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明跟随胡有斐来到了行宫的第六层、
这里看上去非常宽敞,大红色瓷砖铺就的地板,还有不少兵器架和书架。
最显眼的还是一张大红床。
“闲来无事,先来下几盘棋吧。”
胡有斐说着,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副玉石象棋,放在了一张小几上,招手示意许天明坐下与她对弈。
“呃,下象棋啊......”许天明看起来有些不情愿。
毕竟上次和胡有斐下棋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臭棋篓子。
而且还容易上头,下不赢还要下,像极了一个王者打输了要摔手机的小学生......
看到许天明这样子,胡有斐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别怕,这次我定然赢你,就算输了,也绝对不会纠缠你。”
见许天明还在犹豫,胡有斐再次出声。
“这样吧,我输一次,就送你一件地阶法器或者一瓶三品以上丹药。”
‘嚯,这么大方?’
许天明一听到这话,来劲了。
他当即嘿嘿一笑,坐了下来,摸着白玉做的棋子走了一步炮二平五,也就是俗称的当头炮。
“哎呀,魔仙大人,我的意思是,能和您下棋,那是我的荣幸啊!”他嘴上说着奉承的话,心里却盘算着今天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魔仙,给杀的丢盔弃甲,狠狠赚她一个小目标!
对此,胡有斐只是淡淡一笑,用青葱玉指拈起棋子走了一步。
而后,两人开始了在棋盘上的厮杀。
几个回合下来。
许天明赫然发现,胡有斐的棋力已经今非昔比了,繁复的算计能力远超他的想象。
下至中盘的时候,许天明就已经被杀得丢盔弃甲,只能拿着仅存的一个仕窜来窜去......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他心里不免升起了这样的疑问。
直到看到那些白玉棋子上的朱漆汉字的磨损,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一直有在练习啊。’
可平常五行山不就她一个人吗?她找谁下棋呢?
答案肯定是和她自己。
许天明一想到这女人经常一个人坐在这偌大的行宫里,对着一副棋盘,自己和自己下棋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种孤独感就扑面而来......
“我输了。”
许天明投子认输。
“哼。”胡有斐很是得意地笑了一声,这笑声听起来格外的畅快,“如何,我没骗你吧?”
许天明嘿嘿一笑,立刻奉承道:“魔仙大人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我自叹不如。”
“嗯。”胡有斐很是受用地点点头。
毕竟这事她凭自己本事赢来的,所以非常高兴。
随后胡有斐似乎是想体验一下虐菜的快感,又和许天明下了几把,每次都把许天明杀的丢盔弃甲,举白旗认输。
“行了,就先到这里吧。”直到她虐许天明虐的有些腻味了,这才收了手。
将棋盘收起来后,看了一眼天色还早,她又问许天明:“你还没有别的好玩的东西?”
许天明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说道:“那肯定有啊。”
随后他掏出来一长方形的棋盘。
胡有斐把玩了一下这有些复杂的棋盘,兴致勃勃地问道:“这又是什么棋?”
“军旗。”
这副军旗的棋子是许天明特质的,只要碰撞,就会发出微弱的红、绿、蓝等光线,表示某方的棋子被吃掉了,这样一来,就不需要裁判了。
接下来,许天明给胡有斐解释了一下军旗的规则。
胡有斐一下子就懂了。
“类似于排兵布阵,这有何难?”胡有斐觉得这军旗相比于象棋,还简单多了,毕竟大部分兵种的行动规则差不多都一样,觉得自己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什么连长、旅长、营长,那不就和炼气、筑基、结丹一样,等级攀升嘛......这不是很好理解的吗?
许天明哈哈一笑:“不愧是魔仙大人。”
“先来一局!”胡有斐信心满满,等不及要让这小子尝尝自己的厉害了。
于是乎,第一盘棋开始了。
许天明的一颗暗棋直接吃了胡有斐的师长,她眼神一凝,知道这颗暗棋的牌面定然不小,果然派出了自己这边最强的司令去追赶他。
‘吃了我的子还想跑,门都没有!’
