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瑶一直在忽视身边的万崇,漠视他寸步不离的跟随。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能坚持多久安静不打扰,但只要他不妨碍她一天,姜西瑶就庆幸一天,这段日子她几乎不去想和万崇有关的任何事情,一开始的错误,后来的一次次争吵,全都被她抛诸脑后。
她对他的态度现在已是很无所谓,之前担心他车祸有生命危险,才那样伤心欲绝,现在见他安然无恙,害怕和担心褪去,便理智回归开始考虑自己。
万崇承诺给她一年时间的空隙,不打扰她让她专心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让她有过片刻惊讶,但不至于让心如死灰的她对他重燃希望。
他给她喘息的机会太晚,造成的阴影太多,导致姜西瑶坚定自己必须初心不变,她不想再过那种身边时刻隐藏着个炸弹的日子,万崇已经用实际行动向她展示了自己的不安分因子,谁也不知道他能克制隐忍着坏脾气让人安心多久。
伤疤揭开又愈合,愈合好了再揭开,太煎熬了,她预想过继续和万崇互相煎熬的日子,始终觉得行不通,他们太不同了,一个玩世不恭混不吝的疯子,一个内向保守的小乖乖女,骨子里的脾性很难改变,即便硬着头皮再继续相处下去,往后性格差异导致的摩擦必然不会比现在更少,她深思熟虑,还是决定要彻底斩断一切,她做不到对他完全的包容。
这一年,既是万崇提前给她的漫长的伤口愈合期限,也是她给他的阵痛稀释期,既然他不愿意离开,还是她走吧,长达一年的疏离,等到她离开的时候,他应该会更能接受一些。
而这段时间,她认认真真地全身心投入学习中,只有在晚上学习到深夜,洗漱结束关灯后,她才会路过窗边,不经意往楼下院门外看一眼。
一般她的灯关上几分钟后,万崇的车子就开走了。
有一次她下楼扔垃圾,才知道他并非在那儿干坐着,而是坐车里陪她一块儿搞学习,想想他最近在校风评的转变和学习成绩的提升,或许也有这段日子努力的结果,许末末常在她耳边念叨万崇,偶尔空闲时候,姜西瑶会冷淡地默许这一点点关于他的信息的接收。
扔垃圾那天,姜西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天气预报说当晚会降雪,但天空中至今只是飘下缠绵的雨丝,当时万崇车窗边烟雾缭绕,不经意看到姜西瑶正看向他的方向,怔怔地取了口中那支烟,匆忙将烟压向下藏起。
那副神情,看样子是很想下车和她聊聊天的,但又始终只是静静看着。
仅这一次对视,两人也是沉默无话的,明明他们间距不过十米,多了层雨雾,却像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
万崇觉得姜西瑶简直是故意要用眼神勾他破戒,姜西瑶突然的钓鱼执法让他备受煎熬,好不容易忍住,当晚却因为姜西瑶看他的那一眼直接失眠。
而姜西瑶睡得也并没有多好,那天晚上她就在梦里梦到了万崇,万崇压着她顶进来,一遍遍深情地说自己好想她,求她不要怪他,也不要丢下他。
姜西瑶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在梦中小声啜泣,醒来时眼泪糊了满脸,他总是害她哭,连梦里也是这样叫她哭个不停。
纵然再刻意疏远,有些人也会从潜意识里挣脱牢笼冲出来,让人意识到想要抛弃一个人遗忘一个人原来这么难,单单只是预想了最终的结局,自己的心便会在想起对方的时刻被刺痛,要花非很大的力气才能缓解。
冬至,许绒的生日,让姜西瑶去吃顿饭,姜西瑶到了以后,才看到在场的人居然还有万崇,她一愣,许绒也看到了万崇身影,在饭店对着把万崇带来的李东洋好一顿责骂,被李东洋拉出去哄。
旁人还未过来落座,这桌此时只剩他们两人。
万崇巍然不动,厚着脸皮坐在姜西瑶对面,定定看着她。
姜西瑶蹙眉,眼神躲避,手在桌子下搅在一块,很局促的模样。
做好心理建设,才突然抬头对上他视线,语气凶巴巴地,有些颤抖,“不准看我。”
两人几个月没说话了,姜西瑶开口第一句就是让他不准看她。
他现在只剩下看她的权利了,她竟然还要狠心剥夺。
他低头苦笑一下,垂头丧气的,像在自言自语,“现在连看也不准看了么?”他沉思良久,还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姜西瑶,“这一点我不能答应你,姜西瑶,你总要给我留点甜头吧?远远地看都不准的话,你要我怎么熬过这一年?”
后来李东洋走了进来,拉着万崇加进了另一桌,姜西瑶再没看向他,安安静静吃了饭,向许绒说了句生日快乐,便不准备参加后面的活动,要打车走了。
万崇始终关注着姜西瑶的动静,今天也是偶然听李东洋说起许绒过生日,问了一嘴姜西瑶会不会参加,得到了肯定答案就买了礼物跟来了,原本想和姜西瑶一桌子吃顿饭,谁知道还是天不遂人愿,但能和她距离拉近一回,还说了话,也够他回味许久。
看到姜西瑶和许绒说要走,他也赶紧准备离开。
晚上十点整,车子开到门口等着,姜西瑶走了出来,他摇下车窗,“姜西瑶,上车,我送你回去。”
冬天的风好冷,姜西瑶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围巾围住了她半张脸,丸子头扎得很高,耳朵是被冻红的。
她怔了怔,闭嘴不语,不搭理他,埋头沿着人行道一直走。
万崇启动车子跟在路边,车子开出蜗牛似的速度。
知道自己不能逼她太紧,也就没再多话要她上车,直到姜西瑶上了出租车,看着出租车驶走,他垂着脑袋无奈地笑笑,驾车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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