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虫在林子里叫嚷着,祈止裹着被子听得真切,最主要的是现在时间尚早,实在是睡不着。
故听霜。
祈止从毯子里伸出手,拽了拽在添加木柴的故听霜,偏着头问她:晚上没事做,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是找点事!
第96章
别闹。
故听霜把最后一根木柴扔进火堆里走过来坐下搂着祈止说:荒郊野岭的,你还打算做什么?
祈止无奈的说:什么都不打算,就是在想如果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就好了。
没有钱的时候就上山打猎采药有钱了就窝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一双脚能走的地方就这么远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天南海北的飞,每天都能看到对方。
虽然生活清苦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可胜在两个人都很满足。
祈止这么说着,仰头看着故听霜问她:你觉得呢?
故听霜本来就没有什么物欲,自然是祈止说什么都是好的。
她点了点头低下头在祈止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缓缓说:如果你实在是闷的话,我们出去看看夜色?
故听霜想着今天天气晴朗,刚刚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很亮最适合看风景聊天了。
裹着小毯子,故听霜拉着祈止就走出了木屋。
今天的夜色果真如同故听霜说的那样,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把整个河滩照的波光粼粼。
月朗星稀夜,看看月色也是一个很好的消遣。
河水缓缓流淌着祈止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故听霜也跟着她坐在了身边。
进来之前相莲就跟我说只有在这个世界死了才可以出去。祈止窝在故听霜的怀里看着她:可我觉得如果我们不是执意找死的话应该可以活到寿终正寝吧?
故听霜把人紧紧抱着眸中带着柔情:嗯就算我们能活到七八十,也还有五十多年的时光。
还有那么久啊祈止趴在故听霜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感觉五十年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五十年虽然短,可也是我们的一生了。故听霜低头看着祈止的面容,目光在她的脸上徘徊,对她说:就是不知道,我们在离开这里之前,能不能找到九穗禾。
九穗禾是上古的圣物,应该要时间寻找吧。
嗯,我们可以慢慢找。
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祈止就这么安心的趴在故听霜的胸口,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
祈止的呼吸吹得故听霜心里痒痒的,她把人抱在怀里,让她窝得舒服一些。
两个人就这么悠闲的坐在河边休息,耳边除了水流声之外,就只有不绝于耳的秋虫在鸣叫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关注周围的故听霜突然发现河流中有一丝异样,当她定睛看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神奇的景色。
原本折射着月光的河面上飘荡着一些类似于干草之类的东西,它们成了结,在石缝中堵住,引得那边的水流声比别的地方要大了不少。
奇怪,这山里哪来的稻谷?
祈止听到故听霜的话就睁开了眼,不解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的确是那种稻谷模样的干条被堵住了。
这么深的林子,怎么会有稻谷呢。祈止起身对故听霜说:可能是鸟儿吃了种子,散落到了河道旁,野生的稻谷吧。
林子里很多都是依靠鸟儿来播种的,它们消化不了的种子随意的落在地上,运气好就能在来年长出来,稻谷也是同样的理由。
可祈止看那稻谷把河道堵住了一小节,要是不处理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畅。
我去看看吧。祈止起身对故听霜说:一般这种地方还能养鱼,说不准咱们明天早上还可以喝鱼汤呢。
为了自己第二天的早餐,祈止还是想去试一试,就算没有,帮忙疏通一下也好。
看着祈止跳下石头跑过去,故听霜也没有让她一个人过去,跟在她身后一起过去了。
祈止随便捡了一根木棍,跳到石头上想看看水洼处有没有鱼在休息,可当她看到那些稻谷的时候就咦了一声。
怎么了?
故听霜站在祈止身后,看着她伸出木棍在那堵塞的地方戳了戳,问道:有鱼吗?
鱼没有。祈止挑起一根稻谷穗,看着它说:就是这稻谷长得怎么那么奇怪啊?
故听霜闻言也看了过去,只看到那稻谷虽然残破不堪,可依稀能够看到比正常的稻谷要多了好几穗的样子。
祈止又找了其他几根,发现这稻谷真的和村子里人种植的不同,它们不是一根穗子,而是有很多,沉甸甸的。
大概是林子里的稻谷长得比较古怪?故听霜对这个也不太懂,只是对祈止说:想必也是随处可见的野生谷物吧,不足为奇。
祈止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她很快就捡到了一根看起来是刚从上流飘下来的稻谷。
而这个稻谷让两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它足足有九穗!
九穗禾?!
祈止惊讶的拿着那株稻谷,给故听霜看:你看,它是不是有九个穗子?
