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的声音特别洪亮,住户们听得一清二楚的。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
“什么,于莉竟然当了领导,还登上了电视,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你刚才不是听到许大茂的话了吗?”
“许大茂这个人虽然不咋地,但是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哎呀,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阎家屋里有电视机,咱们进去看一看不就全都清楚了。”
“对对对。”
住户们情急之下,涌入了阎家屋里,阎埠贵正在跟许大茂吵架,想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住户们进到屋里,冲着阎埠贵说了句打扰了,就把电视机围得严严实实的。
目前四合院里,除了外院的王卫东家,就只有阎埠贵家有台电视机了。
王卫东经常不在家,只有表妹管婷婷在家里,她是个女人,并且很少在四合院里抛头露面,四合院的住户们跟她不熟悉,所以也不方便到王卫东家看电视。
那么就只能到阎埠贵家了,阎家住在前院,并且是四合院里的三大爷,就算是住户们叨扰了,他也不应该发火。
可是,阎埠贵是个小抠门,哪能容忍住户们浪费他的电呢!
在被住户们叨扰了两次之后,计算清楚一个小时的电视,需要费多少电,他心疼得直滴血。
于是,跟三大妈商量过之后,就以电费,电视折损费用,房屋打扫费为理由,开始对住户们收钱。
啥?啥是房屋打扫费?
住户们围在阎家看电视,难免会把阎家的卫生搞乱,要打扫卫生,三大妈就得耗费力气,就得多吃半个馒头。
还有打扫卫生时,使用的扫帚也会被磨损,这些都需要钱买——当然了,这都是明面上的说法,阎家使用的扫帚以及厕纸都是从学校里顺出来的。
住户们没有想到,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看电视还得钱,况且他们清楚阎埠贵的小气,也不白看,每次来看电视,总会带点小礼物。
比如一个窝窝头,半斤棒子面,甚至是一个苹果之类的,算是来看望阎埠贵,顺便看电视。
现在阎埠贵要收费,那就是没有把他们当成邻居。
于是,有几个气不过的,就找到街道办,举报阎埠贵利用电视机牟利。
街道办的同志开始的时候有些懵逼,电视机怎么牟利了?
仔细一分析,就恍然大悟了,一度电才一毛多钱,用这一度电,阎埠贵能挣到好几块钱,在这个过程中,阎埠贵当然是获得了利润。
嗯,妥妥的投机倒把。
街道办的那些干事们正准备把阎埠贵当成典型汇报上去,好在街道办主任王主任跟阎埠贵关系不错,看在阎埠贵多年来为四合院辛苦操劳的份上,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
阎埠贵本来正做着发财梦,正准备把收费明细表张贴出去,正式开门营业,在接到街道办的通知后,吓得差点当场抽过去。
他这把年纪了,要是被按上投机倒吧,那么肯定会被学校开除,而且说不好还得蹲笆篱子。
面对王主任的严厉告诫,阎埠贵自然是频频点头,表示马上改正。
从此之后,阎埠贵再也不敢提电视机收费的事情了。
可是看着浪费电,他还是心疼,于是就趁着住户们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的看电视。
等住户们回来,他再把电视机关掉,如此一来,那些住户们也就没有理由到他家里看电视了。
今天阎埠贵本来早就该关掉电视机了,结果因为跟许大茂吵架,把这码事忘记了,住户们见到电视机开着,自然欣喜若狂。
由于怕阎埠贵关电视,他们把电视机围得跟铁桶似的,甚至还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专门守着插座、
阎埠贵在外面干着急,挤不进去,也没有办法关电视。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大家好,现在我们正在港城的洪昌手机发布会现场,现在刘洪昌厂长正在介绍手机的功能,旁边那位美丽的女士,就是刘洪昌厂长的助理,她的名字叫做于莉,是咱们京城人。”
京城是百年古都,京城人有着独有的骄傲,京城电视台的记者在决定直播后,就把兰汽车厂和刘洪昌调查得一清二楚,让他们失望的是,刘洪昌竟然不是京城人而是从宁州来的。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调查出了王卫东的助理于莉是老京城人,并且于莉身上还有着传奇的故事。
京城电视台的记者自然要大力宣扬。
趁着发布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京城电视台的记者把更多的镜头放在了于莉身上。
“于莉同志本来是一位家庭妇女,在跟丈夫离婚后,并没有气馁,重新返回到工作岗位上,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就从一个小职员,成了厂长的助理,这次更是代表兰汽车厂参加手机发布会,向全世界展示中华女性之美,我们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中华女同志的坚韧不拔,看到了中华女同志的勇于攀登,看到了中华女同志的奋力拼搏。”
“我们要以于莉同志为骄傲,向于莉同志学习,即使遇到了困难,也不能气馁,要重新站起来,明天永远比今天更加美丽。”
记者对于莉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住户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她真的是于莉,是阎家以前的那个小媳妇?”
“啧啧,以前于莉还问我家借过盐,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人家竟然成了咱们的学习榜样。”
“看来啊,于莉跟阎解成离婚是正确的,要是她还跟着阎解成,现在肯定还是个家庭妇女,就连晚饭想多吃块馒头,都得看阎埠贵的眼色。”
“真是树挪死,人挪活,于莉离开了阎家,算是攀上了高枝了。”
“你们啊,就看到了表面现象,于莉能有今天的成就,说明人家本身就有本事,只不过是在阎家这些年,被阎家埋没了。”
“对对对,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就阎家这小抠门的家庭,就算是再有本事,也没办法施展。”
议论声中阎埠贵的脸色黑了。
他想冲进去关掉电视,可是住户们把电视机围得严严实实的。
没办法,只能跟三大妈坐在桌子旁,生闷气。
就在这个时候,阎解成带着刘玉华从外面走进来了。
许大茂见阎埠贵已经被斗败了,没有了对手,正感到没有意思,现在见到阎解成进来,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阎解成,我记得今天咱们轧钢厂举行了晋升考试,你这次考上二级钳工了吗?”
