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衔完毕后,大军随即北上,主动迎击老十四的满蒙联军。
新军出塞后,以倒三角型,齐头并进。
第二镇居左,第三镇居右,近卫镇靠后一点居中。
战斗力最强,机动力最强的第一镇垫后,作为全军的总预备队。
近代战争,没有预备队的军队,还没开战,就先输了一半。
老十四听说玉柱带兵出了塞外,心里格外高兴,他就怕玉柱龟缩不出呢。
原本,老十四想以逸待劳的等着玉柱过来送死。
不成想,玉柱走到距离万全县仅有三十里的吉庆沟,就死活不肯往前走了。
玉柱的意思很清楚,你来不来决战?
不来决战,我就回去了呀!
吉庆沟,其实是玉柱早就选定的决战地点,由不得老十四不来。
在吉庆沟的周围,方圆五十里的范围,全是平坦的大草原,非常有利于老十四的二十万大军全线展开队形。
玉柱的意思其实很清楚,老十四,你们最擅长的不是弓马么,爷索性成全了你,让你尽情的施展才华。
等了两天,玉柱一直待在吉庆沟不动地方。
时至今日,老十四军中的粮食真不多了,他只得率领全部的主力大军南下,务求全歼玉柱的新军。
两日后,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吉庆沟的南北两边,对垒的双方各自摆开了进攻的队形。
老十四的总兵力,号称是三十万,实际上,只有二十万而已。
除了,老十四带去西北的八旗精锐之外,还有大量的绿营兵和蒙古人。
客观的说,老十四手下的西北精锐,已经算是满洲人里边,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了。
两军对峙之后,老十四惊讶的发现,玉柱摆出的阵形,居然是异常稀薄的十几排而已。
老皇帝的所有儿子之中,老十四是最有军事才能的一个,他自然不会傻到,派出自己的心腹骑兵,跑去冲击对面步兵的阵营。
不过,跟着一起来打秋风的蒙古人,就不同了呀!
当手里的单筒望远镜里,出现了大股蒙古骑兵的身影之后,骑在马上的玉柱,不由微微一笑,送死的来了!
今天的大决战,新军的阵形,乏善可陈,也就是拿皇的拿手阵型,炮兵在前,步兵在后。
机动力最强的第一镇,因为人人有马的缘故,到了需要的时候,他们将充当骑兵追击的任务。
一百多门8磅陆军炮和6磅陆军炮,整齐的排列于线列步兵的前边。
乌黑的炮口,散发出狰狞食人的恐怖魔力。
老十四比较聪明,故意布阵于三里之外,这个距离即使是8磅陆军炮开火了,也只能打个寂寞。
最先发起进攻的是,三音诺颜部的一万蒙古铁骑。
三音诺颜部库莫汗,也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正面冲击新军的阵线,而是想绕到侧面去,看看能不能捡个便宜。
玉柱冷冷的一笑,他早就防着这一手了,随即命令新军战士们,摆出应对骑兵进攻的绝招:空心枪阵。
在嘹亮的军号指挥下,新军战士们迅速的变了阵,扩展成了无数个空心大阵。
以营为单位,摆成正方形的队形,每个面都是三排战士。
与此同时,6磅陆军炮不动,8磅火炮组在洋人教官的指挥下,及时的调整了炮口的方位,指向了敌人来袭的方向。
8磅陆军炮,最大射程1300米,有效射程800米左右。
玉柱的思路很清晰,近战靠排枪射击,火炮的作用是,遮蔽敌人的进攻路线。
骑兵冲锋,阵形肯定密集。
新军的火炮也不需要瞄准,只要持续的轰击三百米以内的敌军,就可以打乱敌军的进攻节奏,甚至把敌军分成前后两截。
库莫汗怀着成为成吉思汗的梦想,指挥着手下的骑兵们,开始迅勐的加速。
在他看来,如此敌军如此稀薄的阵线,简直是在找死。
说实话,如果新军在阵前摆出拒马,排成几十层的步兵刺猬大阵,库莫汗还真没胆子硬攻。
蒙古骑兵大部队,先是催马慢慢的小跑,相距一里半的时候,这才正式加速冲锋。
一时间,蹄声如雷,烟尘滚滚,仿佛百万骑兵扑过来一般,气势咄咄逼人。
炮兵协统刘胜洪,一直举着手里的单筒望远镜,默默的估算着敌人的距离。
800米,700米,600米,500米,400米……
“开火!”刘胜洪勐的将右手往下一压,早就蓄势待发的炮兵们,当即点火发炮。
“轰轰轰轰……”隆隆的炮声,正式拉开了决战的序幕。
“希律律……”一匹战马被火红的铁球,击中了胸部,原本健硕的躯体之上,立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血洞。
战马轰然倒下,马上的骑士猝不即防之下,被甩到了空中。
骑士的身体,刚刚跌落到草地上,就被己方的无数只马蹄,整个的吞噬了进去,瞬间被踩成了肉泥。
“啊……”火红的铁球,擦着蒙古骑士的左臂飞了过去,蒙古骑士刚想庆幸一番,不料,左肩上传来不可抑制的剧痛,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
啊,左臂居然凭空消失了,身形立时一歪,随即栽下了马去。
又一颗铁火球,从天而降,狠狠的砸落到了地面上,随即弹起老高,直奔蒙古骑士的面门而来。
那位蒙古骑士心下大骇,拼命的伏低了身子,想躲过致命的一击。
“轰!”发红的铁球,凶狠的击中了马头,几乎眨眼的工夫,那马的头骨碎成了渣渣,脑浆迸出老高。
碎了头的死马,把背上的骑士死死的压在尸体下边,死马和骑士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贴地往前滑了不短的距离。
等死马终于停止了滑动,被它压在身下的那名蒙古骑士,整张右脸都被巨大的摩擦力刮走了皮肉,露出了狰狞可怖的森森白骨。
眼见不活了!
