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儿军爸 - 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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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全部队员都有任务,前段时间又复员了好几个,人手排不开。
    败城一听就急了,和南默吵了许久,最终还是听从了命令。他是军人,没有选择的余地,更何况是为了私事。无奈之下,他只得写信安抚知乐,还不能说出真实原因。没想到,他的信却如同泥牛入海。他想要继续打听,又有了任务,一走就是几个月。
    好不容易回来了,败城迫不及待地问外勤人员,却一封信也没有。
    败城有些慌了。
    知乐不会逃走了吧?还是犯了什么错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七拐八拐地打听,南默带回的消息是“知乐好得很,还当了训练标兵”,他就越发不解。
    当秋天来临时,南默问他:“今年单独选训是来不及了,和飞龙一起怎么样?”
    败城怎么可能反对?
    他当下就托南默给赵斌带话,务必让知乐报名。南默笑眯眯地走了,却沉着脸回来了,一付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国庆节结束后,败城去了定好的选训场地。今年的选训计划是他亲自制订的,上面的老大们看后,都是一边笑一边摇头一边签了字。飞龙的选训干部看完,默默比了个拇指。
    对于这些败城都不在乎,他只是心急火燎地等着。终于,硬骨头六连的选训兵来了,他躲在车里,在几个兵中寻找着。小白脸来了,方江来了,卫广来了,就是没有知乐!
    “找谁呢?”接兵的飞龙选训干部跑上车来,好奇地问,“有好苗子?”
    败城警惕了下,还是没忍住,问:“硬骨头六连有个叫知乐的,没来?”
    “来了啊。”那干部翻着名单指向人群中一个兵,“不是那个嘛!”
    败城一看之下,完全呆住了。
    69、迷雾
    接兵干部所指的兵刚一下车,败城其实就注意到了。
    那个兵长得很秀气,同时又充满了锐意,在人群中异常显眼。败城远远的看了,第一眼就以为是知乐,但是细一看,身高首先就不符合。这兵太高了,估摸着快有180了,和他印象中瘦瘦小小的知乐相差太远。另外,这兵的气质也和知乐完全不同
    在败城的印象中,知乐是只可爱的幼豹,在没有遇见他前,只能孤独地游离在人群之外,警惕而紧张的生活。在遇见他,进入了部队之后,这只小豹子有了窝,有了地盘,不再惶惶不安,食饱吃足后会警惕地趴在阴凉处护卫着地盘,即不残暴也不慌张,充满了力量而又富于美感。
    然而,败城现在所见的这个兵则像只受伤的黑豹,冷漠的双眼中满是抗拒,不和任何人亲近,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关怀,一点点小小的风吹草动仿佛都会引起他疯狂的反扑。下车后,这个兵没有和小白脸他们有任何的互动,一直都站在人群之外,冷漠的观察着四周,这也是败城认为他不是知乐的最大原因。
    “是不是搞错了?”败城犹豫地问。
    “怎么会?”接兵干部把名册给他看,“喏,还有照片呢。”
    败城一看,确实如此,照片上的知乐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依稀还能看出“他的知乐”的影子。
    怎么会?知乐怎么会变成这样?
    败城焦躁不安地从车里不断张望车外的知乐。看多了几眼,立时引起了知乐的警觉,那双仍旧漂亮的大眼睛利剑般往车子看了过来。知乐对目光很敏感,这点他知道,但此时的这双眼睛里充满了不安,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清澈平和。
    知乐终于和小白脸说话了,神态还算亲密,败城的心也稍微放下来了一点。
    好歹,知乐还是有朋友的。
    可是,这并不能挥去他心中的阴影。他向接兵干部要来履历表看了起来。履历非常好看,“训练标兵”、“格斗优秀士兵”、“射击标兵”,一项项的荣誉显示这个一年兵有多么的优秀。可是,他注意到,几乎所有的头衔都是夏天过后才获得的,在夏天之前则是一片空白。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以为是新兵还不熟悉部队,但败城知道不是。
    他的心瞬间漏了一拍――知乐,你是在怪我吗?
