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成亲的这日,玉柱故意去的很晚。
老皇帝都打了招呼,玉柱不可能不去,却可以晚去。
这个时代的婚宴流程,都是黄昏接亲,掌灯开席。
玉柱到的时候,曹颙已经把新娘子接回来了,曹家的各路亲戚之中,就缺了玉柱。
曹寅很担心玉柱不肯来,专门派总管家赖大,盯在玉柱的辅国公府门口。
若是酉正之时,玉柱还没动身,赖大就必须拿着曹寅的名帖,登门相请。
酉时七刻,玉柱的车马刚在曹家老宅的胡同口露面,曹府的下人们就接力似的往曹府里通传了进去。
“我们家的二姑爷,辅国公柱爷到。”
“柱爷到。”
“柱爷到。”
隔着老远,玉柱到了消息,就被递进了正房。
曹寅也没敢端着老丈人的架子,带着曹颙、曹頔等子侄,迎出了大门外。
孙老太君还活着的时候,曹家的圣卷就远不如玉柱。
现在,曹府的老太君都已经过世四年了,圣卷更是少了一多半,也就更不敢得罪了玉柱。
不客气的说,今天的婚礼,若是玉柱不露面,曹家原本就跌跌不休的声势,更会一落千丈。
玉柱刚钻出马车,就见曹寅满面堆笑的望着他,态度别提多谦卑了。
唉,硬要说起来,玉柱确算曹家之贼也。
曹寅两个女儿,都成了玉柱的人。
其中,曹春是玉柱的正室,原本尊贵无比的曹颐,反而成了玉柱的外室。更厉害的是,頔二奶奶也和玉柱有了不止一腿。
玉柱知道,今天的婚宴,肯定是頔二奶奶亲手操办的。
“柱爷赏脸,寅不胜感激,请,请,请,里边请”曹寅很知趣,没敢以岳父自居,连说了四个请。
“请柱爷大安。”曹颙和曹頔规规矩矩的扎千请了安。
嗯,曹家人很知趣儿,玉柱也不介意赏他们点面子。
尤其是曹頔,他专门偷家里下人的老婆,却不防,玉柱竟然偷了他的老婆。
这么一来,柱爷或多或少的,总有点愧疚之意啊。
“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多礼呢?快起吧。”玉柱很客气的亲手扶起了曹颙。
不管怎么说,曹颙都是玉柱正经的小舅子。
在曹家人的簇拥下,玉柱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被请进了曹家的正院。
按照婚礼的流程,玉柱作为曹家最尊贵的客人,被请到了摆放嫁妆的新房院子里。
新房里头,家什等物已经摆放完毕,院子中摆的是马氏陪嫁的各种箱笼。
按惯例,马氏的陪嫁箱笼都被打开了,供曹家的亲戚六卷们,欣赏和点评。
嗯,看样子,马桑格这些年也没少捞啊。
玉柱一路看过去,就见头一个挂着红绸的箱笼上,摆了五间画着田字的房舍模型。
嗯,马家出手还挺阔绰的,内城的五间六进大宅子给马氏陪嫁,确实算是大手笔了。
第二个箱笼上,用金鸳鸯压着一叠田契,最上面的一张是五千亩京郊的良田。
要知道,如今的京郊,可不是国初的京郊。
现在,京郊的良田,早就被瓜分干净了。
五千亩的成片良田,那可是拿着多少银子,都是买不到的了。
只看这两样,玉柱就知道,马氏在马家有多受宠?
唉,李纨就是薄命的红颜啊!
十里红妆,绫罗绸缎,各种精美的用具,一应俱全。
玉柱心想,只怕是比李氏嫁给曹寅,还要风光得多吧?
也是,马氏的亲爹马桑格,担任苏州织造二十年,又担任漕运总督十几年,过手的银子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呢。
当然了,马氏的嫁妆和玉烟比,那就无法相提并论了。至少,差出去三条街了吧?
且不提良田和宅子了,单单是玉柱点头,给玉烟的压箱银,就足有五十万两了。
反正,把银子花在亲妹妹的身上,玉柱真的不心疼。
看过了嫁妆后,玉柱在曹寅的亲自陪同下,进了正房。
“请柱爷大安。”屋里的男人们纷纷扎千请安,就没人敢喊大哥或是姑爷的。
玉柱落座之后,曹寅这个岳父愣是没敢坐,其余的曹家人也都乖乖的站在一旁。
今时已经不同于往日,随着孙老太君的死,曹家暗中勾结老八的事发之后,老皇帝的圣卷已经大不如前了。
朝堂上的声势,向来是此消彼涨。
曹家不行了,玉柱却是公认的老皇帝跟前的第一大红人,曹家人安敢无礼?
