还被打落了胎,如今伤痕未消,身体未愈,就又要进宫,刘子今担忧她赴宴,又会被宫里那些人折磨。
“公主,你要入宫吗?非去不可吗?”
薛品玉看他着急,不知他着个什么急,回头看向镜中,指着面前的红珠凤钗,对给自己挽着发髻的婢女说:“戴这个。”
成婚后,薛品玉的头发就要挽上发髻了,配上这大而美的凤钗,一派雍容华贵。
婢女稍显迟疑。
今日宫中家宴,太后娘娘上座,本朝只有太后与皇后能戴凤,平日里,公主面见圣上,戴凤冠凤钗无关紧要,可遇上太后,还要戴这凤钗,恐又会惹太后不悦。
桃夭见此,生怕薛品玉落的个不爽,推开挽发的婢女,亲自给公主戴上了她手指的那支凤钗。
看薛品玉这是执意,下了决心要入宫,刘子今说道:“我陪公主入宫,有什么危险,我可以冲在公主前面,保护公主。”
能有什么危险,薛品玉不屑想道。
转念想到俞飞雁。
假若俞飞雁真心要刁难,连薛满在她面前都不敢吭声,一个腿残的刘子今,她又怎会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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