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反应过来那不是雷声,而是钟声,薛品玉从被子里钻出来,手在头上摸了摸,查看头发被碰乱没有。
幸亏厢房内就她一人,无人目睹她的窘境。
片刻后,薛品玉呼唤起了桃夭,无人回应,她将厢房门一打开,门外连个值守的太监宫女都没有,黑漆漆的夜空里,正飘散着白色的雨丝。
那撞钟声,响彻整座明光寺。
钟声浑厚而有力,在山间空谷回荡,震的薛品玉心间隆隆作响,不得安宁。
她一夜都不得安眠,耳边全是嗡嗡的钟响。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那没有停下过的钟声吵醒,薛品玉口渴要喝水,唤的是桃夭,来她面前的却是小梅枝。
“公主,段大人生病了,桃夭姐姐去照顾段大人了。”
“谁是她主子?她竟跑去照料段止青。”
薛品玉饮下小梅枝送上的水,耳边还是那振聋发聩的钟声,搅得人心绪不宁,吵的连个完整的觉都睡不好。
她颦眉:“到底是谁在撞钟?”
小梅枝:“回公主,是圆舒和尚。”
又是他。
“快去找人把他绑了,这大晚上的,扰人清梦就该砍脑袋!”
小梅枝接下薛品玉喝完水的杯子,没有说是,或者不是,薛品玉说道:“去啊,愣着干嘛,去找人把他处理了。”
小梅枝略一点头,这才称了是,薛品玉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那钟声才渐止,耳根子才总算清净了。
可天渐亮时,那撞钟声又响了起来。
薛品玉正梦见吃全羊宴,薛满坐在她身旁,手拿一把镶嵌了叁颗绿宝石的匕首,将羊腿上的肉片下来,刚把片好的羊肉放进盘中,薛品玉就被那钟声,从梦里的皇宫,拉回到了风雪山的明光寺里。
还在撞钟,还撞!
薛品玉气恼极了,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喊道:“来人啊,去把圆舒的脑袋,给本宫砍了!”
推门而进的小宫女战战兢兢跪下道:“回禀公主,现在撞钟的和尚不是圆舒,而是那叫圆冠的和尚在敲,小梅枝去找过方丈了,方丈说敲钟是庙里的常态,只是如今庙里有秽气,敲钟就从原本一天敲一次,变成一直敲钟了,直至秽气消除,且每隔半个时辰,就换一名僧人敲钟。”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薛品玉气得咬牙切齿,“他们这群和尚,存心与本宫作对,当本宫是死了吗?”
小宫女心道:似乎是公主一开始和僧人们作对,在人家的庙里吃肉,纵容手下在庙内淫乱……
“桃夭何在?”薛品玉问道。
小宫女支支吾吾。
“说啊,难不成她也削发为尼,跑去替那群秃驴撞钟了?”
“回禀公主,桃夭姐姐昨夜听闻段大人身体不适,前去照料段大人,奴婢们等着桃夭姐姐回来接班,可左右都没等到桃夭姐姐从段大人房内走出来。”
小宫女瞥了眼薛品玉的脸色,说道:“桃夭姐姐她,一夜都没从段大人房内走出来。”
正躺在段止青怀里没醒来的桃夭,还不知薛品玉此时披散着发,前来找她了。
屋门被薛品玉从外一脚踹开,混合着撞钟声,响动震破了天际。
段止青以为有刺客,翻身就要爬起来,却被枕在自己手臂睡觉的桃夭压得躺回了床上。
空气里,满是淫水的味道。
撕破的肚兜挂在床尾,桃夭身上的淤青红肿,无声诉说着昨夜的销魂与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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