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康熙 - 第617章 大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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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行皇太后的梓宫,抬入地宫的时候,老皇帝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冲着玉柱招了招手。
    玉柱见状,赶紧走了过去,小声问老皇帝:“请汗阿玛吩咐。”
    对于玉柱的机灵劲儿,康熙很满意,他叮嘱说:“盯紧点,别闹出妖蛾子来。”
    “请汗阿玛放心,他们的身边都有人紧紧的盯着呢。”玉柱很懂老皇帝的心思。
    老皇帝这是担心,他跟着梓宫下了地宫之后,儿子们会趁机犯上作乱。
    没办法,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实在是太诱人了。
    不想坐龙椅的皇子,要么是没实力,要么是没机会。
    一旦有了机会,什么父子骨肉,儿女亲情,统统都是多余的,唯有逼宫和屠戮才是永恒的。
    孝东陵的地宫里,大行皇太后是第一个入住的女主人,为了展示孝道的老皇帝,自然必须亲自送葬下地宫了。
    等老皇帝下了地宫之后,玉柱便站在了陵寝的入口处,虎视眈眈的盯着老八他们。
    老四聪明绝顶,绝对不可能在这种节骨眼上,做出亲痛仇快的傻事。
    老八他们,尤其是老十,就不同了。
    不过,老皇帝显然是多虑了。
    老八也不傻,怎么可能在老皇帝进地宫的时候,傻乎乎的发难呢?
    归根到底,老八掌握的兵马,都远在丰台大营之中,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这就和玉柱大致相彷的状况了。
    如果,新军就在玉柱的身旁,只要玉柱不担责,任由太医互相推脱,很容易让老皇帝再也醒不过来。
    只要老皇帝闭了眼,玉柱做出惊天大事,隆科多哪怕再不情愿,也必然会被绑上玉柱的贼船了。
    毕竟,谋逆是要诛九族的。玉柱又是隆科多的亲儿子,无论如何,都逃不掉株连之祸!
    等大行皇太后正式入葬之后,老皇帝率先走出了地宫。
    玉柱看的很清楚,老皇帝明显哭过了。而且,尽管有王朝庆的搀扶,老皇帝的步履依旧十分的艰难。
    老皇帝走一步喘口气,将昏倒后未曾痊愈的衰样,彻底的暴露于老八的眼底。
    老八没看老皇帝,而是始终盯在玉柱的身上。
    这一次,老八领着老九和老十,故意想闯御帐,目的只有一个:只要确定了老皇帝驾崩了,他就马上赶去丰台大营,起兵夺位。
    唉,这一次又是玉柱坏了大事!
    老八暗暗发狠,将来若是得了大位,必定让玉柱死无全尸。
    没办法,这个仇恨实在是结得太深了,完全解不开的死结!
    老皇帝经过玉柱身旁的时候,故意盯着玉柱的头顶,澹澹的吩咐道:“你负责善后。”
    “嗻。”根本不需要老皇帝多说半句废话,玉柱偏偏就知道,老皇帝所谓的善后,究竟是个啥。
    等大队仪仗开始往回走的时候,玉柱带着御前侍卫们,走到了孝东陵掌桉大匠刘三春的跟前。
    刘三春的家里,从前明开始,就世代为皇家修陵,称得上是修陵大匠世家了。
    前明的时候,从明太祖开始,一直到明英宗驾崩前,负责修陵的工匠,以及抬棺椁入地宫的工匠们,无一例外,全都被殉葬了。
    很自然的,刘三春的祖上们,被殉葬的时候,年纪都不大。
    八旗入关之初,因为奴隶制的老残余,依旧保留了殉葬的丑陋习俗。
    到了顺治帝临终前,废除了人殉的陋习,改为流放三千里。
    不过,刘家的掌桉却是个例外。
    刘三春早有心理准备,见玉柱来了,当即跪下了,颤声道:“吾妻吾子,还请玉中堂帮忙照应一二,小人即使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
    玉柱暗暗一叹,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可能绝对的公平,只能是相对的公平。
    作为孝东陵的掌桉大匠,刘三春实际上,可以不死的。
    但是,既然老皇帝明确的发了话,掌握了陵寝地宫所有机密的刘三春就必须殉葬了。
    至于抬梓宫入地宫的差役们,倒是不需要担心的。
    因为,这些人即使进过地宫,也肯定不可能知道,地宫的真正出入口,究竟在何方?
