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高祖 - 第244章 一个简陋的唐王诱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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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竖子!!”
    赵王大骂,三兄弟忽然大笑了起来。
    原先还有些紧张的氛围顿时被打破,刘长笑着说道:“此处又不是长安,那么严肃做什么呢?我们三个一同来入辽东胡就完事了!”
    燕王笑着说道:“大王,你可是将这些大臣们吓得不轻啊,我看赵国那几位,都快坐不住了,准备效仿蔺相如之事!”
    刘长瞥了他们一眼,叫道:“寡人不是秦王,你们也不是蔺相如,坐着干什么!过来吃酒!”
    赵国大臣们这才急忙大拜,笑着上前来接酒。
    刘长不装了,也不顾什么君王威仪,怎么舒服怎么坐,他说道:“匈奴人都看不上辽东外的那块地方,那里天寒地冻的,啥也没有...兄长啊,你出兵,就不要想着占领土地,想着怎么收复胡人吧...别让他们跑了,你们燕国最缺人,争取打一部分,留一部分!”
    “告诉周勃,别让他贪图战功,将人都给杀完了。”
    “周勃这个人啊,为了功劳那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当初他去打韩王信的时候,敌人都投降了,他都没有收手...这个人很贪首级的,那些胡人,尽量还是安抚,打服他们,让他们成为燕国的百姓,你看寡人的唐国,胡人就很多,打仗的时候,这些人能骑射,是很大的助力!平日也可以牧马...”
    “我明白了。”
    燕王点着头,刘长又看向了如意,说道:“你以后就别想着搞军队了,你看你三面都是安全的,你国力也弱,搞什么军队呢,就全力耕作,给我们各国当后勤就好了,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我这有一批胡人,本来是想要送到朔方,可朔方的胡人太多了,就送到你们赵国去吧,你需要农具,需要铁器,就给寡人说,寡人不会少了你的!”
    “接下来,你就什么都不要想,全力发展你的农桑,赵国的耕地是最多的,处处都是平原良土,你这产粮才这么点,你对得起寡人的栽培吗?寡人从小把你拉扯长大,不是让你在赵国混吃等死的,缺什么就给寡人说,把土地都利用起来!”
    刘如意此刻却完全不在意刘长话语里不对的地方,他此刻分外的激动,“长弟啊...好啊,太好了,好啊...你想看寡人起舞是吧?你说吧,要寡人跳什么?!”
    “你又不是美人,谁要看你起舞啊!”
    刘长一脸的不屑,看着面前这个没出息的哥哥,他说道:“身为君王,你要保持威仪,不然如何服众呢?不过一些物资而已,何必如此激动呢?要有长远的目光,要荣辱不惊,知道了吗?”
    “好,好,寡人知道了...”
    如意点着头,只要肯给物资,唐王说什么都是对的。
    几个人谈定了接下来接下来的战役,随即便开始说起了家常话,如意看起来很开心,“长弟啊,你要做仲父了!”
    “嗯?不过是送了你些物资,不必这么客气。”
    “呸!寡人要有儿子了!”
    “啊?”
    刘长开心的举起了酒盏,“这是好事啊!当饮!”
    燕王也是急忙恭贺,刘如意摇着头说道:“寡人的两个妃子都怀了身孕...寡人真的是太开心了...”,刘如意甚至擦了擦眼泪,他到赵国这么长的时日,连刘长都有了儿子,唯独他没有,这一直都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如今,他终于也要当阿父了,刘如意心里的激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看着如此激动的刘如意,刘长也是笑着说道:“正好,等孩子生下来,就送到唐国为质子,跟安一块玩!”
    “你这哪里是唐王啊,当初阿父就该封你为秦王!”
    “是啊,当初我就曾跟阿父说,让他封我个秦始王,我的儿子就是二世,孙子是三世...可阿父不许,还要揍我。”
    “长弟啊,说真的,你唐国的律法太苛刻了,我听闻,甚至规定了百姓要清理自身,宅院,街道...若是有一处不干净,得罚一盾...你这比秦法还苛刻啊,你不能为了都城好看,就设立这样的律法啊。”
    “你懂什么,很多疾病,其实都是因为不干净而导致的,你若是相信我,就也颁发这样的律法,绝对管用!”
