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树照例去医院送饭,谢婉玉斜斜的靠在床头看到他进来连忙坐起来,“你今天来的似乎要晚一些。”鼻尖嗅到一股药酒的味道,很淡。
“你受伤了呀?”她边打量着苏见树边问,男人摇摇头,将保温桶打开放到小桌上,“我没事,是恬恬。”他顿了顿,也没继续说下去。
谢婉玉心里知道,她们母女俩的关系不好,苏见树夹在中间也难做,她看得出来为了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苏见树做了很多努力,想到苏恬,她落寞的垂下头,有些食不知味。
“恬恬没事吧...都是我不好,”谢婉玉干脆放下碗,“我不该说那些的,我只是想和恬恬拉近一点关系的,你知道,我当年做错了事,我想弥补,可是恬恬不愿意接近我。”柔弱的女人眼角泛泪,垂下的侧脸说不出的落寞。
“...”
苏见树没有接话,他莫名的想到女儿的举动以及她的质问,又听谢婉玉会想起当年的事,奄奄一息的小女孩从水里被捞出来,小小的人儿脸色惨白,他那个时候以为自己要失去她了。他不是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想问题,他只是...
叹了口气苏见树望着病床上的女人,他对她的感情复杂。若不是当年的事,今天也不会这个局面,说不定他们会是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女儿说的话他怎么会不明白,可他始终想的是这是她的妈妈,何况,他还答应了两位老人要照顾他。
“这些事你别操心了,还是你的身体要紧。”苏见树哑着声音说,谢婉玉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当年的冲动,对丈夫、对女儿,还有对未出生的孩子。
“可是见树,我都知道,这都是我自找的...”她抽泣着,最后掩着脸发出悲恸的哭声,苏见树默默走上前搂住她,现在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也只是秉承着一份责任才答应两位老人照顾她。
他不禁会想起年少时光,是很狗血也很无奈的事,他和谢婉玉青梅竹马长大,双方家长都很看好的事,没想到谢婉玉却突然有了心上人,苏见树很错愕,两人除了上课不在一起几乎都知道彼此的事,在年轻的谢婉玉红着脸对她说出自己有心上人的时候他说不清是是惊讶还是无奈居多。
意料之内的这段情事没有好结果,她父母不同意,谢婉玉和那个男人出去多了一段时间,私奔的日子没有她想象中的好过,男方的不靠谱,加上父母的压力威胁两人分手,谢婉玉迫于无奈和苏见树结了婚,其实那时他对谢婉玉的感情已经很淡了,毕竟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是两家人催得紧,谢婉玉又整天失魂落魄,她父母的担忧都看在眼里,他忍不住心软,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了,并且很快就有了苏恬。他看得出来谢婉玉对他并没有爱情,或者说更深的是亲情,爱情在两人的关系中微乎其微,她以为他也是一样只是迫于父母的压力,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只是将感情藏在了心底。谢婉玉的父母去世的早,在苏恬很小的时候,临走之前唯一的愿望就是他能够照顾好谢婉玉。
过了几年,两人的关系终于在平淡的生活中有了进展,以至于打算再要个孩子,可是事情发生的突然,那个男人——曾经让年轻的谢婉玉不顾一切都要和他在一起的人又回来了,不知道和谢婉玉说了什么,她就这样走了。
年少时的第一次,结婚后的第二次,苏见树想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值得谢婉玉抛下家人和他一起走了,还小的女儿又奄奄一息的从水里被救上来,那段时间的失意是真的,他过得浑浑噩噩,唯一的慰藉大概只有苏恬了。
他不是软柿子,也不是没有脾气,对谢婉玉仅存的那点爱意早就消失殆尽,撑着他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她是苏恬的母亲和两位老人的嘱托。
“还好有你,还好有你...”谢婉玉连说两遍,深入巨大的悲痛和悔恨让她面色苍白有些喘不过气来,苏见树见状连忙给她顺气。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恬恬的妈妈。”苏见树回到沙发上坐下,谢婉玉沉默着,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吃完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叫医生,或者给我打电话,今天晚上我要回去,恬恬开始回学校上课了。”
“是吗?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真是麻烦你了...”谢婉玉轻声抱歉,同时舒了口气,对于这个女儿,她一直都想拉近和她的关系。
病房随着苏见树的离去又安静下来,窗外夜色沉沉,像是笼罩着一层说不清的沉重,谢婉玉抚上胸口,她总是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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