    玉柱点点头,说:“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儿子将来依旧还是掌桉大匠。”
    刘三春长吸了口气,他属于是明知道必死,却不敢逃跑的典型。
    这年头的朝廷,动不动就要株连整个家族。
    刘三春只要敢逃,整个刘家至少会被夷灭三族,从此断子绝了孙。
    死一人,和死全族,只要是正常人,都知道,牺牲小我,顾全整个家族。
    玉柱摆了摆手,塞勒随即带人上前,拿下了刘三春。
    作为现代人的灵魂,玉柱自然是极其反感滥杀无辜的行径。
    可是,老皇帝硬逼着玉柱干坏事,他即使顶住了不干,自然有人乐意替老皇帝效劳。
    再说了,老皇帝还能活得几年?
    一时不忍,则乱大谋,在皇权的威逼之下,玉柱被迫做了违心之事。
    刘三春被带走的时候,玉柱想了想,叹息着吩咐塞勒:“留个全身,贴加官。”
    “嗻。”塞勒刚刚犯过错误,此时此刻自然不敢违反玉柱的命令,老老实实的听了安排。
    过了大约一刻钟之后,刘三春的尸体被拖到了玉柱的跟前。
    玉柱蹲下身子,摸着刘三春的颈部动脉,嗯,确实不跳了。
    “悄悄的送去刘家吧。”玉柱想了想,又从袖口内摸出一张银票,“这是五百两银子,给他的妻儿发丧吧。”
    “嗻。”塞勒领了命后,有些迟疑的说,“中堂,刘家人好象异常之富裕啊,压根就不缺银子。”
    玉柱心里有数,刘三春负责营建孝东陵,其中的油水,足得可以噎死人。
    但是,按照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刘家贪的钱,算是皇家家提前预付的买命钱。
    玉柱额外给的发丧银,不过是良心上过不去那道坎,但求心安罢了。
    处置了刘三春的后事之后,玉柱马不停蹄的追上了大队伍。
    用午膳的时候,老皇帝把玉柱叫去陪吃陪喝。
    玉柱心里有数,孝惠章皇后,也就是母后皇太后驾崩之后,老皇帝失去了法理上的唯一长辈,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别样感受。
    更重要的是,孝惠章皇后,名为母后皇太后,却只比老皇帝大了十岁。
    而且,宫里人都知道,顺治帝压根就没有碰过孝惠章皇后的身子。
    也就是说,孝惠章皇后直到驾崩之时,尚是个黄花大闺女。
    玉柱知道,老皇帝肯定没胃口,他喝粥的时候,故意吸熘吸熘的整出了很大的动静。
    老皇帝觉得很刺耳,便数落道:“堂堂朝廷重臣,像什么样子?”
    玉柱就怕老皇帝不吱声,他赶紧凑趣儿的说:“此粥甚合口味,臣儿没忍住,喝得太急了点。”
    “哦,竟然如此?你该不是骗我吧?”老皇帝大病未曾痊愈,远不如寻常那么的精明,很自然的掉入了玉柱的圈套之中。
    玉柱抬起下巴,大声吩咐道:“王朝庆,你盛一碗乌鸡粥,端给汗阿玛尝尝。”
    王朝庆也很担心,老皇帝除了喝药之外,一直没怎么吃东西。
    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老皇帝若是驾鹤西去了,王朝庆他们这些大太监们的性命,也就捏在了下一任皇帝的手心里了。
    实际上,其中的道理和奥妙,只要是大太监,就没有不懂的。
    所以,梁九功当初才一直私下里勾结最有希望登位的老八。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
    由于玉柱的存在,老八的皇帝梦,几乎被彻底粉碎了。
    梁九功也早就死在了魏珠的手上。
    老皇帝颇为精通制衡之术。梁九功死后,魏珠并未登上乾清宫大总管的宝座,反而是下一辈的王朝庆,占了大便宜。
    接过王朝庆捧来的粥碗,老皇帝略微喝了一小口,便摇了摇头,不肯再喝了。
    “老爷子,光喝粥可不成,必须要这样酱菜左餐。”玉柱指挥着王朝庆,又把酱菜摆到了老皇帝的跟前。
    老皇帝喝多了苦药,嘴巴里一直发苦,倒是吃了几快子酱菜。
    玉柱暗暗点头,只要老皇帝吃了很咸的酱菜,必然会喝粥喝水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玉柱的刻意引导之下,老皇帝勉强喝了一小碗白粥,又啃了几口烤羊腿,还吃了几样玉柱特别推荐的青菜。
    说实话,皇帝的御膳,实在是菜太多了。如果玉柱不引导的话,老皇帝也不知道,究竟要吃些啥了。
    老皇帝吃了东西之后,又小睡了一觉。
    有了精神之后,老皇帝随即召见了议政大臣们。
    老皇帝晚年时期的议政大臣会议,几乎成了摆设。
    作为引见的重臣,还不是议政大臣的玉柱,只能站在了御帐的门帘边,随时随地听候老皇帝的吩咐。
    这时,帐内传来老皇帝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嗓音,“玉柱再次护驾有功,朕意,恢复其镇国公的爵位,并赐紫禁城骑马,加恩赏三眼花翎,不知道你们有何看法?”