故听霜也皱着眉头:的确是有。
难道这就是九穗禾么?祈止狐疑的看着手中的稻谷,纳闷道:可九穗禾不是上古圣物么,为什么会跟野草一样生长在林子里?
祈止的问题故听霜也回答不出来,可天色深了,她怕两个人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就先把祈止带回了木屋里。
坐在木屋的地板上,祈止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稻谷,怎么也想不通这难道就是她们要寻找的东西么?
上古圣物就是那么朴实无华么?祈止看着那稻穗问故听霜:是不是我们想错了?
在祈止的印象里,上古圣物都是很难轻易得到的,就好比相莲对祈止说,只有死亡才能得到九穗禾,所以祈止一直以为她需要付出很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就在路边捡到了。
故听霜却沉默着看着那九穗禾,沉默着说:在乾月宗的古籍里,的确记录了九穗禾的形态,它一杆九穗,色泽金黄,是几万年前存在于上古时期的圣物。
她看着面前朴实无华的九穗禾,很无奈的对祈止说:它于古籍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祈止诧异的看着她:真的?
故听霜点了点头,拿起那株九穗禾说:这只被泡了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种植,既然它是由上游流下来的,那应该还有生长着的九穗禾。
那我们明天就去上游看看吧。祈止抓着故听霜的手说:这株也留着,万一还能活呢?
故听霜点了点头,她把九穗禾放在一旁,伸出手搂着祈止说:如果我们能够早点从这个世界出去,也是不错的。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帮祈止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这样,她们就真的重新在一起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两个人就准备出门了,因为也不知道上游到底什么地方才有九穗禾,所以起个早总是没错的。
沿着河床一直往上游走,不用穿梭林子里,倒是比之前走的快了很多。
两个人走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发现了几株长在河床边的九穗禾。
林野间的九穗禾已经成熟,它们垂着重重的脑袋,风一吹便轻轻晃动着沉重的穗谷。
祈止拿着小铲子走过去,一脸认真的连根把一株九穗禾铲起来,放在了故听霜的背篓里。
也不知道这附近还有多少这种东西。祈止又折了一只成熟的九穗禾,拨开它的穗子看了看,还放在鼻尖闻了闻,是一股清香的稻谷味。
祈止一边搓着谷粒一边纳闷的说:这好像就是普通的谷子啊,只不过比村子里人种植的多了好几倍的产粮,这真的是九穗禾么?
故听霜也看着祈止在手中把穗谷都搓出来,一株九穗禾的产粮几乎是普通稻谷的四五倍,如果不是因为林子里养分少,想必它的产粮还会更高。
这就是九穗禾么
故听霜心中有了答案,她对祈止说:我明白了,它就是九穗禾,是上古圣物。
祈止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故听霜这话是什么意思。
它一株的产粮就是普通稻穗的四五倍,这不就是上古赐予的圣物么?故听霜对祈止说:你之前常说乡亲们赋税重,地里的稻谷产量低,日子过得很清苦么?
祈止听了这话眼睛也亮了:你是说,这九穗禾如果可以让乡亲们播种的话,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如果我理解没错的话,是这样的。故听霜对祈止说:我们回去吧,这一趟进山也算收获颇丰。
在小木屋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两人总算从山里出来了,这一趟进山走了三天,也完全出乎了祈止的意料。
除了九穗禾之外,祈止还采摘了一些常用的草药,故听霜也打了不少的小猎物,勉强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祈止刚进村就感觉村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故听霜也感觉出来了,原本热热闹闹的村子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
虽然疑惑,可俩人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还是先回家一趟。
眼看着日头西落,祈止想把处理好的肉分给之前几个帮衬自己比较多的村民去,刚敲了村长家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村长儿媳妇的声音。
谁呀?
是我,祈止。
祈止对里面说:我刚从山里出来,打了几只兔子,给你们送点过来。
是祈止啊。村长儿媳妇隔着门老远,看着祈止说:你回去吧,这段时间不要随便出来了,这两天村子里有瘟疫,你可千万要小心。
瘟疫?祈止闻言不解的说:好端端的,怎么会得瘟疫么?
第97章
村长儿媳妇隔着门远远的对祈止说:具体的也不清楚,反正这两天开始就有不少人高烧和腹泻,村子里多半的人都这样了。镇子上的大夫看了说是瘟疫让我们不要到处走动。
祈止闻言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深秋时节本就不是疫情高发的时刻,更何况好端端的也没有听到隔壁村子或者镇子上有什么事情怎么她们一进山就开始闹瘟疫了呢?