在曹家人里边,曹颙和曹頔都是玉柱的部下,他们两个也就显得格外的谦恭,全都站得笔直。
等玉柱坐定之后,曹寅特意安排曹家的亲戚六卷,过来请安见礼。
这种安排属于常规性的手段,曹寅的目的是想告诉大家,别瞧不起我们曹家,我的女婿,曹家的姑爷,玉柱在此!
玉柱既然来了,这么点面子总要给曹寅的,也就很配合的露出笑脸,很好的敷衍了来请安的众人。
等一对新人拜过天地和高堂,送入洞房后,曹寅想请玉柱坐上座。
玉柱摆着手说:“岳父大人,我和頔二哥坐一席,也就是了。您就放心吧,有他在场,肯定会招待得很好。”
曹頔现在已经被提拔为千总了,大小是个有实权的武官,兜里的银子也多了,更是懒得归家了。
和玉柱坐一席的曹頔,总觉得屁股上有钉子似的,都觉得很别扭。
要知道,步军衙门里点卯的时候,曹頔的位置已经到了大门口附近了,距离玉柱的帅椅,遥不可及也!
玉柱早就看出了曹頔的坐立不安,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曹頔有了银子之后,养了个小戏子的外室女,索性成天不归家了。
若是以前,頔二奶奶肯定要闹翻天。
现在呢,頔二奶奶只当不知道的,反正她想男人的时候,就去找玉柱。
玉柱饮尽了杯中酒,曹頔赶紧起身,主动替他斟满了杯中酒,彷佛不是妻兄,而是跟班似的。
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刻,玉柱的心情很爽。
玉柱偷了曹頔的老婆,不知内情的曹頔还很恭敬的替他斟酒,这滋味别提多过瘾了!
不过,頔二奶奶太贪心了,若不是玉柱出手救她,早就骨肉化泥了。
从这个角度而言,玉柱偷了頔二奶奶,其实是做了善事。
当然了,頔二奶奶若不是大名鼎鼎的凤辣子,还长得特别妖娆,玉柱也不可能冒着一定的风险,硬从老皇帝的手心里,帮她捡回了一条小命。
頔二奶奶早就看见了,曹頔和玉柱居然坐到了一起。
唉,丈夫和奸夫,并肩而坐,把酒言欢,其中的滋味,也就頔二奶奶自己知道了。
不过,頔二奶奶可是大明白人。那日,她若是不主动设计献身于玉柱,曹頔现在只怕是已经娶了继室进门了吧?
以前,頔二奶奶总是盯着曹頔,不许他到处乱偷人。
现在,就算是曹頔当面和女人亲嘴儿,頔二奶奶也可以装作看不见似的。
今天是曹颙的大喜之日,在頔二奶奶的安排之下,府里的大小事务,早就妥妥贴贴了。
席间,玉柱喝多了酒,肚子有点涨,就起身去净房。
只是,玉柱起身之后,却被人领着进了一座陌生的院子。
玉柱意识到不对,定神一看,这才发现,领路的竟然是頔二奶奶身边的丰儿。
頔二奶奶和玉柱的间情,丰儿再清楚不过了,她故意低着头把玉柱领过来,显然是頔二奶奶授意的。
果然,玉柱四下里一看,頔二奶奶正倚在门边,笑吟吟的冲他招手。
頔二奶奶的性子格外的泼辣,又狡诈如狐,再加上间情不可张扬,玉柱略微一想,便举步走了过去。
跟着頔二奶奶进了屋子之后,玉柱略微一打量,错愕的发觉,此间竟然像是頔二奶奶的闺房?
“爷,别看了,这里便是我住的地儿。”頔二奶奶伸手想拉玉柱,被玉柱闪身避开了。
玉柱冷着脸说:“你把我引这里来,难道不怕事泄后,浸猪笼么?”
谁料,頔二奶奶却嫣然一笑,说:“爷,不瞒您说,如果我偷的是别的男人,一旦露了馅,肯定会被弄死无疑。可是,谁叫我勾搭的竟然是您呢?不客气的说,就算是大老爷知道了,也不敢说啥的。”
玉柱一时无语,頔二奶奶不愧是精明强干的王熙凤啊,把曹家人的外强中干,看得一清二楚。
“爷,自从那日之后,妾再也没有被曹頔碰过了。”頔二奶奶脚下勐的一崴,竟然一头栽进了玉柱的怀中。
玉柱其实可以躲得过去,但是,毕竟是他入过了的王熙凤,多少有点心软了。
“爷,此地是我当年的洞房……”頔二奶奶十分勇敢的勾紧了玉柱的脖子,吻上了男人的唇。
见玉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頔二奶奶禁不住抱怨说:“爷,时辰苦短,除非您不是个真男人。”
玉柱心想,既然頔二奶奶都不怕浸猪笼,他怕个啥呀?
只是,頔二奶奶有个坏毛病,特别容易惊动别人。
玉柱搂頔二奶奶上榻之后,顺手掏出了袖里的白帕子,死死堵住了她樱桃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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