    败城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他只能黯然坐在车里,偷偷摸摸地看着外面的知乐。很快,知乐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从警惕变成了怒气,最终又归于冷漠,转过身去,谁也不理。
    小白脸他们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径自几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聊着天,甚至连后来跟着另一批兵出现的司马山也没有去理知乐。
    从背后看,知乐壮了,上臂有了小山包般的肌肉,但到底还是少年,身形偏瘦,就像是春天抽条的枝芽,柔软而又坚韧。那身体绷得紧紧的,肌肉的线条分明,显然,他是在紧张着什么。
    看着知乐孤零零地站在人群外,败城心里难受得不行,这会儿,他宁愿司马山“心怀不轨”,至少,别让知乐一个人。知乐最怕的就是孤独,好不容易习惯了集体,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首长,人到齐了。”最后一批接兵干部上车来,“是不是准备开始了?”
    “等下。”
    接兵干部没说什么,他们都是飞龙的人,对于这位“空降”的选训教官从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服气,也是有个过程的。在部队里,有实力的人总是能最快地得到认同,败城拿出来的选训计划令他们佩服之余,又暗自祈求以后千万不要落在这位教官的手上。
    败城看啊看,却总是看不够。他很想下车去,把知乐抱进怀里不撒手,可是,他不能,不仅不能,接下来的十几天中,他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些兵逼到极限。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揪得不行,但再难受,他也得做该做的事。
    “五分钟后开始。”败城沉声道,“确定小鸭子们没有武器?”
    “没有。”干部们精神一振,“来之前都搜过身了。”
    “好。”败城点了点头,犹豫了下,又指着知乐道,“注意那个兵。”
    干部们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就离开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跟着败城的选训官开口了:“首长,还有一分钟,撤离吧。”
    败城坐的这辆车也要爆破,他只得最后看了一眼知乐,恋恋不舍地下了车。
    兵们集合的地点是一处无人区和山脉交接地的小盆地,一边是千里无人的荒漠,另一边是山高水长的崇山峻岭。盆地的集合点是一大片水泥场,咋一眼看去,会以为是什么旅游区的停车场,再加上停了好几辆旅游大巴在这里,错认也不奇怪。
    这里是败城为选训兵们定的“抓捕地”,这一片地区,就是检验每一个兵各方面素质的囚笼。他事先带人把这一片地区都检查过了,确认没有老百姓后才选定。可以说,这里每一个出现的人都是他们另有目的安排的,就看小鸭子们能不能辨别出来了。
    选训官们偷偷摸摸地溜走了,当现场只剩下小鸭子们后,气氛悄悄地改变了。
    知乐最先嗅到危险的味道,他皱起眉头四下打量,很快发现这里的地形几乎是口锅,选训兵就像锅底的肉。再仔细观察,蓦然发现教官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选训兵们在交头接耳。
    知乐考虑了下,悄无声息地往隐蔽处移动,一边走一边轻轻吹了声口哨,见小白脸转过脸点了点头,脚下就加快了速度。可是,还不等他走到最近的建筑物,巨响突然震住了每个人的耳朵――停在操场上的一辆大巴爆炸,瞬间陷入了火海之中,之后,密集的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时间,整个盆地似乎陷入了枪林弹雨之中。
    有的兵慌了,有的兵条件反射地卧倒,还有的四处找掩蔽物,一路狂奔向最近的建筑。知乐先放低了身体,缩小目标,很快就发觉,除了一开始爆炸的热浪之外,并没有曳光弹,无法判断射击点。
    教练弹?