胡有斐作为修行者的狠厉,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
可惜啊。
出师未捷身先死。
胡有斐的司令刚进许天明的地盘,就被许天明的炸弹给炸飞了,屁股都挂在了树上。
“哈哈,好蠢啊......”许天明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是当他看到胡有斐用杀人似的目光盯着自己时,当即咳嗽两声,端正了神情,假装无事发生说道,“那什么,继续下吧。”
下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表情凝重的胡有斐看着被杀崩的棋盘,咬了咬牙,投子认输。
“我输了。”
许天明连忙安慰她两句:“魔仙大人,第一次玩嘛,输一把很正常的......”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许天明看见坐在对面的胡有斐,一双凶恶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再来!”她厉声喝道。
于是乎,第二盘棋又开始了。
这次双方胡有斐运气比较好,直接杀穿了许天明的左路,直接进入到了军营附近。
然而她还是太心急了......
当许天明看到胡有斐的师长、军长、司令......一个个撞死在他的地雷上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特么是得有多蠢啊。’
虽然许天明没有说话,但胡有斐从他的笑声里听出了嘲讽的意味,知道他肯定在心里笑话自己,她顿时气得牙痒痒,咬着牙往地上重重跺了一脚。
咚!
整座行宫都颤动了一下,天花板上掉下来一些簌簌的粉尘。
毫无防备的许天明也被震地飞起来离地三尺多高。
在看到那张绝世容颜上浮现的愠怒之色,他当即讪笑起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棋子,低声下气地说道。
“魔仙大人,下一把,下一把肯定就好起来了。”
胡有斐深吸一口气,面色恢复了些许平静。
“嗯,继续吧。”
随后两人继续对弈。
棋盘旁的那只兔子,在孤独地咀嚼黑草......
当然接下去,胡有斐照样输的很惨。
“再来!”
“......”
“再来一把!”
“......”
到了第六把的时候,许天明感觉对面的胡有斐的气场已经完全变了,整个人杀气腾腾。
明知道这样下去,魔仙大人会越来越上头,但他丝毫不敢放水。
因为凭借胡有斐的能力,他一放水肯定会被看出来。
要是知道许天明是放水才让自己赢了,她肯定会把许天明的头给拧下来......
许天明只能尽力下好每一步棋,这样结果当然还是,把胡有斐在棋局上杀得连北都找不着了。
......
在下了大概有二十来把,天都黑下来的时候,许天明打了两个哈欠,开始犯困了。
“魔仙大人,要不明天再继续吧,我想睡觉了......”
虽然胡有斐还很上头,想着赢下一局,但他也知道许天明的体质有些问题,需要睡眠补足神气。
便体谅地说道:“那行吧,今天就先到这里,喏,床在那里。”她指了指那张大红床。
“好,多谢魔仙大人。”许天明也没多说什么,换了一身睡衣,爬到了床上,倒头就睡......
......
次日清晨。
许天明早早地醒了过来。
他昨晚睡得很舒服,梦到了自己在一片光滑软弹的草地上玩耍,玩的很开心。
而就当他想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却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鬼压床了?’
许天明愣了一下。
旋即扭头看了一眼。
嘶——
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胡有斐正睡在他的身侧,睡颜看上去很平静,一只手正抱着他的肩膀,一条腿跄在他的膝盖上,姿势看起来很是霸道。
大红床的枕头是比较高且结识的,许天明平常是睡很低的枕头的,所以他昨晚没有睡在枕头上,睡在了床的偏下的位置。
而胡有斐是睡在枕头上的,所以比许天明高了半个身位,此刻又是恰好面朝许天明......
所以许天明的脸正对着胡有斐的胸膛。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怎么这么巨啊!’
许天明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被洗礼了,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可怕的深渊。
他的目光逐渐被深渊所吸引,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要冒险进入深渊一探究竟......