听到这话,正在看电视的住户们,都齐齐扭过头看向阎解成。
阎解成是大院里工种等级最低的,平日里大家伙没少数落他。
每晋升一级,工资能涨三块钱,事关阎家的钱包,阎埠贵也顾不得跟许大茂生气了,扭头看向阎解成:“解成,这次在考试前,你特意找了你老丈人教你,晋升考试肯定没有问题,对吧?”
阎解成和刘玉华的婚事中,阎埠贵最满意的就是刘玉华有位好父亲——刘成。
刘成是以工代干成为车间主任的,同时也是七级钳工,是车间里有名的大师傅。
有了七级大师傅的教导,就算是阎解成是个什么不懂的,刚进厂的小工人,也能顺利通过晋升考试。
毕竟二级晋升考试并不难,很多只是基础知识,只要认真练习几遍,就能拿满分。
阎解成的脸色却有些难看,支支吾吾的说道:“今天我,我运气不好,考试的时候,分到了一个有毛病的工位上,工位上的钳子是坏的,我压根就没办法操作,这才没有通过考试!”
此话一出,阎埠贵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这已经是阎解成第五次参加晋升考试了。
在第一次考试失败后,阎解成回来告诉阎埠贵,在考试的时候他突然拉肚子了。
第二次考试失败的原因是,使用的仪器突然出了问题。
第三次考试失败的原因是,负责打分的那个老师傅,对阎解成的发型有问题。
第四次考试失败的原因是,因为跟于莉结婚,他的心情不好,才发挥失常了。
总之就是,阎解成的能力没问题,每次考试失败,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因素。
围观的住户们听到阎解成的话,都大笑了起来。
他们谁都不相信阎解成。
开玩笑,晋升考试关系到工人的前途,在考试前,负责考试的领导会带着老师傅们,把考试中需要使用到的设备全部检查一遍,绝对不会出现钳子出问题的情况。
再说了,阎解成的老丈人刘成是车间主任,本身就负责钳工考试,阎解成要是在考试中遇到了什么问题,他肯定会提供帮助。
阎埠贵听到笑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阎解成的鼻子说道:“阎解成,五年了,你进到轧钢厂里已经五年了,竟然连2级钳工都考不上,你看看于莉,现在人家成了厂里的领导,成了厂长助理,现在还到港城参加发布会,登上了电视,跟于莉相比,你简直就是个废物!”
“什么,于莉上电视了?”阎解成听到这话,就如同被雷电劈中了一般,呆愣在了原地,怔怔的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于莉压根就没有能力,她怎么可能成为领导,能登上电视呢!”
此时,现场中最兴奋的人就是许大茂了。
他走到阎解成跟前,指着电视机说道:“来来,阎解成,你瞧瞧,电视机上是什么,那个女领导,是不是于莉?”
阎解成顺着许大茂的手指看过去,怔怔的盯着电视机,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可能是于莉,于莉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此时阎解成的肠子已经悔青了,于莉能够登上电视机,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啊。
要是他知道于莉如此能干的话,绝对不会跟于莉离婚的。
而且,他们当时离婚的导火索也十分的可笑,竟然是因为一块肉。
也就是说,他为了一块肉而放弃了一个大有前途的媳妇儿。
并且还娶到了刘玉华。
想到刘玉华,阎解成就一肚子火。
刘玉华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也就算了,女人嘛,关了灯都一样。
关键是刘玉华的坏毛病还特别多,晚上洗脚的时候,只要脚丫子从鞋子里伸出来,屋内的空气都会变得刺眼睛起来。
还有晚上刘玉环喜欢做梦,还是那些比较恐怖的梦,激动的时候,会突然坐起来,对着阎解成一顿爆锤。
有好几次,阎解成就是在睡梦中,被刘玉华捶了。
阎解成也曾经想过反抗,曾经跟刘玉华对打,结果却发现自己竟然打不过刘玉华。
刘玉华身强体壮,拳头就跟铁锤似的,只是几下子,就把阎解成捶得火冒金星。
而于莉则是那种比较善解人意的女人,在以前,阎解成只要是下班回来,就可以当大爷了。
于莉会主动帮他倒茶,帮他揉肩膀,甚至还会讲笑话,帮他缓解劳累。
跟于莉相比,刘玉华就是个泼妇。
想起这些,阎解成忍不住嗷了一声,蹲在地上哭泣了起来。
“我真的后悔啊,我不该跟于莉离婚啊。”
刘玉华回到家之后,并没有注意到屋内的情况,而是奔到厨房里抄起一个黑窝窝头往嘴里塞。
中午她是在轧钢厂吃的饭,轧钢厂的食堂为了怕工人们把食物带出去,所以规定每个人每次最多只能买两个馒头。
轧钢厂食堂里的馒头个头都比较大,每个都比成人的拳头还要大。
对于一般的工人来说,两个大馒头足够他们吃得饱饱的。
但是,刘玉华却不行。
她每次到了后半晌,就会饿得前心贴后背的。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啃窝窝头。
刘玉华啃着窝窝头,从屋内出来,正好听到阎解成的哀嚎声。
她觉得嘴巴里的窝窝头顿时不香了。
“啥玩意,你后悔跟于莉离婚?”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后悔跟我结婚了?”
“阎解成,我到底那点配不上你,你竟然敢嫌弃我!”
刘玉华攥着窝窝头,跑到阎解成跟前,瞪大眼眼睛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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