    知乐瞄了眼小白脸,发觉他们四个人,包括司马山在内,正拼命往最近树林边缘跑去。他放下心来,刚要抬腿走人,几个东西咣里咣当地砸进了兵群中,接着,一阵烟雾弥漫了开来,兵们立时涕泪横流,四肢发软,很快就倒在地上没力气了。
    知乐判断了一下风向,装作往上风方向的森林跑,跑的时候“不小心”路过烟雾边缘,慢慢脸朝下倒在地上。小白脸几个人此时已经跑到森林边缘,却又被顶着脑袋逼了回来。卫广还想反抗,对方直接一拳头过来,不用烟雾,他直接倒了。
    等空场上倒了一地的兵后,陆续有人从森林中出来了。这些人穿着便装,手里拿着制式武器,不少人还叼着烟,一脸痞相。他们零零散散的,似乎散漫无章地往空场走去,一边走一边检查躺倒的兵。
    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一个装晕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操起手中的枪对着那兵后脑就是一枪,鲜红的血和脑浆一起迸了出来,溅得老高,之后,似乎还不够泄恨,又连开了四五枪。回荡的枪声中,装晕的兵开始瑟瑟发抖,开枪的人吐出口中的烟,对着天上就是一梭子子弹,大喊:“还有没有装晕的?再不起来,可就和这个人一样了!”
    好几个兵坐了起来,脸色发青。知乐没有动,躺在地上不断斜眼盯着那具的“尸体”,想看出个究竟来,只可惜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楚,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非常明显。
    “怎么样?我就说能成功吧?”杀人的大笑起来,“告诉你们,这批都是选出来的精英苗子,部队肯定不会舍得放弃的!而且,这里面还有好几个高官的儿子,放心,肯定换得到钱!”
    “庄元龙,你这样要倒大霉了吧?”有人问。
    “何止倒霉!?”姓庄的男人斜了一眼,“不就是上军事法庭吗?老子把头都提裤腰带上了,怕个牛∮信碌南衷谕顺觯回去找老娘哭!赶紧踢醒他们,难不成还要我们把他们搬上车啊?”
    一阵呼喝和击打声后,兵们都醒了过来,身体却还是软绵绵的。知乐也被踢了一脚,不动声色地装作刚醒过来,费力地往兵们中走去。
    等所有的兵都坐成一团了,庄元龙站在前面,耀武扬威的说:“在等什么呀?是不是在等你们的教官?告诉你们,老子就是你们的教官,这期的训练内容就是怎么直接下地狱,明白了吗?”
    听见这话,兵们还算是冷静,很多人还处于怀疑中。没想到,庄元龙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般,问:“认为是演习的人举手!”
    零零散散有几个兵举起了手,庄元龙笑了,看了看表,道:“也差不多了吧?”
    猛然间,山顶上响起了零星的枪声和呼喝声,之后,突然间又沉默了。所有人屏息静气地等待着,树林中一阵喧哗,几个人影冲了出来。兵们一看,正是刚才接他们的干部,有人忍不住叫了出来:“首长!”
    知乐也紧张地看过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般。
    70、演习?实战?
    话音刚落,庄元龙懒懒散散地举起手中的枪,一击命中了最前面人的额头。那人往后一仰,怦得一声砸在地上,抽搐几下后不动了。后面的兵立刻还击,无奈人数太少,很快,所有的教官都倒在了地上,有没打中要害的,正不住挣扎着,哀嚎声响彻空旷的山谷。
    选训兵们呆了。
    那个没死的胳膊被打飞了半截,如果是演习,怎么也不可能为此牺牲一只胳膊吧?很快,有人过去踩着那兵补了一枪,哀嚎声顿时停止了,选训兵的噩梦却刚刚开始。
    “小崽子们,告诉你们,我就是这次选训的教官之一,你们要进的飞龙现役成员!不过,老子不想干了!老子拼了命,流了血流了汗,提干没有我的份,送死就是我的命!我的提干名额凭什么被那些头上有人的兵顶替?这公平吗?不公平!所以老子不爽了!老子要钱!要女人!要好日子!所以,臭小子们,老老实实等部队把你们换回去,明白了吗?”
