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老爹把碗递了过来,张子凡也是自觉的掀开酒坛封口,抱起酒坛开始倒酒。
趁着张子凡倒酒的功夫,张玄陵叽叽喳喳的开始倒起苦水来。
“当年你被李嗣源掳走,我出去寻你,这一去便是十多年,这天师府便全靠你娘撑着,这些年她既要撑着天师府,又要想办法寻你我父子,这其中辛劳,我是难以想象的,自觉亏欠良多。”
“嗯,娘确实辛苦!”
张子凡由衷的附和,这三年他继任天师以来,便是他娘这个十三省祭酒真人在教他如何管理天师府事务,那一点又一点的心得传授于他,可见当初总结时的辛劳。
给自己老爹碗中倒满了酒,便将酒坛拉回自己碗上,‘嘀嗒’的倒了起来。
这会儿,张玄陵语气却是一转:“可我是真没想到,你娘竟然还有时间教导新一代的弟子,这一代天师府弟子,都是你娘教出来的,你娘的话对他们来说就是圣旨,厨房看得死死的,防我跟防贼似的,一个碗都拿不着,一群不孝弟子,到底谁是天师啊?”
说着说着,张玄陵便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这真的是由不得他气愤。
他好歹也是天师,这些新生代弟子一点面子都不给,多少是有些伤及自尊心了。
“唉唉唉,犯不着,犯不着生气,您是老天师,跟那些没眼力劲的小辈计较什么?来,喝酒,喝酒!”
张子凡一边劝着自己老爹,一边端起了酒碗,伸向对面打算来个碰杯。
可忽然,他又想到一个事情,既然这碗不是在厨房拿的,那是在哪拿的?
听到喝酒,张玄陵也是放下了心中的气恼,端起酒碗和自己儿子碰了一个,随即便端着碗往自己嘴边送。
忽然,张子凡叫住了张玄陵:“爹,等等,你这碗是哪来的?”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一个画面,今天一早,府里的两条的两条大黑狗狂吠不止,他嫌吵,便找了个弟子问了下。
那名弟子说是那两条大黑狗的饭碗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给偷了,正在那闹呢!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说了句:这偷饭碗之事,人都受不了,狗怎么会受得了呢?也真是够缺德的。
不会······
张子凡瞅了瞅自己手中,和自己爹手中的这两个破碗。
不会这两个碗,就是那两条大黑狗的饭碗吧?
这个念头自脑海中浮现,顿时便有些下不了口了,即便这碗中的酒再香,再勾人。
张玄陵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张子凡:“我捡了两个碎碗,换贡品的时候给换出来的,带过来藏的时候差点给你娘发现,难免有些磕碰,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府里弟子世风日下,竟然连那两条大黑狗的碗都偷,是得好好整顿一下了!”
张子凡将方才脑海中出现的想法驱散,突然觉得碗中酒水又开始诱人起来。
“嗯,是得好好整顿一下,好体现一下你我父子天师的威仪来!”
张玄陵赞同的点了点头,又将手中酒碗端了出来,与自己的儿子又碰了一个:“来,干!”
“干!”
张子凡应了一声,单手端碗的姿势变成双手,无比虔诚的看着那平静的酒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嘴唇捧到了有些粗糙的碗沿,刚刚触及那清澈,带着些许气泡的酒水,感受着那迎面而来的酒香。
“嘭”的一声,房门被暴力踹开,刺目的日光投射进来,将酒到嘴边的张玄陵与张子凡父子俩给吓了一个哆嗦,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给掉了,这会儿虽然碗没掉,但碗里的酒水洒了大半,让父子俩这个心疼的哟。
不过,这个心疼只在他们的心中停留了一会儿,便被一种恐惧所替代,颤颤巍巍的看向门口。
门口那人背着光,样貌一时间有些看不真切,不过此人身形高大,断然不可能是父子二人所恐惧之人!
不过,也不能松懈,即便不是,也有可能是这一代的天师府弟子。
那么,便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顿时,父子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周身细微的电弧闪烁,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碗,一同叹息一声:“唉~”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便化作两道粗壮的电弧,瞬息出现在门口。
张玄陵的速度更快,来到那人身侧,一记手刀便朝着那人脖子后边砍去。
张子凡慢了些,则是抵达那人身前,并指朝着那人的穴道点去。
“哼!”
面对前后两任天师的攻击,那人冷哼一声,无视了身前张子凡的点穴,反手朝着张玄陵的肩膀抓去,爪风凌厉而凶猛,漆黑的护体阴气从手上涌出。
“是你!”
张玄陵微微一惊,在本身便没出什么力的情况下,当即罢手,略微顿了一下之后,没有犹豫,立即抽身退到了一旁。
而那凌厉的爪击,如他所料一般,没有丝毫的留手,从他方才的位置掠过,爪风呼啸,漆黑的额护体阴气带起一片黑影。
“咝~,好硬!”
与此同时,张子凡倒吸一口凉气,甩着手指后退。
门口那人逼退张玄陵与张子凡两人,倒也没有追击,只是冷笑道:“若是想打,去外边本王陪你们打个够,生死不论!”
经过短暂的交手,张玄陵与张子凡父子两人也是看清了堵在门口这人的样貌。
赤发赤髯在阳光下犹如火焰般窜动,身形高大,面相粗旷,一身黑甲在阳光下也是流光熠熠。
“朱友文,你来我天师府所为何事?”
张玄陵收起了出手的架势,并不怎么客气的问道。
因为有姜云卿在居中调和,当年玄冥教攻打天师府的时候朱友文出手也算光明正大,并且在他出事之后,朱友文带走了一部分玄冥教的人,致使玄冥教后继无力,并未对天师府造成灭顶之灾,故而他对朱友文并无多少敌意。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对朱友文有什么好感,这个人虽然实力很硬,但那张嘴同样很硬,有时候还嘴臭,说起来毫无顾忌,最主要的是人还很傲,一副鼻孔朝天谁都看不起的模样,实在让人生不起什么好感。
他也是有些佩服,不知道姜老弟到底是如何将朱友文这个人收拾得那么服服帖帖的。
朱友文却是并不在乎张玄陵对他的态度,负手而立,冷笑道:“那自然是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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