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二年,六月二十九。
襄城南门。。
一对年轻男女带着几分风尘仆仆,来到了城门口。
“眼睛瞎了,不知道排队...钟小姐?!”
城门口的卫兵原本还出声呵斥,可当他看到了钟小燕的模样之后,却变得有些结巴。
他的目光不断在钟小燕和林季身上来回扫过。
直至林季将自己的令牌取了出来。
“判..判字令?!见..见过掌令大人。”卫兵连忙行礼。
若是一般的差人,未必清楚监天司之中的官职,但是能在城门口站岗的,眼力见自然不是别人能够比的。
越过了城门,林季和钟小燕直奔钟家而去。
只是没走两步,钟小燕突然说道:“那卫兵跑了。”
“应当是去通知府衙了。”林季笑了笑。
四品掌令官已然不是监天司的喽啰,他进城,下面的人自然要知会府衙一声。
没有在意这些小事,两人一路来到了钟府。
钟府的管家自是认得自家小姐的,因此连忙将林季和钟小燕接进了府中。
只是等候了片刻,钟家家主钟其伦便与夫人一道出现了。
这两人一走进大厅,钟其伦便瞪起眼睛指着钟小燕。
“你这疯丫头还知道回来?!”
“爹...娘...”钟小燕微微低头叫了两声。
很快的,钟小燕就被钟夫人给带走了。
大厅里只留下林季和钟其伦大眼瞪小眼。
“钟伯父。”林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钟其伦,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林季几眼,先前针对钟小燕的怒火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听说你在维州做了不少事情?”
“伯父也听说了?”
“这么大的事,自然是瞒不住的。”钟其伦长舒一口气,“想不到在这短短几个月时间,维州密宗竟然直接被灭了,真是难以置信。”
钟其伦又问道:“此番回襄城,还要走吗?”
“只是路过拜访您二老,之后还要进京。”林季解释道,“我如今是四品掌令官了,之后要在京城当差。”
闻言,钟其伦明显有了惊讶,眼中泛起了几分波澜。
“四品了?你的修为...咦?元神如火,你的元神修炼已经开始吸纳日华之力了?”
“是。”
钟其伦赞叹道:“不愧是监天司都要看中的年轻才俊,如此年轻便将要踏足第六境,放眼过去的几百年,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伯父谬赞,在下只是侥幸罢了。”
“是不是侥幸不用你说,修炼之事哪来的侥幸。”钟其伦摆了摆手。
顿了顿,他又道:“此番进京,小燕不能跟着你了。”
“为何?”林季一怔。
“上次将她强行关在家里,也是因为她的修炼到了关键时刻,钟家的离火终究是要传承下去的, 我们不着急你们有孩子, 但她的修炼不能落下。”
钟其伦拍了拍林季的手腕, 说道:“你总不会因为一点儿女私情,就要断送她的前途吧?”
这是林季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但他也不至于有什么不舍。
“伯父这话说的太过了, 在下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钟其伦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林季不愿, 自家丫头又是个倔脾气, 到时候又要麻烦。
......
当天晚上, 林季就在钟府住下。
钟小燕显然也被告知了要留在家中的事情,因此在吃饭的时候都有些闷闷不乐。
晚饭之后, 林季看得出她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索性直言道:“相比于儿女情长,修炼才是第一要务。”
“你知道了?”钟小燕有些意外。
“伯父给我说了。”林季轻笑道, “小燕, 你总不想百年之后, 你已经是个老太太了, 我却还正值年轻吧?”
一听这话,钟小燕柳眉一竖。
“怎么, 你还敢嫌弃我?”
“男人是专一的。”
“这还像句人话。”
林季却笑着摇头道:“我的意思是,男人喜欢的女人,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的。”
“找打!”
一番嬉闹之后, 钟小燕便回到自己的阁楼中修炼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府衙便来人找到了钟府, 请林季去府衙一趟。
原本林季也不准备久留,因此直接与钟小燕与钟其伦夫妇道别, 随后便来到了府衙。
当林季在书房见到欧阳轲的时候,欧阳轲正提笔写着什么。
“抱歉, 稍等片刻。”
他头都不抬的道了声歉,林季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在一旁等候着。
过去了不到一刻钟,欧阳轲终于放下了笔。
“襄州的一点公务,事情不大,但是却很着急,因此不能耽搁。”
一边说着, 欧阳轲起身来到林季面前,用一种莫名的目光打量了林季许久。
“大人在看什么?”
欧阳轲却不答,转而问道:“林季,你知道你当初在太一门失踪之后, 方大人险些要为了你与太一门开战吗?”
林季一怔。
“有所耳闻。”
他是在萨迦寺听徐定天说起的,说是要让徐定天给他偿命的事。
欧阳轲点头,继续道:“看得出来方大人很关注你,林季..这份知遇之恩你要记得。”
“下官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林季一边搪塞着,心中却泛起了几分猜测。
他跟欧阳轲的来往并不算多,除了当初帮欧阳轲杀了个人之外,两人几乎就没有别的关联了。
原本林季来襄州是不准备见欧阳轲的,但偏偏被他叫过来,又说了这些与他无关的话。
林季留了个心眼。
欧阳轲并不知道林季的心中所想,他继续说道:“此番在方大人的带领下,监天司灭了佛门密宗,拿回了本该属于大秦的维州,这是滔天之功...如果不出意外,方大人应当能坐稳监天司司主的位置了。”
“大人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林季微微皱眉,“下官只管当差,其余的事情下官一概不管。”
如今的他面对镇府官,虽然恭敬,但也不似从前那般的小心谨慎了。
终究是实力带来的变化。
听到这话,欧阳轲怔了怔,脸色稍稍有些变化。
“这样吗。”顿了顿,他有些无趣的摆了摆手,又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还要进京,我就不留你了。”
“下官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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