    兵们面面相觑,谁也料不到居然碰上这种事,在他们的想像中,他们不去惹别人就算好的了,居然还有人敢惹他们?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发现许多漏洞,诸如这个兵是怎么拉拢了这么多人混进来的?武器又是从哪里来的?只可惜,经历了刚才的场面,没几个人还能够冷静的思考――这其中不包括知乐。确认了小白脸四人没事后,他就一直观察着那个被打中后脑的兵,直到发现那个兵居然还有微微起伏的呼吸后才放下心来。
    只是个测试,太好了……太好了。
    知乐慢慢收拾了情绪,看向站在前方的庄元龙,越看越多破绽,最重要的,他从一开始就感觉不到杀意。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不明白,但他能感觉得出来,比起杀意,这些“绑匪”们更多的是挑剔。
    庄元龙咆哮着:“有没有要说的?”
    有个兵颤抖着举起手,小声说:“报、报告。”
    庄元龙一听,大笑起来,以戏谑的口气道:“首长准你说!”
    “我、我家里有钱,可以给你钱……”
    “哦?”庄元龙眯起眼睛,走了几步到那兵面前,问,“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那兵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说:“当、当兵的……”
    话音一落,庄元龙一脚就踹了过去,一边踹一边骂:“老子的提干就是被你们这种人顶了!你还敢提?我叫你提!叫你提!”
    没几分钟,求饶的兵就没了声音,像块死肉般瘫在地上。庄元龙恨恨地吐了口唾沫,环视一圈,问:“还有没有人想要给我钱啊?”
    兵们噤若寒蝉,却无人露出屈服的神情。教官的牺牲和战友的求饶激起了他们的血性,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怒火,拳头握得紧紧的,似乎随时准备动手般。
    庄元龙笑了笑,围着选训兵们绕了一圈,说:“别跟我耍滑头,你们想干什么我一清二楚!我就是飞龙的兵,就是本来要教你们的人,飞龙会做什么,你们会做什么,我都知道!如果想试试的,尽管可以来嘛!有觉得这还是演习的,欢迎你们用你们的身体来检验,我保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操场上静悄悄的,不少兵都低下了头去,而在山的另一面,一辆军车上,败城和几个选训教官看着监控画面,都捏了一把冷汗。
    这时候要是有愣头兵发难,教官肯定要下重手,万一要是出事,那就是大事。选训有伤亡指标,但这并不代表兵们的健康与生命不值钱,如果有可能,没人希望出事。
    实际上,败城的这个计划一送上去就受到了不少批评,指责他“乱来,罔顾人命”。不过,最终还是批下来了,一方面是组织对他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一个考验。南默说过,如果出事或者这批兵选得不成功,恐怕,他的军旅生涯也到此为止了。他目前还是以借调之名安排在潜龙,半年多了,至今也没完全调过去,这种事闻所未闻,可见上次他得罪的人势力之顽强。
    败城不在乎,他一心只想着知乐,而现在,他担忧的更是知乐。
    千万别动手!知乐,别动手!
    令败城庆幸的是,知乐乖乖坐在地上,一语不发。直到兵们被驱赶着上车了,车里的教官们才松了口气。
    通话器响了,有声音说:“首长,第二考场一切顺利。”
    不一会儿,又是一条:“首长,第一考场顺利,选训兵已上车。”
    选训分为三个考场,因为怕兵太多,教官控制不住。败城在传来的第二考场名单上已经发现了于正和捣蛋鬼的名字,而他在这里,也是特别问了知乐会在哪一个,才巴巴地赶来,只为了能亲眼看看。
    很快,通话器里传来了庄元龙兴奋的声音:“第三考场大胜!老大,我演得怎么样?帅不帅?你出气了吗?”
