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烦他了?还特地发个朋友圈?
要不是他从始至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俞舒潆一定要骂他真会装。
他看起来岁数也不大,年纪轻轻的身上一股浓厚的厌世感。
她除了好奇,其实也有点想勾搭他的想法。
他的身高至少180,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孑然肃冷,融于闹市又似乎远离闹市。
她要是再年轻几岁,也许真的会将他心心念念。
虽然现在不至于心心念念,但俞舒潆还是知道自己不想从此见不到他。
他似那一道道船身带出的水纹,风一吹就平静了,仿佛不曾出现过。
俞舒潆占着岁数比他大,一气之下难免有那种年长者的自大心理。
心想不就一小朋友吗?广袤天地间不过窥见了方寸,有什么好狂好傲以致于冷漠成这般。
不过她还是斟酌着说:“你叫梁岸对吧?刚才我们在码头遇到的那个大叔跟我说木余村有个王宫庙,你什么时候忙完,能带我去吗?”
梁岸掐灭了烟,扯了扯放在塑料大框里的供氧泵。
“我不是什么好心人。”
一句话把俞舒潆气得够呛。
气急的瞬间倒让她想起来,来嵊风岛的这一路上,有好些人举着牌子,上面写了当导游解说一天收费150——180。
嵊风岛虽然只是个海岛,但还是有好几个着名的传统景点,这几年小众地区的旅游业正旺,当地旅游局也拨款修缮了一番,细数起来还有2,3个值得一看的。
俞舒潆心疼钱包,可是她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梁岸看她半天还不走,内心终于浅叹了一口气,至少她看起来不讨厌。
从他懂事之后,或者说被迫接受了一些事后,他只想尽可能依赖自己的喜恶活着,反正人生就这样了,在哪也都一样,他没有任何期待。
他看人只需一眼。
如果俞舒潆让他厌恶的话,他根本不会带她到木余村。
“那请你当导游可以吗?你怎么收费?”
俞舒潆握着相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这是她此时能想到的最后一句搭讪他的话,他再不接话,她也只能离开了。
“只带你到王宫庙,60。”
“60只带我到王宫庙?你不做讲解什么的吗?”
这话问的纯粹,别人收一百多还带讲解呢,他什么也没有,纯纯带她去就收60。
梁岸忘了还要讲解这回事,不讲解确实不称职,但他只是想过去看他奶奶顺便捎上她而已,随口开了个价。
他抿了抿嘴,“30不带讲解,你等公交还要半小时。我有电动车能直接带你去。”
俞舒潆心里正乐,一下就省了30块钱,还能坐“私人专车“。
她强压喜悦,跟他对话了这一会儿还沾染了他的冷漠,觉得他这做派酷酷的,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男生,说实话她觉得很有个性。
她平淡地问:“什么时候出发?”
梁岸抬头看了下挂着的时钟,“8点。”
俞舒潆:……
梁岸接收到她不满的脸色,又破例提醒她:“市场西北方有个荷花池,有卖早点的,时间到了你就在市场门口等我。”
“也好。”又多了一块地方能拍人文素材。
达到目的,俞舒潆满意地离开了他的摊位,转身后脸上立刻藏不住得意的笑容。
人生最大的错觉之一便是:对方是不是有可能喜欢我?
虽然明知是错觉,但多巴胺还是会让人轻易丧失理智,大多数人都逃不过,一旦自我臆想形成,脑海中便天马行空。
梁岸如同无事发生一般,看了下框里的水产,习惯性想继续抽烟。
又收回手,打开微信发信息给他弟:回来没?
他弟回了条语音,他点开把听筒附到耳边,听他弟说:“还十五分钟,你看妈发的消息没?让你去看奶奶之前回趟家,把土鸡汤带过去。”
他确实不怎么盯着手机,经常忽略信息,他弟也想到了便提醒他。
梁岸回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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