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坠落的真相,我确实知晓一切。只是,我无法告知于你!纵然,你我于此搏命!”共工凝声开口。
陈休的眼眸微微变幻,如此局面之下,依旧不愿提及,这让他的心中多了几分猜测。
一则,昔日导致天庭坠落的幕后之人无比强大,且如今依旧存在,让共工都无比忌惮;
二则,当年的天庭坠落,但凡知晓真切之人,或是立下誓言,或是签订了契约,有口难言!
“你小小的一介人仙,何须在意昔日天庭之事?”共工忽然开口,目光幽暗深邃。
“共工大神,你知道天帝的真实身份吗?”陈休岔开了话题。
共工的眸子望向远方,澹声道:“天帝成道于荒古时代之末,斩天弑神,踏光阴而镇压一世。她的跟脚,从来无人知晓,许是哪一位先天降世的神祇吧。”
“那敢问共工大神,可曾知晓我人族的人皇殿下?”陈休试探性地开口。
“人皇啊,那是我的老朋友了。”共工的话语间,罕见地多了几分温和与怀念:“荒古时代,有一位人族历经磨难,披荆斩棘,一步艰苦。最终,迈步越过天仙之难,即将成就造化。只可惜,因为心中的执念,他不愿意妥协于天地,最终陨落于神明、天妖,以及炼狱恶鬼的围攻!那个人族,即是后世的人皇!”
共工长叹一声,“彼时的荒古年代,无论造化,还是天仙,要么随法则降世,要么为先天之灵,底蕴深厚,降世最弱也是人仙。只有人皇是切实从最弱小,最卑微的人族一路走来。他的执念,便是人道盛世,振兴人族。在那个年代,人族是神祇祭祀时的贡品,是妖族的血食!人皇以一己之力,逆转乾坤,再造人族,斩妖、杀邪、弑神、屠佛、诛仙,杀的举世皆敌。最终,彻底陨落,魂飞魄散,甚至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这,或许便是往后天帝霸道,踏光阴俯瞰万界,镇压一世的原因吧?
陈休轻声感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典籍上筚路蓝缕,艰苦不惜,为人道大业而努力的至圣贤明的圣皇,会在往后成为踏光阴而俯瞰万界,镇压一世的霸道天帝了。
举世皆敌的困境,即将身死道消的痛苦,对于往昔自己弱小的憎恨,彻底改变了人皇的心境。
“那么,天地潮汐代表着什么?”陈休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共工望着遥远天际,看着浩瀚星河之中的诸多大日星辰,澹然道:“天地潮汐,代表着天地法理的恢复,也代表着旧时代的破灭,新时代的到来!”
她看着陈休,澹然道:“中古时代,是为人族最是鼎盛之时。有着祖龙诛杀四海龙神,镇压神祇,铸就大秦神朝,妄图举朝而上,逆伐苍天,取而代之;有着诸子百家兴起,有法有术终有道,造人族之乾坤大世,百家祖师因此封号,如你一般为圣人,人间无敌;更是有着霸王君临,一己之力,横推大世,杀的妖族血海飘零,一己之力抗衡人道天下。然而,他们再是厉害,也都是止步于天仙之境,无法更进一步!你,知道为什么吗?”
“若是过去的我,或许会觉得是天赋、运势,乃至福分。但现在,我想知道,是不是时代的原因?”陈休紧紧凝视着共工,话语低沉:“那个时代,注定无有造化境诞生!哪怕天骄绝世如始皇帝,才情惊艳如百家圣人,也无法打破时代的局限!
”
“你说的很对。中古时代,偌大的天地经历荒古、上古两个时代的神佛争霸,法理破碎,灵韵溃散,天仙之境便是那个时代的最终之境!他们于天仙境止步不前,非是他们的极限,而是那个时代的极限!我曾经见过那位始皇帝,只能说,是时代辜负了他。”共工颇为欣赏地开口,“而天地潮汐,正是天地法理恢复,灵韵复苏的征兆!潮汐过后,新的时代即将到来,当有造化境斡旋乾坤,俯瞰诸天万界!”
“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个时代,即是成道之世,也是陨落之世。多少于古老年代沉睡的神佛,都将于此事归来,追逐造化之境!本尊,也将于不久之后回归人间!
”
虽然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但真正听闻之时,陈休的心里还是蓦然一沉:这是最坏的结果。
“共工大神,所谓的造化之境,恳请告知。”陈休缓声开口。
共工嗤笑一声,颇为戏谑地道:“怎么,你也想着参与这场大世之争?不入天仙,是没有资格的。”
她神情肃穆地道:“所谓造化,便是能够造生万物,衍化一切。造化境称之为‘大能’,是因为她们的存在,已然彻底颠覆了天地间的法理!虚空造物,只是基础。一念为生,一念为死,这是她们的神威。逆流时光长河而上,小幅度改变过去,占据过去,立足现在,俯瞰未来,这才是她们最恐怖的地方!”
“造化境,只有造化境能够匹敌!哪怕如始皇帝那般绝世无双的天仙,在造化境,且受到制衡的‘天’面前,也不过如婴孩一般,只能眼看着神兵无用,法身崩溃,彻底陨落!”
陈休轻轻咬住了嘴唇,缓缓道:“所谓,为了成就造化,诸天神佛会不惜一切代价吧?”
“当然。”共工冷笑着开口:“否则,你以为人皇是怎么陨落的?本尊如今受困,你为天尊的弟子,倒是也有资格和本尊论道座谈。不如,你和本尊做个交易如何?你的跟脚,也颇为不凡!你替本尊做两件事,我助你成三年之后就无量地仙,再帮你把那枚神印,进阶为绝世,如何?”
陈休的眸子居然一颤,凝声道:“共工大神,此言当真?”
或许,共工是在算计于他。
但是,现在的自己也没有退路了。
十年时间,成就无量地仙,这已然近乎梦幻!
更何况,共工说的,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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