    “我出什么气?”知道败城事的人都认为他这个计划是一种嘲讽,他也不辩解,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他身正不怕影子歪。
    “矮油,老大,我们是什么关系!”庄元龙精神振奋地道,“放心吧!我肯定把这帮小崽子训成狗!对了,你那个儿……”
    败城果断关掉了通话器,几秒后若无其事地打开,庄元龙正在嚷嚷:“老大!老大!不行啊,孙治啊,你给看看是不是坏了?”
    有个稍微年轻的声音响起:“你通信课干嘛了?坏没坏你不知道啊?”
    “我怎么知道!”
    败城看见旁边飞龙的教官都面容扭曲,一付想笑不敢笑的样子,黑着脸对通话器道:“庄元龙,下次任务你留守。”
    “老大!老大你不能这样!”通话器里立刻传来了哀嚎,“老大,我是真心为你,我……”
    撕打声传来,不一会儿,孙治的声音响起:“老大,选训兵都已经上车了。”
    “路上注意他们逃亡或者动手。”
    “晓得。”孙治道,停顿了下,又说,“有些兵可能已经看穿了。”
    败城并不意外,有些期待地问:“你觉得有哪几个?”
    “一个小白脸,还有个长得挺好看,挺小的那个。”
    孙治比庄元龙要聪明多了,自然不会直接提名字。小白脸的特征很明显,在一堆黑老爷们里真是如同黑夜明月,那张怎么晒也晒不黑的脸着实凭添了不少烦恼,也成了一大标志。知乐的长相也是,再怎么壮实,别人还是能一眼看出他是个孩子,毕竟才17岁。
    败城彻底放下心来:知乐明白了,那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遗憾的是,他很快就认识到这个想法有多错误,并且为此后悔了许久。
    选训兵被塞进一辆军卡里,那车还挂着军牌,车厢和驾驶座上满是鲜血,车身上有不少弹孔,显然这儿曾经有一场激战。到这里,大部分兵们都已经相信这并不是演习,有人提出疑问,却被一句“演习会把胳膊打飞吗”给堵住了。
    小白脸拉着几个硬骨头连的兵坐到一起,司马山一见知乐,立时担忧地道:“知乐,你没事吧?”
    知乐摇了摇头,虽然疏离,却也没有不理人。他这付态度,司马山倒也习惯了。
    从夏天过后就是这样了,不止一个人提起过,“如果排长还在就好了”。大家都认为,就是因为败城的离开,才会让知乐变成这付生人勿近的样子,只有一个人知道这其中还另有原因。
    小白脸凑到知乐身边,小声道:“你怎么看?”
    知乐压低了声音回答:“我们中有叛徒。”
    小白脸一怔,眼睛亮起来:“你是说死的那个兵是假的?”
    “看见他呼吸了。”
    “会不会还没死。”
    知乐斜了小白脸一眼:“你见过打中后脑还不死的?”
    “也只有你敢盯着看。”小白脸嘿嘿一笑,贼兮兮压低了声音,说,“马上就能见到你小爹了,开心吗?”
    知乐的表情一僵,又变得冷漠起来:“这有什么开心的,我本来就不想来的。”
    小白脸无奈地道:“别这样,乐乐,我想排长肯定是有苦衷的,他不是故意骗你。”
    知乐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小白脸,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来:“烦不烦?”
    小白脸默默地退下了,他觉得知乐倔得不可理喻,可是有时候见知乐孤零零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心疼。
    说来说去,都是某个败类不好!妈的,我要给知乐另外介绍男人!
    小白脸的好意知乐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在败城离开后,他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接受别人好意的能力。他隐隐的有些害怕,那种拥有后又失去的感觉是如此可怕,甚至比从未拥有过更难受。
    卡车似乎故意开得很快,在山路上左拐右拐,满车的兵就跟着车子来回摇晃,不少人撞在车壁上,疼得呲牙咧嘴。不少人开始抱怨,但当车子停下后,车厢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71、风雨中的相会
    庄元龙停的地方是个浅湾,胆大的可以直接跳下去,顺水正好能到达一个浅滩。目前天气还不热,下水倒也不是太危险,这是选训组给兵们设计的一条逃亡路线,一路上早就布好了暗哨。他故意停了好几分钟,不下车,盯着车厢里的监视画面好一会儿,也不见人走,不禁失望地道:“这批兵不行啊,胆子太小。”
    孙治接话道:“主要也是今年的选训做得太逼真,南队长都说花钱太多了。”
    “是真的不是更应该溜走吗?留下来等死啊?”庄元龙轻蔑地说了句,在身上摸了摸,“我怎样?要不要叼根烟增加点匪气?”
