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的片面了。”胡八一怎么说也是带过兵的人,知道情绪的重要性。
此时听陈子延说出缘由后,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现如今民兵们因为这场意外,士气肉眼可见的低迷,而陈子延的这项举措,很显然会很好的提升士气。
而在重新复工后,事实也证明了陈子延这看似敷衍的措施,所能起到的效果确实不错。
民兵兄弟们虽然没能让刚开始时那么自在,但也没有那么害怕。
旁边持枪警戒的伙伴,给予了他们极大的安全感。
可能是刚刚的枪声,惊走了附近盘踞的人面黑腄蚃,挖掘工作直至到傍晚都没能再碰到第二只人面黑腄蚃。
不过这也算一件好事,起码工程进度没有受到阻碍。
整整一天不间断的挖掘,使得他们直接深入到了地下数十米。
能够取得这样显着的成果,其实也要归功于地下错综复杂的通道。
自从挖到了第一条地下通道以后,就开始不时的碰到其他通道,经常是一铁锹落下去,直接出现一个空洞,这可是极大的省却了时间。
真要是严格算起来的话,起码减去了一半的工程量。
因为地下有潜藏危机,再加上劳累一天的缘故,所以他们并不打算连夜工作,在夜幕彻底降临前,就回到了旁边布置好的营地,三五成群的围在篝火旁,等待着今晚的晚餐。
陈子延他们这个小团体也是一样,不过他们是自己制作食物,而不是跟其他人一样统一安排。
这倒不是想弄什么小灶,而是陈子延贯有的警惕在作祟。
陈子延现在属于是,既相信来援的这些警员与民兵,也同样不相信他们。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复杂,但想解释也很简单。
就是他相信公安与民兵这个团体,不相信的是个人。
因为忙着过来支援,所以当时所有人都是轻装简行,除了必备的工具、武器,其他的物资一律没有携带。
不管是他们晚上休息的帐篷还是面前可口的食物,都是下午时外面人特意送过来的。
陈子延不知道那些想谋算自己的人,是否都跟了过来,但他觉得换位思考一下。
要是自己的话,应该会在县城里面留下后手,这样出了事情也好接应。
那他就不得不提防,有人会通过食物等方面对自己下手。
如果是没得到缷岭传承的他,一定不会去想这方面,因为他对这方面不懂。
但可惜的是,陈子延现在懂得很多,尤其是他的传承里记载的一些医学知识,那是一位加入缷岭的医道前辈所留,除了一些紧急救治方法外,还有那位前辈苦心钻研了很久的无形之毒。
这所谓的无形之毒,并不是真有一种毒药无形无质,而是指他出手的毒,很难看出人为的痕迹。
这一点,其实跟搬山的生克制化很像,区别在于生克制化是主要研究万物相互克制,而这位前辈的主研方向则是万物相生。
他喜欢用利用事物的化学效应,就好比两样毫无关联,甚至都对人体有益的食物,在同时服用后会产生毒素。
而这,就是所谓的无形之毒。
陈子延倒不是觉得会有人用这种方法对付,这也是一门深奥的技术活好不。
更何况,现在的他也不怕这些,他怕的是因此牵连到其他人。
他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窥伺,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向外面释放一个态度,那就是——
铤而走险是没用的!
陈子延想到这里,突然发觉自己现在好像想的越来越多,做事也更喜欢蕴涵一些隐晦的提醒,跟他以前的性格有着很大的差别。
王凯旋无聊的吐着烟圈,无意间看到陈子延皱起的眉头,好奇问道:“陈爷,想什么呢?”
听到王凯旋这话,其他人也是停止了交谈,纷纷把注意力放在了陈子延身上。
就算是雪莉杨和丁思甜,在经过这阵子的接触后,也都是下意识开始以陈子延为主。
所以此刻都想知道,陈子延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陈子延的眉头缓缓舒展:“没什么,就是最近我的变化很大,都有些不像是我了。”
他倒也没有隐瞒,而是简单的说了句。
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何况陈子延还想询问一下旁人的看法呢!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这有什么啊。”王凯旋抖了抖烟灰,掏出烟扔给陈子延一根,笑着说道:“万变不离其宗,别管你变成什么样,那不还都是你,难不成还能头上长犄角?身后长尾巴?”
王凯旋觉得陈子延就是文青病犯了。
通俗点讲,就是闲的。
胡八一悄悄瞪了这货一眼:怎么说话呢!
随后不动声色的转移陈子延的注意力:“这应该是所遇到事情和身份转变太快的原因,我当初从大头兵转成士官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像换了个人一样,后来过段时间再看,我其实还是那个我,只是说话做事更成熟了而已。”
胡八一觉得陈子延这是身份转变的问题,果断拿自己来举例。
陈子延觉得他这话有些道理,但好像不怎么贴切,所以把目光看向了雪莉杨和丁思甜,想听听这两位会怎么说。
雪莉杨看着陈子延的目光,想了想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就像是胡先生所说的那样,这很可能是个人认知的问题,你的说话方式和做事方式已经自动转换成了该有的样子,但你的内心还没有彻底明悟这一点,所以才会在空闲时感到迷惘。”
说完自己的想法后,雪莉杨还向陈子延安利了一波圣母玛利亚,说是虔诚的祈祷能够使心灵获得宁静。
陈子延试了试,没有任何效果。
“看样子圣母她老人家没空洗涤我的心灵。”调侃了一句,陈子延果断把收回了自己信仰。
没办法,他的信仰就是这么灵活。
管用的时候信你一会,不管用那就直接哪凉快哪待着去。
这操作看的是雪莉杨一阵无语,心里隐隐后悔安利陈子延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
看着这妮子那忿忿不平的小表情,陈子延不由在心底暗暗发笑。
他们是拜祖师爷的好不好!