这些话祈止在心里琢磨了片刻也没有说出来,她只是把东西挂在门上对里面的人说:东西你们还是收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回到了家故听霜就看到祈止面色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故听霜问她:不是去给村里的人送东西么,怎么回来这幅表情?
说着,故听霜还暧昧的抬起祈止的下巴,低头在她嘴唇上小啄了一下。
祈止现在没空和故听霜亲热她对故听霜:我刚刚给大家送东西,发现他们都大门紧闭,问了才知道村子里似乎发生了瘟疫好多人都高烧腹泻不止。
故听霜闻言也和祈止同样的反应: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瘟疫呢?
祈止也说不出来她对故听霜说:你在家里待着我再去问问看总觉得哪里不对。
冥冥之中祈止就觉得这次的事情似乎并不是瘟疫。
故听霜却不愿意她去看祈止要走就紧紧抓着她的手眉头微皱:你就算去了能做什么?还是不要乱跑了。
我是药修啊你忘了吗?祈止对故听霜说:更何况我刚采了不少的药,里面就有一些常用治疗瘟疫的草药,也许有用呢。
故听霜虽然知道祈止想救人的心情,可对于她来说祈止的命更重要。
镇子上有大夫,他们应该会处理的。故听霜对祈止说:我们住的地方距离村子有些距离,你还是好好在家待着,有什么事情我出去。
祈止摇了摇头说:你不是大夫你不懂,很多事情不是说注意就能避免的,更何况镇子上的那药铺我曾经去过,里面的伙计根本就是小商贩,完全没有一点医者的仁心,他们肯定是不会来帮我们的。
每当这个时候,祈止都在庆幸自己之前学的是药修,就算没有了修为,还可以当大夫济世救人。
故听霜也知道祈止是多执着的一个人,此刻看她一副一定要去的样子,只能幽幽叹了口气。
她紧紧握着祈止的手,认真的对她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胡家村的人不多,得病的也就熟知的那几个,祈止第一个去的就是小山哥家,因为他家有个眼瞎的老母亲,祈止很担心她。
故听霜来之前也没有问祈止要先去谁家,可一看到是小山哥出来,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小山哥大概也没想到故听霜会来,实话实说,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有些害怕故听霜呢,毕竟故听霜好看归好看,可凶也是真的凶。
故听霜没有空去理会小山哥那柔弱的心,目光一直都盯着祈止,生怕她和这男人有一点的接触。
好在,祈止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小山哥身上,而是直接去找了小山哥的母亲。
老太太年纪其实不大,只不过因为年轻的时候太过操劳,所以格外沧桑而已。
年轻的时候,老太太就独自带着小山哥生活,孤儿寡母的很是不容易,她一边带孩子一边给人洗衣服,晚上还要做一些手工活,熬得久了这眼睛就不行了。
好在小山哥很懂事,现在老太太眼睛虽然看不清楚,可也不用再为生活发愁了。
现在的日子虽然过得虽然紧巴巴的,但比以前已经好太多了。
老太太听到祈止的声音就要从床上起来,被祈止扶了回去。
婆婆是我。祈止握着老太太的手,对她说:听说您病了,我过来看看你。
老太太很喜欢祈止这个孩子,虽说她眼睛看不见,可祈止说话温声细语的,而且来村子那么久了也从没听说过她发脾气,想必是一个温顺的姑娘家,她很喜欢。
祈止啊,你怎么来了?老太太赶忙抽出手不让祈止碰自己,还对她说:我得的这是瘟疫,你不要碰我啊,会传染的。
不会的,婆婆。祈止拉过老太太的手,对她说:我是大夫,我来帮你看看病。
大夫?老太太听了这话,欣慰道:我们村就没出过大夫,祈止姑娘你真的会看病吗?
会一点。祈止谦虚的说着,给老太太把脉,摸了片刻便说:婆婆你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东西啊?
老太太闻言有些纳闷:没吃什么啊,就还是原来那样,只不过多喝了两副药。
祈止是知道老太太身体不好,偶尔遇到天气阴寒的时候浑身都会疼,每当这个时候都要喝点药来压一压,可这两天天气都很晴朗,按理来说不应该吃药啊。
是吃的什么药呢?祈止问老太太:我感觉您的脉象并不像是瘟疫,能让我看看那副药么?
药在厨房的砂锅里,还没换呢。小山哥也站在一旁听着,见祈止问就赶忙答了:要我拿过来吗?
不用,我过去就好。祈止从床边起来,对小山哥说:你跟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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