    孙治瞄了庄元龙一眼,说:“不用叼烟。”
    “很好!”庄元龙兴致勃勃地下了车,几分钟后又钻了回来,“靠,孙子你说我匪气!”
    孙治抬头盯着庄元龙,也不吱声。庄元龙自己就先怂了,骂骂咧咧地往后车厢走去,不耐烦地敲了下车栏,刚要大吼,眼睛就挨了一下。这下来得又急又重,他知道有兵要逃了,也不吭声,忍着疼架住了下一拳,抓着偷袭者手腕一拉一带,把人直接扯出了车厢。
    一转身,先逃离车厢,躲过接下来的偷袭,庄元龙泪眼朦胧中对着偷袭脑袋地方哐哐就是两拳。偷袭者一下子软了,他掐着那人脖子拎起来,大吼一声:“你们走走看,老子把这小子皮给扒了!”
    脚步声停了下来,庄元龙扫了一圈,立刻发现少了一个兵。
    偷袭只是电光火石的时间,等孙治拿着枪过来后,局面已经被庄元龙控制住了,代价是肿了一只充血的眼睛。
    “孙子,跑了一个!”庄元龙大吼道,“快追!”
    前后车上的人陆续赶来,兵们又被赶回了车上,不少兵还挨了拳头,一付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偷袭的是卫广,庄元龙那几记重拳够他受的,小白脸和方江把他拉回来,紧张地检查着。
    庄元龙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这点拳头都挨不了当什么兵,回家奶孩子去!”
    等上了车,庄元龙立时变了脸,紧张地道:“这批兵有没有练过硬气功啊?不是侦察连出来的吗?我靠,我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孙治盯着监视器画面,头也不抬地道:“怕打死人你还下重手?”
    “我这不是被打急了嘛。”庄元龙噘着嘴,一脸委屈,“那小子下手真狠,我这只眼睛好疼的!”
    孙治这才抬起头来,扒着庄元龙的眼睛看了看:“没事,没瞎。”
    “废话么!”庄元龙疼得嗷嗷叫,却又不敢反抗,捂着眼睛没好气地道,“瞎没瞎我不知道吗?”
    “行了,人醒了。”孙治把监视画面给庄元龙看,暗中也松了口气,“这批兵还行了,你那拳头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吗?这家伙吃了你好几拳这么短时间就醒,平时应该不错了。”
    庄元龙盯着画面上的卫广,又怒又欣慰地道:“这小子要是进队了,老子不调教他!”
    通话器响了:“老庄,人没找着。”
    庄元龙抓着通话器用力喊:“我靠!你们干什么吃的,一个小兵居然都抓不住!”
    “这家伙不像新兵,一点痕迹也没有,而且还布了个陷阱,差点把我们抓了。”
    这么一说,孙治来了兴趣:“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通话器那边停顿了几秒,又重复,“相当不错,应该不是部队里学的本事,这家伙估计有点儿背景。”
    孙治和庄元龙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监视画面,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车厢里早就因为刚才庄元龙吼的那一嗓子而沸腾了,硬骨头六连的兵都一脸振奋。论起在山里的逃亡,有谁能比得上知乐?只要知乐逃出去了,他们就有希望了。
    “一个人有什么用!”有兵不屑地说,“这里几百里都是无人区,他就算能跑出去,没有水没有吃的,他能跑多远?”