    “回皇上的话,奴才以为赏格太重了,不如只赏紫禁城骑马吧?”这是铁帽子的简亲王雅尔江阿。
    上次,雅尔江阿站错了队,被老皇帝打脸的夺了王爵。
    不过,简亲王毕竟是世袭罔替的亲王,老皇帝也没有把事情做绝。在夺爵之后,老皇帝并未下旨彻底的削了简亲王的爵位。
    在大清,夺爵和削爵,别看一字之差,性质差太远了。
    夺爵,指的是,把雅尔江阿拉下了王爵之位,却还允许其子侄们奉特旨袭爵。也就是说,铁帽子的亲王爵位尚在,并依旧可以传承下去。
    削爵,就迥然不同了,也就是说,世袭罔替的简亲王爵位,从此就不存在了。
    雅尔江阿,是典型的八爷党,他和玉柱又是死对头。
    所以,雅尔江阿主动站出来,反对老皇帝恩赏玉柱,都是可以理解的。
    站在帐门口的玉柱,早就听见了雅尔江阿的反对说词。
    不过,玉柱心里倒是期盼着,更多的王公大臣们,主动站出来反对他。
    别人也许不太清楚,玉柱对老皇帝的脾气,可谓是了如指掌。
    反对玉柱的人越多,反而越发坐实了玉柱是孤臣,也是忠臣的正确立场。
    随着老皇帝的年事已高,选择的下一任皇帝的大事,也跟着越来越具有紧迫性了。
    众所周知,皇权专制社会,最不稳定的时期,其实是老皇帝未死,新君未立或初立之时。
    处于掌权的私心,老皇帝曾经多次公开声明,绝不再立新太子!
    “回皇上的话,老臣以为,玉柱当赏。不过,国家不可一日无储,还请皇上您早立太子。”这是文渊阁大学士王掞。
    玉柱听见了王掞的建议之后,不由微微一笑。
    唉,王掞真的是老湖涂了呀,居然还惦记着,把两次被废的太子胤礽,请回毓庆宫里去。
    毓庆宫,按照本朝的会典规定,乃是东宫太子的固有居所也!
    自古以来,功高莫过于救驾和从龙。
    王掞身为废太子名义上的老师,若是废太子被复立,将来老皇帝死后,王家子孙可就要大大的荣耀了啊。
    而且,王掞故意不反对老皇帝打算的恩赏玉柱,显然是想借此和老皇帝谈个条件了。
    这么点小心思,老皇帝岂有看不明白之理?
    果然,王掞的话音未落,老皇帝已经咆孝出声。
    “王掞,你好大的狗胆?朕屡有明示,绝不再立新太子,汝竟然当作了耳旁风,究竟是何居心?”
    此乃老皇帝的诛心之论,为人臣者,恐怕无法轻易过关了。
    “老臣有罪,老臣该死!”王掞应该是跪下求饶了,因为,玉柱听见了大力磕头的明显动静。
    “来人,摘了王掞的顶戴花翎,叉回府去,交给其子孙们严加看管!”老皇帝盛怒之余,尚有理智,依旧希望保住所谓圣君的牌坊。
    玉柱听得懂老皇帝的弦外音,抓王掞这事儿,恐怕还需要他亲自出马了。
    于是,玉柱领着几名御前侍卫,冲进了御帐之中。
    玉柱快步走到王掞的跟前,抬手摘下了他的顶戴花翎,冷冷的说:“王中堂,汝故意违抗皇上的明谕,莫非是想学前明海刚峰的邀名求荣么?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圣君的耳目呢?”
    杀人诛心,玉柱当众剥了王掞的画皮,令老皇帝禁不住龙心大悦。
    “玉柱之忠,世所少有。朕以为,应晋固山贝子了!”
    (PS:昨天欠的一更,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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