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跟着邱让去了篮球场,还没走近就有眼尖的看见他俩,众人一下子兴奋起来,像是抓到爆点的媒体。
“你人气真高。”覃与揶揄地看了看身边男生。
邱让不甘示弱:“彼此彼此。”
覃与耸耸肩,刚到场边就被班上女生抱住了胳膊,一双双眼睛探照灯一样盯着她:“覃与,你和邱让很熟吗?”
“还好。”覃与笑道,“打过几次照面。”
“诶?你们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说实话还真是一次意外。那会儿沉胤凭借着自己在数学上的优秀被本市一所名校破格提前录取,他家里希望他能出国念大学镀金回来帮忙运营公司,他本人却更想靠自己打拼些东西出来,于是另辟蹊径找人合伙创业去了。那会儿两人确定关系一个多月,覃与其实就有点腻了。
在旁人眼中的沉胤是天才的代名词,虽说这个天才是个“跛腿”也丝毫不影响全校师生对他的敬佩。覃与高一刚入校那会儿就盯上了沉胤,再冷再酷也丝毫不能消减她对那张脸那双腿的喜爱。沉胤成了她的一号目标。
但覃与出身摆在那儿,外加一个生性潇洒至死是少女的妈时不时向她灌输“年轻时就该多经历些男人”的思想,提醒她挑男友也该货比叁家,更何况挑的是初恋。
覃与喜欢沉胤的脸,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认定了他。相反,几乎整个高一她都在用她那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挖掘附近学校各具特色的帅气少年。
结果沉胤被S大破格提前录取的消息传来,一时震惊校内外,覃与这才意识到这颗菜再不吃,很有可能就跑掉了。
她缠上了沉胤,当然不是公开的缠。
她查了沉胤在校外经常出入的几个地方,甚至买下了他对门的公寓,叁不五时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而沉胤也从最开始的对她视而不见,到出言讥讽几句,再到后来,他留在公寓的时间越来越久,哪怕她不再制造偶遇,他们也经常能够遇到时,她就知道,时机成熟了。
她很是顺利地吃掉了这颗菜。
在沉胤去外地时她很是果断地提了分手,直接拉黑一条龙服务后就准备投入到另一段新鲜的喜爱中去了。
结果她一个转身的工夫,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就被人顺走了。最后气喘吁吁追回她手机的,正是当时和她一家餐厅吃饭的邱让。
阳光帅气,热情开朗,是和沉胤完全相反的类型。尤其是她将人按在包厢软座上,摸到那块垒分明的腹肌时,她笑得更满意了。
明明那么高大结实的少年,竟然挣不开她作祟的双手,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不是吗?
覃与无所谓对方是因为什么接近她,她只关心她对这人的兴趣又能维持多久。
“有次手机被偷,是他帮我追回来的。”
覃与说完,女生们立刻星星眼:“哇,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啊?”
英雄救美?
覃与勾了勾嘴角,就当是吧。
“覃与。”身后传来宴倾的声音,大约是跑了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如平常圆润温柔。
周围女生立刻和宴倾打招呼,宴倾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覃与,“我有话想和你说。”
覃与面上笑容不变,在女生们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目送下和宴倾离开。
篮球落在篮筐上晃晃悠悠转了两圈,最终还是进了。一片欢呼声中邱让收回投篮的手,视线从远去两人的背影中收回来,转身朝着众人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两人径直走到更衣室,覃与看着宴倾将门反锁不由得抱臂冷笑:“你到底想干嘛?”
宴倾被她脸上冷漠刺伤,眼睫轻颤,但仍拼着一口气走近前来。
覃与察觉她动作,稍一错愕便伸脚将还没跪下去的宴倾踢开。宴倾摔在地上,心中的酸楚便化作眼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
“主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覃与见她哭泣心中越发腻烦,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在小巷里捡回的那个倔强的小可怜究竟是不是现如今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宴倾了。
“宴倾,你真叫我失望。”
宴倾低低的哭泣声一顿,抬头看她。
“一只达不到主人要求却学会觊觎主人的小狗,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她比较合适呢?”覃与蹲到她跟前,明澈的眼睛里闪动着孩童般的纯稚与残忍,“听说认主的狗无论被丢到多远的地方都会循着气味找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宴倾睁大眼,浑身颤抖着摇头:“不要……”
覃与只觉得她这副惊恐的模样索然无味,唇角的笑瞬间压下去,语气变得极冷:“艳艳,事不过叁,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的手指轻柔地撩拨着她的脖颈,面上没有一点表情,“要么乖乖听话,要么就把主人给你的一切全都还回来,重新去做一条自由的流浪狗。”
懒得再去理会宴倾如何反应,覃与径直打开门,和不远处的邱让对上目光。看不出他等在那里多久了,但按照更衣室的隔音效果来看,他应该没有听到她和宴倾谈话的内容。
“没留下继续打球?”覃与很自然地走向他,身后更衣室的门重新关上了。
“你都不在我打给谁看?”邱让笑了笑,“周末一起看电影?”
他说起才上映没两天的电影,好巧不巧,正是覃与和付迁一起看的那部。
“看过了?”邱让愣了愣,他抿了抿唇,面上失落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元气满满的笑容,“那去爬山吧?”
他提起的那座山算得上S市一处较为出名的景点,秋季主推那满山似火的红叶,山势也不陡峭,挺合适周末去逛逛。
那会儿月考也结束了,的确可以出去走一走。覃与点头:“可以。”
邱让双眼亮晶晶的:“好,那我做好攻略,周五发你。”
覃与适才因为宴倾而不悦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些。果然,兴趣的维持还是很重要的。
只希望这些人能够知情识趣些,不要让她太快就厌烦腻味才好。
敲打过一番的宴倾没敢再来烦她,覃与也就乐得清净地跟着上完了下午的课程,还完整上完了英语老师的晚自习。
来接宴倾的司机见着上车的是两个人时稍稍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小姐,是直接回家吗?”
覃与平时活动比较多,她有一个专门的司机随叫随到。宴倾的生活轨迹很固定,家里的这个司机就主要负责接送宴倾上下学。但既然覃与上了车,那当然是要优先问清楚覃与的动向。
覃与没和宴倾一起坐在后座,直接歪进了副驾,绑着安全带也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直接回家吧,饿了。”
宴倾乖乖巧巧地坐在后排,本该属于覃与的那侧只有一个扁扁的书包。她手指摸过去,似乎想从手提带上汲取一点余温。
她只觉得自己好似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措辞清醒地指出自己对覃与再也压抑不住的感情,她嫉妒、愤恨、对接近她的所有人都抱着极其强烈的敌意,恨不得将她据为己有,牢牢霸占;另一个则声嘶力竭地警告自己此时此刻所拥有的一切都源自覃与,她能给与也能轻松收回,甚至可能残忍地抛弃她……
她无力改变现状,若坚持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动,换回的只会是更加惨烈的走向。她只能死死压制住心中翻腾的感情,耐心蛰伏,挽回覃与对自己好感的同时,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忍住,一定要忍住。
司机不经意扫过后视镜,被宴倾那双压抑又狠绝的眼睛惊了一下,再定神去看,后座的少女依旧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哪有适才恐怖的眼神?
果然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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