    如意摇了摇头,“我不敢。”
    他说的也不错,确实,除却唐王之外,其他诸侯王还真不敢自设法度,这是重罪,是要被削爵的啊,也就刘长完全不在意这些东西,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连六驾的车都坐上了。
    “我先前上奏庙堂,可他们不信,还训斥寡人...等唐国有了成效,他们就懂了!”
    刘长气呼呼的说道:“如今长安的群臣,都是些没用的庸碌小人,是非不分。”
    刘如意不敢附和,燕王却点着头,“确实如此。”
    刘如意瞥了一眼燕王,清了清嗓子,说道:“大王啊...言语能招灾啊。”
    刘濞却完全不在意,他傲然的说道:“唐王在这里,能有什么灾呢?”
    这竖子本身就是大灾难啊...刘如意想着那些救济,还是没有将这番话说出口,他认真的说道:“还是得慎言。”
    燕王没有理会他,只是喝着自己的酒。
    栾布站在一旁,示意了一下刘长,看了看燕王。
    刘长这才想起了栾布的提醒,便对刘濞说道:“兄长啊,祸从口出啊...寡人听闻,您在燕国,常常与长安所派来的大臣争吵,这里没有外人,可当着他人的面,最好还是能注意些...二哥他仁义,不会理会这些,可朝中有奸贼啊。”
    栾布摇了摇头,怎么看都是你们三个最像大奸贼啊。
    刘濞也很委屈,他说道:“大王您是不知道啊...寡人在燕国,有心大治,寡人所提出的政策,没有一处是不为百姓所考虑的,包括这次讨伐胡人,难道寡人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吗?燕国缺人,防线漫长,寡人先前与匈奴作战,这些胡人便趁机来劫掠后方...”
    “可国中那些大臣,事事都要与长安汇报然后施行...这奏表去了长安,等批阅再回来的时候,什么事都晚了!”
    “寡人先前想要将寡人名下的大量土地无偿的借给百姓耕作,等到长安回信,已经是过了两次春种!足足两次啊!”
    燕王一肚子的气,他觉得,朝中的大臣严重拖了自己的后腿。
    当初太后为了限制各位诸侯王,做出了很多的政策,其中唐国燕国因为靠近敌人的缘故没有进行轮换,可燕国还是迎来了大洗牌,原先的国相被带回了长安,而新来的群臣们,跟燕王的关系不是很亲近。
    燕王同样也是个暴脾气,自负,不过,他确实很有才能,无论是打仗还是治国,都还不错,他不会像如意那样依赖群臣,却也无法像刘长那样掌控群臣,主要就是他没个好妈。
    太后的那些政策,确实限制住了诸侯王的发育,除却唐国,其余诸侯王基本都被庙堂死死拿捏,可问题是,这同样也让诸侯国内的情况变得混乱,尤其是遇到燕王这样强势的王,群臣之间就出现了大量的矛盾。
    刘濞猛地灌了一口酒,“就是这次讨伐胡人,他们都不肯,说什么要趁着匈奴没有实力的时候抓紧时间来恢复国力,燕国有什么可以恢复的?要人没人,要粮没粮,恢复个卵蛋!不趁着匈奴弱势的时候赶紧充实自己的力量,难道还要等着匈奴强势之后再去抵御他吗?!”
    “这里...曾是我阿父的国都。”
    “他打不过匈奴人...跑了!”
    “我来燕国的时候,他来送别,曾哭着对我说,这是他此生最为愧疚的事情,他要我替他挡住强敌,洗刷他的耻辱...可如今,若是没有唐国帮助,我燕国只有挨打的份...寡人几次出征,却都不敌匈奴,任由匈奴来劫掠寡人的子民!”
    “连自己的百姓都护不住,那还算是什么王呢?!”
    燕王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案上,悲愤的叫道:“当初攻打我阿父的是匈奴的左谷蠡王,如今,那厮已经死了,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位置,我此生,一定要手刃他的儿子,攻破他的国都,为我阿父洗刷耻辱!!”
    ......