半道跑去别人家混一混没事,可浪完了就得乖乖回家。
效果好的话,还可以给祖师爷上香的时候,提上一句‘很润’,让祖师爷有功夫也去试试。
从侧面为文化交流,奉献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力。
但要是让他们就此改换门庭,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就在陈子延琢磨,下次上香要不要真这么干的时候,丁思甜悠悠的一句话,把他给重新拉回了现实。
“雪莉你就别白白费劲了,他们三个有一个算一个,都属于是那种伪信徒,信不信明天找到圣母的墓,他们也敢给搬空。
雪莉杨的思维模式终究偏向西方,所以根本理解不了陈子延这表现代表了什么。
但丁思甜可是门清,当即就给雪莉杨进行了深层次的解释。
为了能够让这个解释更加行动具体,她特意搬来圣母友情客串。
雪莉杨:……
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静一静,这些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
丁思甜说完以后,才察觉到这番话有些不稳妥,便打算适度转移一下话题,不然新认识的朋友会觉得很尴尬。
想了想,她就把话题重新拽回了陈子延身上,对他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发生这样的变化,可能不是你的行为模式更成熟,而是你下意识释放了本性呢?”
说话时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朋友,别伪装了,我已经看穿了一切。
陈子延有些语塞,他觉得自己翩翩公子的人设受到了挑战,而且很可能就此崩毁,自此朝着老阴比的方向一去不回。
就在他想反驳一下的同时,王凯旋抢先一步开口:“这怎么能算暴露本性呢,陈爷不是向来都这么阴险……咳咳,谋定而后动吗?”
这货险些说吐噜嘴,好在及时改了口。
陈子延无奈的看向他们:“我在你们心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形象啊!”
要不是足够熟悉,他都以为这是对家雇佣来的黑粉,为特意打击自己脆弱的心灵而来。
“很正派啊。”王凯旋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不矛盾,现在这年头坏人太多了,简直是坏出了新境界,正牌人士要想做到邪不压正,那不就得比他们更坏才行。”
说完后,可能是怕大家没听懂,王凯旋还特意解释了一句:“这两个坏就是两码事,孔老夫子不是说过,要以直报怨的吗,这话翻译翻译,再加上点我自己的理解,就成了这个观点。”
在场的其他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对王凯旋投去了异样的注视。
有一说一,这在他们看来,胖子绝对是超常发挥好不好。
王凯旋面对大家伙的目光,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他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这话一点毛病也没有。
陈子延无力的嘬了口烟,不想再跟这胖子讨论这话题。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他总觉得这胖厮趁机损了自己一把。
可惜,没有证据。
王凯旋见状嘿嘿笑了起来,试探的问道:“要我说咱们这么早也睡不着,不如去那古墓里面熘达一圈?”
他下午的时候已经问过胡八一,知道不出意外的话,鱼骨庙里就有同样地下墓葬的通道。
所以早就惦记着这件事,这会也就顺势说了出来。
还别说,对于王凯旋这看似不着调的建议,除了陈子延以外的其他人,还真有几分意动。
胡八一自不必说,他本身就更信奉夜晚下墓,很讲究鸡鸣灯灭不摸金那一套老讲究。
而丁思甜则是觉得,可能会在墓里发现有关人面黑腄蚃的记载,更好帮助他们对付这东西。
至于雪莉杨,就纯属是好奇心被勾起了。
因为一时间没有好的线索,她也没有回过家,所以现在还不知道龙骨天书的事,这时候就属于跟队培养感情。
所以遇到新鲜的事情,能尝试一番就不会错过。
至于说这是盗墓,不,这是考察!
雪莉杨确实抗拒盗墓,原剧情里也多次劝说过其他人,但那能跟现在一样?
可以说是完全不同好不好!
最鲜明的对比,就是那一次南海之行,雪莉杨不仅没有抗拒,甚至还是促成此事的主导者。
这就可以看出来,她不想做盗墓贼,但不介意做一个探险者。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解除家族世代传承的诅咒,不然她可不会在乎这些。
大家都表现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但作为队长领袖的陈子延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
这两个字他说的十分干脆利落。
可以说,语气算得上斩钉截铁。
随后不等其他人发问,陈子延就主动说道:“这地下的古墓情况未知,我们现在不适合贸然下去,至少在眼前的事没有了结前,胖子你是别想了。”
陈子延知道古墓的情况,也知道怎么样破解里面的机关。
但他现在可不想下去,别忘记无双鬼这时候已经唤醒了幽灵冢,他们贸然下去的话,也同样会被关在里面。
那时候他们想出来的话,就必须要把笼罩住墓葬的幽灵冢破解,而这势必会放出先前被困在里面的人。
这无疑会给陈子延他们这边的清理工作,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还不如就那么困着他们,等这边彻底处理好以后,再去解除幽灵冢,给那伙人剩余的家伙直接来一个瓮中捉鳖呢。
这岂不是比现在破解要好的多。
“唉。”王凯旋听到这话,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蔫吧了下去。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对他们来说下墓探探挺有意思,但不下去探索也同样能接受。
更何况,这墓就摆在那也跑不了,早下去晚下去都差不多。
胡八一看了王凯旋一眼,转过头问陈子延:“陈爷,这墓你了解多少?”
这话其实他先前就想问来着,只是一直没合适的机会。
陈子延对这里的了解很深,但到底什么程度至今还是个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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