他全然忘记了此时此刻自己正在干什么,脑子里只有探究胡有斐身体的奥秘这么一个念想。
而就在他的手即将切入深渊的时候。
一对瞳孔似桃心的眼眸忽然间睁开了,正凶恶地盯着他看。
胡有斐醒了。
许天明当即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将手拿了回来,挠了挠自己的头,哈哈一笑说道。
“早上好啊,魔仙大人。”
“嗯,早上好。”胡有斐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后一个翻身便从床上下来了,整理了一下衣服。
“呼——”许天明松了口气,心想自己逃过一劫。
要是胡有斐再晚一点醒,自己可真就因为玩球而完球了......
......
新的一天,新的厮杀。
胡有斐的学习能力果然惊人,各种排兵布阵的战术都已经熟练掌握了。
不到中午,许天明就被她杀穿大本营一次。
赢了这一次,胡有斐就神气多了,再一鼓作气接连赢下四五局。
许天明见时候差不多了,连忙举白旗投降。
“魔仙大人真乃棋界奇才,入门不到一日,便已将我杀的溃不成军,在下自知不敌,甘拜下风!”
虽然知道许天明在拍马屁,但是胡有斐还是挺开心的。
“哼,算你识相。”
随后她便起身站了起来,走到窗台边往外望去,一边说道。
“行了,今日就不下棋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许天明爽快地回道。
在他看来,在外头闲逛可比坐在这里下棋有意思的多了。
......
五行山。
日月幽潭。
一名容貌秀丽的男子,独自一人行至此处,谨慎地观望了一下四周。
发现四下无人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玉镜,将灵气渡入其中。
丝丝缕缕的白色的灵气在镜中汇聚,显现出一名瞎眼老者的轮廓。
这名男子看到老者后,欣喜地喊了一声:“外祖!”
“情况怎么样了?”老者的声音无喜无悲,又似虚无缥缈。
“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魔仙老祖似乎不喜欢我们打搅她,昨日一整日呆在行宫里不出来,也不曾传唤我等。”男子老老实实地将五行山的情报上报给老者。
“那就对了,”老者喃喃道,“传闻魔仙的功力已经五行大阵蚕食殆尽,我昨日夜观星象,也感知到她的气息正在消退,此时她闭门不出,或许便是不想让我们有所察觉。”
老者顿了顿,接着对男子吩咐道:“虽然你上山之前,我就对你的身体进行了改造,让魔仙发现不了你的真实身份。但你在五行山行事务必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是我清虚一脉的人。”
不错。
说话的这位老者,是魔教的清虚尊者。
清虚尊者是当年施展五行大阵封印魔仙的八位魔修之一,他派自己的后代来五行山监视胡有斐,想看看她的实力到底衰退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已经到了可以动手的时候。
对于清虚的嘱咐,男子丝毫不以为意,自信满满地说道。
“放心吧外祖,我隐藏的非常好,就算是魔仙老祖,也肯定难以看破我的伪装。而且,我听说老祖对棋牌游戏很感兴趣,特地去学了这些奇技淫巧,已经有非常高深的水平。下次见到老祖时,绝对能讨得她的欢心!”
许天明没有来这几年,胡有斐每次在五行山开放的时候,就会找人打牌或者搓麻将什么的,这事情都已经传开了。
镜子里的清虚微微颔首,说道:“若是如此,那便最好。”
男子嘿嘿一笑,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对镜子说道:“对了,外祖,如果魔仙老祖看上我了,临幸了我,然后把我当成她的禁脔男宠。那到时候老祖被咱们降服的时候,能不能先让我享受享受?”
男子的意思是想骑着魔仙老祖爽一爽,虽然听上去大逆不道,但确实是很多人的想法。
“哈哈哈哈......”清虚哈哈大笑,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你这个小辈,也敢做这等美梦。罢了,我就答应你,如果你真能成功潜入魔仙的身边,那到时候我给魔仙喂药,让她对你言听计从,你想爽几晚上,就爽几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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