    方江一听马上要急眼,脏话还没出口就被小白脸按着脸贴到车壁上去了。
    小白脸冲那泼冷水的兵笑了笑,道:“你不懂,对知乐来说,进了大山和丛林就是回了家。”
    那兵还想说什么,车厢猛地被敲了一下,庄元龙的咆哮从驾驶座传来:“小崽子们,有没有想跳车的?想跳赶紧跳,等会儿开起来,再跳就死定了!明白吗?”
    这是怕有愣头兵跳车出事啊,小白脸心想,不由得有些好笑,却还是憋住嘴,装作正经的模样。很快,车子重新启动,兵们带着惶惶不安的心情上路了。
    知乐看着车子开走才离开,他很怕有人跟着过来,被逮回去还好,万一真跑走了,他肯定要去照应一下,反而多了个累赘。此时,只剩他一个人了,倒是正好了。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决定先找到江,空气中的湿度和隐约的水声告诉他那条江离这里并不远,沿江走,至少有随时可以饮用的水以及无法辨别方向时的恒定标志。
    一个小时后,他就找着了那条不认识的江,江面并不宽,流动倒是挺急。他先喝了水,再看看日头和地势,开始沿江前进。他并不着急,反正也不是真的出事,一时间,他似乎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自由自在却又空虚无比。
    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生活已经大变样了。知乐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两相对比一下,他突然一下子迷茫了。现在的生活快乐吗?他也不知道,更重要的,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把这条路走下去。
    走走停停,偶尔察觉有人活动的迹像,知乐就先一步躲了起来。他躲藏的地方都十分巧妙,虽然现在长大了,再也藏不到树洞这些地方,但脱了衣服,在身上抹了泥和草叶,再顺着枝干的位置摆放好肢体,倒也瞒过了不少人。对空着手进入森林的他来说,这也是无奈之举。
    等到了傍晚时,知乐察觉出不对来了:空气中十分潮湿,天色压得极低,云层的形状令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要下暴雨了吗?他看了看两边的山形,皱起眉头,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败城看着追踪器上代表知乐的亮点,焦急万分地喊:“周围有没有人?”
    “没有。”一边的教官也急了,“他走得太快了,神出鬼没的,没人跟得上。有时候明明看跟踪器是在附近,就是看不见人!”
    “飞龙的兵现在就是这素质?连个毛孩子也找不着,要你们有什么用!”败城看着天气预报,气急败坏地骂道,“准备组搞的什么?今天有暴雨为什么不提早说!?”
    “气象台那边也不能肯定,刚刚才传来的消息……”
    “我不管!”败城打断了教官的话,“给我找!”
    败城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风雨欲来的气息连他都感觉到了,被吹起的断枝和小石子打在军车上,仿佛敲在所有教官的心头。
    当发现知乐加速往森林深处移动时,败城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说:“我去找他!”
    “首长,你……”
    “闭嘴!”败城是真急了,“确认所有教官和选训兵的安全!”
    败城怕的不是雨,而是暴雨带来的泥石流,在山里,泥石流的发生毫无征兆,那些看起来结实的山崖可能一瞬间就消失了,更不用提还有落石和树倒的危险。
    他带着追踪器,一路往亮点奔去,唯一幸运的是,知乐选择的前进方向和他们选择的驻扎地很近。当他好不容易找到地方时,天已经开始飘雨了,几分钟内就转成了瓢泼大雨,砸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看了下追踪器,亮点已经停住不动了,离他顶多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败城紧走了一刻钟,远远地看见了一座断裂的坡崖。他的心一紧,奔过去后,发现那崖应该不是泥石流形成的,有些年头了。他确认了追踪器的位置,尝试顺着陡峭的坡路往上爬,边爬边喊:“知乐!乐乐――!”
    无论他怎么喊,耳中始终只有风雨的呼啸声。这场景不禁令他联想起离开的那天,直升机的轰鸣声中,知乐也是这样拼命的喊吧?然而,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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