    众人都有些安静。
    刘长皱着眉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兄长,燕国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是国相的问题。”
    刘长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兄长不必担心,寡人会上奏庙堂,为你找来一个合格的国相...到时候,我们兄弟两人,便一同攻破匈奴!”
    “是兄弟三人。”
    刘如意开口提醒道。
    刘长看着他,“你赵国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你有什么可以用来讨伐匈奴的?”
    “我有两个勇武的兄弟。”
    刘如意认真的说道。
    刘长顿时大笑了起来,“赵王说的好!”
    “大王,燕国弱小,庙堂人手也不够,怕是无法再派贤人来担任国相啊...”
    “哎,你说的什么话,我知道有一个人,他若是来燕国为相,保证你燕国的群臣都得静悄悄的听他开口...他一来,兄长便什么都不必想了,只用安心去对付外人,什么事都可以交给他来做!”
    “啊?”
    燕王有些好奇,“总不能是让陈侯,灌侯他们来担任吧?”
    “不是他们...”
    刘长眨了眨眼,“你很快就知道了。”
    燕王的心情终于好了很多,看刘长不打算告知,也就没有追问,只是再三拜谢,刘长不以为然,他看着两位兄弟,认真的说道:“在所有诸侯之中,唯独我们三个的处境是最危险的。”
    “我和燕王要对付匈奴,如意则是国穷...我们三个必须要齐心协力,一同对外...庙堂的大臣爱怎么说我们,怎么非议我们,我都无所谓,我们只需要保天下太平,让二哥能高枕无忧,这就够了。”
    在宴席结束之后,刘长便拉着他们去代县各地转,其实就是跟他们炫耀唐国的发展,不过,这两位也不是无能的君王,他们不断的询问唐国内所施行的一些政策,看起来都是想要跟唐国学一学,可唐国的政策,还真不是容易学的。
    例如牲畜,唐王跟赵王说了很多关于如何发展畜牧业的建议。
    可是当赵王问起如何得到这么多牲畜的时候,唐王却傲然的告诉他:去匈奴那里抢啊!
    如意即刻表示:打扰了,告辞!
    以目前赵国这个实力,匈奴不来抢他都是因为有代郡为他挡着,还想着要主动去抢匈奴?那还不如给唐王跳个舞,跟他要点救援好了。
    兄弟三人在代县玩了几天,这才不舍的告别。
    刘长抓着刘如意的手,笑着说道:“寡人当初路过九石里的时候,曾遇到一个很豪气的农夫,跟他成为了好友,寡人准备了些东西,请你帮我送到他们那里去!”
    “好。”
    当赵王坐着马车,朝着邯郸出发的时候,有大臣询问道:“大王...九石里的男丁似乎都已经战死了吧?”
    刘如意板着脸,“没必要告知长,他出征打仗,并非是出于私信,是为了庇护百姓...若是让他知道这些,他会很难过。”
    ......
    刘长刚回到了晋阳,周胜之便找到了他。
    “大王啊...您总算是回来了。”
    “胜之?你怎么来了?”
    周胜之满脸的无奈,“大王,臣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才能...可是,您也得给我安排个官职,哪怕是伙夫我也认了...”,原先的周胜之还担心大王会让自己当伙夫什么的,觉得自己的大好前程要没了。
    可是当他来到唐国之后,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大王根本就不给自己安排官职,就让自己待在晋阳...周胜之这都等了很长一段时日,也等不到王令,这才主动前来找刘长要官职。
    刘长惊讶的发现,自己回到晋阳之后,只顾着炫耀,竟然忘了要安排周胜之。
    他清了清嗓子,“胜之啊,你的性格太急切,远不如亚夫那般沉稳,故而,寡人是故意让你闲居在家,就是想让你沉得住气...这是在磨砺你呢...既然磨砺过了,那就不要闲着了,你原先在南军担任什么?”
    “军侯...”
    “那就去军中做个军司马吧。”
    “多谢大王!!”
    虽然没给国相,但是总好过在家里闲居,当周胜之拜见了太尉,在别人的带领下来到军中的时候,早已得知消息的几个人正在等着他,吕禄,卢他之,樊伉,夏侯灶等几个人,他们都披着甲,看起来无比的严肃。
    “那个士卒,还不快来拜见我们!”