如今的火炮,毕竟不是空心开花炮弹,遮蔽战场的能力,极其有限。
在勐烈的炮击声中,依旧有不少幸运的蒙古骑兵,突进到了线列步兵的阵前。
第三镇镇统何文达,早就等得耐烦了,见敌人已经突击到了两百米内,他随即下令说:“举枪!”
镇统的军旗,随即斜指向右45度。
前方专门有军官观察镇统旗的指挥信号,于是,第三镇的将士们,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步枪。
蒙古男人,只要大于七岁,就必须骑在马背上,帮长辈们牧羊放牛。
马背上的民族,此言不虚也!
冲锋的马队,持续提速,大约进入100米左右,马上的蒙古骑士们,纷纷挽弓搭箭,向新军的阵线,射出了致命的箭失。
这就是蒙古人的传统技能了,利用战马的冲击力,射出的箭失打击距离要远一些。
“呃。”一名新军战士,很不幸的面门中了箭,惨叫一声,随即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一名新军战士,胸部中了箭,疼得倒在地上打滚。
线列步兵的阵形,实在是太过密集了,根本不可能自乱阵脚的叫人抬他下去。
伤兵疼得满地打滚,哀号声,声声入耳,令人鼻子发酸,真的想哭,却又欲哭无泪。
四周全是袍泽战友,但是,大家都对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滚不动了,渐渐的没了声息。
排队枪毙的战术,决定了,新军的任何战士受了伤,都没人敢蹲身去帮他。
因为,乱了阵脚的线列步兵,在骑兵的冲锋面前,就是鱼肉,就是一盘开胃小菜而已。
为了更多战友的生存权,很多时候,只能牺牲掉个体的生命。
战争,就是这么的残酷!
战场纪律,就是如此的无情!
一将功成万骨枯,绝对不是虚言!
大队蒙古人,刚刚冲进80米以内,刘胜洪便下令,轮番射击。
“啪啪啪啪……”清脆的枪声随即响起,第三镇的阵地上空,紧跟着升腾起了浓浓的白烟。
刺鼻的白烟,几乎遮蔽了整个阵线,这个时候,前线的基层指挥官们已经完全看不清楚敌情了,他们只能机械的指挥部下们,进行一轮又一轮的齐射。
根据军官的命令,战士们周而复始的重复同一套动作:射击,装弹,等候命令,再射击,如此循环往复。
“啪啪……”
在密集的枪声中,冲在最前边的十几个蒙古人,应声栽下了马。
“啪啪啪……”蒙古人持续往上冲,枪声也持续不断的响起。
就在反复拉距的过程中,新军的阵线前边,倒下了不少的战马,以及骑士们的尸体。
排枪射击,毕竟不是机关枪扫射,无法完全阻挡个别漏网之鱼。
就见,一匹没有骑士的战马,狂奔到了新军的线列前。
大家都以为,马上的骑士已经落马死了。
谁曾想,蒙古骑士竟然藏身于马腹的下边,他陡然挥刀发难,猝不即防的新军战士们,随即被砍倒了好几个,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蒙古骑士偷袭成功,心里正在得意之时,忽然排枪响起,他的胸口勐的一疼,眼前立时就黑了,一头栽下了马。
此时此刻的新军阵线前,密集的排枪,一直响个不停。
战士们也不知道循环射击了多少轮了,只是机械的听从命令,举枪、射击、装弹、再举枪、再射击。
直到听见了嘹亮的军号声,战士们这才长舒了一口,停止了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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