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他们在做什么?
吴敏躺在床上尽量放空大脑,却掩盖不住一门之外若有若无的声音。
女人与男孩的定义因为看不见而不那么明显,听起来更像是女人与男人的对话。她不愿意再听了,她从未有如此怨恨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那能掩盖住什么呢?
她听见了哥哥的挽留,听见了女人的调笑,听见了她让他脱下裤子,甚至于她隐约的可以听见屋外过于沉重的叹息声。
她听过哥哥的叹息,那是沉重的,而此时的叹息声还增添了绵长。
这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哥哥,而这样的模样却完完整整的展露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
吴敏不自觉的对比着对面那个淫荡的不知分寸的男妓,她想她哥哥做得很好是个色而不淫懂得分寸的新任男妓,她应该努力举起无力的手为哥哥喝彩。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眼泪如同不听话的汗液一般从眼角分泌,每一滴赶着一滴从侧脸滑落。
为什么?
明明她是希望男妓就要有男妓的样子的,好好服侍女人,无论是舔穴还是被骑,都要忽视自身的欲望并且以女人的喜好来运作。
可是为什么她只要一想着这样的场景,心脏就像是被人一条一条的撕扯下覆盖在上的静脉,再一点点的塞进她的鼻腔,让她无法呼吸只能靠着嘴巴,缓慢的却又焦灼的索取空气。
她想人是双标的,她无法责怪为了她而出卖身体的哥哥。
可如果哥哥是以那个失格男妓的方式对待女人,她……她……可能会加倍愤怒,只是……只是……没有只是……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口内的血腥味蔓延,就连喉咙也紧缩着无法及时获取空气。
如果没有她的话,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如果没有这具孱弱的身躯的话,他们就不会身处这里;如果她再无所顾忌些,自私些,她就不会因为带入其他女人而感到痛苦,就不会心疼哥哥,她也就能心安理得的获得他人的奉献。
只是湿濡的枕头告诉她,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她没办法割舍。
除了……
除了这个世界是真的可以没有她,她完全可以从哥哥面前消失……
她……要死吗?
吴敏沉默的倚在枕头上,这时终于没有杂音能进入她的脑袋,连吴慎已经来到她的身旁都没发现。
吴慎单膝跪在地面,伸手想要拂去妹妹的泪水,但他停住了。吴敏鼻头动了动嗅到了类似于那天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味,她的眼珠微微转动,“这是精液的味道吗?”
吴慎沉默了,起身,“我去洗手。”
他在洗手间呆了很久,回来时眼眶微红,与床上呆愣愣流着泪水的妹妹相比,没有好到哪去。
他抽了张面纸递过去,她没接。他只好俯身帮她擦去泪水,可妹妹的眼睛仿佛是久未维修的水龙头,即使流量小,还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他也不怕麻烦,她流一滴,他擦一滴。脸都要擦红,擦破皮了,吴敏侧头躲开他的手,终于水龙头维修好了。
吴慎看了看钟表,从柜子里拿出药片递到她面前,转身给她倒水。
“为什么不吃呢?”他问。
“……”
“为什么不吃呢?”他往前走了一步,水在杯子中晃动。
“快吃了。”明明是命令的语句,他却有气无力的还带着恳求。
“吃吧。”他放下水杯,水滴溅落在床单上。
吴敏垂着头,捏着药片就是不回应。
“吃吧。”他握着妹妹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从中颤抖着拿出药片移到她的唇边。“吃吧。”
她嘴唇动了,但只是抿的更紧。
“吃吧。”他将药片按压在她的唇缝里,不论如何她都要吃下去。
就如同小时候养的那条小金鱼,怎么喂食它都不肯吃,他只好捏着金鱼迫使它张开嘴巴将食物一点一点的塞进去。
那样一定很痛苦,他的心也跟着难受,但他还是要做,因为不吃会死的,这样是不行的。
“求你了,哥哥求你了,快吃吧。”
“哥哥求你了,快吃吧。”
他嘴里重复着,手也持续塞药片到她的嘴里。
“不要。”她的泪水又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滴在吴慎的手背迟迟不肯掉落。药片穿过嘴唇,磕在牙齿上,药屑不经意粘在舌尖,苦涩蔓延。
“不要。”她摇头,不停的摇头,但哥哥绝不宠溺她,绝不放纵她,一定要吃下去。
“求你了,敏敏,求你了……”那双相似的眼睛也开始失去控制,从眼角溢出泪水,“求你了,就当是为了哥哥,吃吧。”
“就当是为了哥哥,求你了,敏敏。”
“不要……不要……”
“求你了。”他俯身,仰头望着妹妹,他从未在她面前如此失态,“就当是为了哥哥,哥哥不行的,哥哥很软弱,一个人是不行的,一个人不行的……”
……
她的哥哥坚强且脆弱,所以她要担起责任,将嘴边的药片咬碎。
那不仅仅只是她一人的药。
ps:终于搬运完了,我好累~(?′?▽?`?)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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