    军中群贤傲然的对着周胜之大叫道。
    周胜之眯了眯双眼,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禄啊...许久不见啊...你现在是何官职啊?”
    “呵,我可是军中什长,麾下有九骑,还不拜见?”
    “哦...好大的官威啊,不才来担任军中司马...怎么,这唐军里,司马还要向什长行礼吗?”
    吕禄目瞪口呆,惊愕了片刻,顿时跳了起来,“凭什么!你刚来,寸功未立,怎么能做司马!!”
    “住口!你侮辱上官,去围着校场给我跑二十圈!”
    “你...”
    吕禄黑着脸,迅速跑开了。
    其余几个人都笑呵呵的走到了周胜之的身边,周胜之对这些人就客气很多了,这些人帮他拿着东西,跟随在他的身后,一路朝着营帐走去,刚走了大半,迎面就遇到了周亚夫,看到周亚夫,这几个家伙顿时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周胜之被他们古怪的行为给吓了一跳,笑呵呵的走到了周亚夫的面前。
    “二弟啊..不过啊,这也披上甲了...”
    “军中无兄弟。”
    周亚夫皱着眉头,格外严肃的说道:“周司马,跟我去接你的部曲。”
    周胜之看到他这个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头,“还想训你兄长?怎么样,要不要来我的麾下?”
    “周司马!这里是校场!”
    “校场又如何!我是军司马!”
    “咳咳...周司马...这位,是我们的周校尉...这里的主将...”
    周胜之目瞪口呆,惊愕了片刻,顿时也跳了起来,“凭什么啊?你先前还不是伙夫吗?!怎么就一跃飞天,你这般年纪,怎么可能担任校尉?!”
    樊伉提醒道:“周校尉原先是伙夫什长,跟匈奴作战的时候,率领伙夫什,斩首八十四..升两爵..又率一曲手刃了匈奴的一位右骨都侯,斩首千余...斩获战马六百...战功赫赫,升爵八级...”
    周胜之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弟弟,一时间都不知该为他自豪还是该为自己而羞愧...自己还为一个军司马洋洋得意,这弟弟就已经干到校尉了...等自己干到校尉,他是不是就干到太尉去了?
    周亚夫皱着眉头,训斥道:“军中如此散漫,成何体统!”
    周胜之涨红了脸,低着头,行礼说道:“请将军责罚。”
    吕禄正跑着圈,忽然看到跟上自己的几个人,不由得仰头大笑了起来,“活该!司马是吧?这都是你自找的!!”
    .....
    而在此刻,刚刚来到了晋阳的刺史纪通却是不满。
    他来到晋阳也有很长一段时日了,可唐王根本就不见他。
    他几次去王宫拜访,都根本见不了唐王这个人,甚至连守门的士卒都不愿意遮掩,直接就说:大王不愿意见你。
    纪通倒也理解,他的这个官职,其实就是为了监督诸侯王和郡守而设立的,谁也不喜欢来监督自己的人。
    可是,他得见到唐王啊,自己来这做刺史,连唐王都见不到,这还做个什么刺史啊?
    可唐王这个人,又深得太后宠爱,纪通上书长安,太后也未必会搭理他,或许还会因为自己办事不利而训斥自己,这让纪通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群臣之中,就自己最倒霉,去齐国不好吗?去楚国不好吗?非让自己来这个唐国...唉,其他国刺史都是在诸侯王的宴席里,大吃大喝,自己却在这里吃闭门羹。
    好在,这位灵活的刺史,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当栾布来告知刘长的时候,刘长气坏了。
    “那位国刺史,买了很多的羊和鸡...在后院摆满了酒缸,据说是来自各地的最好的美酒...又令数个美艳的女子在后院看管这些牲畜和酒水....”
    刘长勃然大怒,“他这是干什么?设圈套打兔子吗?”
    “怎么不干脆拿木棍顶着木桶,在底下放点肉呢?”
    “不行,寡人这就去找这老匹夫!!”
    “寡人非要把木桶给扣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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